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谁呀?”
“服务员,送开水的!”我起身开