医疗机一直在加速,董方派人在后面紧紧跟着,同时他联系了火星政府,火星政府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在薛蓝飞走几个小时后,探索者号已经被翻了个遍,找到原子打印机一台,但负责此事的政府高层一致认为,更深层次的秘密就藏在那个形似医疗机的神秘物体上,从那东西的体积上和苏醒士兵们的口供上看,他们推测里面应该还藏了什么东西,比如。一只猫?
就在他们还为这件事忙碌的时候,尴尬的地球追捕队伍也已经联系上了政府和他们,地球政府要求给个说法,火星政府很有礼貌,外交辞令用的顺溜无比,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来咬我啊”的态度,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些老油条们怎么会看不出来火星政府不想合作的意愿呢,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认栽,同时也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驱使火星政府如此行动的呢?某个姓古的家伙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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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加速的形似医疗机的东西缓缓停止了加速,开始匀速运动起来,三力仪内的能量已经用光了,其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太阳系的逃逸速度,如果没有外力作用,那他会一直被带到星空深处,迷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薛蓝缓缓醒来,费力的挪了挪身体,不连贯的记忆无声的诉说着什么,小眼睛艰难的睁开,舔了舔爪子,开始打量起周围的陌生世界,他感到背部有什么东西在咯着他,回头一望,是一个圆盘状的东西,上面还涂了三种颜色,体积很小巧,他想了想,就伸出一只爪子,将那东西捞到了他面前,看了看自己的细腿,他觉得戴不上,于是把那东西戴在了脖子上,转了一圈,把那几个按钮藏在了自己的脖子下面,软软的垫圈让他觉得很舒服,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他在想一号去哪了,为什么自己被关在这个小地方,是一号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接踵而来的疑问淹没了他的大脑,让他忽略了自己身体变化。看了看半透明的玻璃外的世界,他感到很陌生,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离那艘飞船很远了,他仔细搜索了舱内的各个角落,什么都没有发现,食物、水,一样都没有,他感觉情况很不妙,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饿死的,必须得想办法才行了。
两天过去,他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越来越虚弱的他,甚至还冒险按了按他戴在脖子上的那古怪东西,没有任何反应,无声的世界折磨着他,他开始不停的舔自己身上的毛,直到他意识到那是在浪费水之后才控制住了这股欲望,他有些悲哀的想到,莫非自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又是两天过去,他几乎要被饿的失去知觉了,也渴的厉害,身体渐渐的不听使唤起来,他想翻个身看看外面的无聊星空打发时间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脖子、腿、都不听使唤了,竖起的尖尖耳朵也变得弯曲起来,柔软的毛发开始变得枯燥、易断,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挺不过今天了,半个小时过去,意识慢慢陷入了混沌之中,濒临死亡之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像是母亲的呼唤,自然而温暖,他没有反抗这种感觉,反而很享受,任凭那股莫名的力量贯穿他的身体,深入他每个细胞和基因,暖暖的感觉让他很想睡一觉,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现在睡着了,那就真的死定了,最后的好奇心拯救了他,他很想看看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他强忍着浓浓睡意,专心的体味着这种变化。
他什么也没体味出来,他完全无法察觉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有耐心等待。此时他的身体内部,无数细胞变得明灭不定,似乎下一秒便要消失;各种基因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震荡着,与不知多遥远的地方呼应;传达感觉下达命令的神经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电子流在穿梭;皮肤、肌肉、血管、骨骼、内脏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皮肤变得更加结实、耐热、耐寒、耐辐射;肌肉纤维断裂、重组、断裂、重组,不知循环了多少次;骨骼变得更有韧性,甚至可以弯折而不断;内脏也在缓慢的异变,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薛蓝睁开眼睛,世界在他眼中变得奇怪了起来,他看到了无数小颗粒在他眼前浮浮沉沉,空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分割开来,像是碎裂的瓷器被粘住,破碎却浑然一体;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反身望了望身后,目光透过厚厚的舱壁,看到了太阳的存在,他发现太阳的“流动”速度和他自己的有所不同,他没多想,转而向星空深处望去,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窟窿”,空间在那里消失,时间也终止,薛蓝尽力想让目光离开那个可怕的东西,但身体做出了相反的举动,只见他轻轻伸出爪子,对着想象出的幻象摸了摸,然后他陡然感到一股绝大的吸力传来,紧紧拽着自己,他下意识的便想反抗,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身体还是不听使唤,面临死亡,这次他有些平静,平静的过分。
抬起爪子,用力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接着另一只爪子也按了上去,疼痛感抑制不住的传来,让他从刚才那种状态中退了出来,他拼命的抓着自己的额头,强化过的尖锐爪子抓不烂他同样强化过的皮肤,他发疯了般的在舱室内撞来撞去,想要缓解那份疼痛,哪怕只有一分。
终于,他抓开了一点缝隙,紫蓝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他顾不得疑惑血液为何变成这个颜色,更加用力的抓着自己的额头。不知过了多久,他筋疲力尽的倒在了舱内,额头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一只大大的妖异的蓝色瞳孔、黑色眼白的眼睛露了出来,这只眼睛就是他疼痛的来源。即使因为他主人的昏迷眼睛变得无神,也并不妨碍那股动人心魄的美丽,只见此时的薛蓝真的变成了一只通体蓝色的小猫,透明皮肤下涌动着的电子流让他的外观呈现出一股淡蓝,神秘而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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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无数简化生活的超级科技的现代,却依然和古代没什么两样,最大的原因不是出于物质上的,而是精神方面上的,当所有的事情、任务、命令被轻而易举的完成时,留下的就只有空虚,空虚、更多的空虚,奢侈主义和享乐主义的根子便是在那是悄悄种下的,当时,面对这种情况,在权威心理学家的干预下,政府明白了这种局面持续下去的严重后果,于是撤离了几乎全部的机械工人,只留下少部分极度危险的工作,让机器人去干,其余工作都留给了待在家里整天玩虚拟游戏的人们,虽然各种工作的效率因为机器人的离开而变低了,但社会上却焕发出一股生机,走在路上的人们也几乎没有了消沉,每个人都在努力实现着自己的价值。
除了孟飞,一米六的瘦弱小个子,粗粗的棕色眉毛,古铜色皮肤,眼睛总是睁得很大,他天生就是为了花钱,为了图个痛快,为了享乐。从金星深处开采的美丽钻石,一千多克拉,他家摆了五颗;土卫六上的珍稀生命,填满了他家的十个鱼缸;无限期别墅,遍布太阳系各大行星和卫星城;美丽女仆轮着换,只求看着顺眼。父母早亡的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庞大的生物器材公司,平时都由智能管家打理,他从来不去管什么运营、亏损之类的东西,反正他不在乎,要说他有什么优点,那就是胆大,不怕死,比如:三万米蹦极不带任何防护设施、高空跳伞从来都在最后五百米才开伞,若不是那伞是专门定制的,有反向推进器的伞,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星际摩托比赛,从来都是第一名,人家用的聚变发动机,他就用反物质的,速度快了十几倍,也不怕炸死他。
这次他找上了尼尔,他非常羡慕尼尔修长的身段,但他并不讨厌自己矮小的身躯,他认为,只有自己的身体才是父母给他留下的最大财产,因为他豁达豪爽的作风,他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树立了很多敌人,不过他并不介意,“有种你们来弄死我啊?”就是他的心情写照,要知道,在当今这个人权大于天的时代,杀人的下场就是流放到比邻星去守着那里的戴森球,那里无边的孤寂会令任何人发疯,谁都不想去那鬼地方待个几十年,所以即使他非常猖狂,也没人会对他动手,一方面顾忌他的身份和法律,另一方面则是忌惮他身旁还有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女性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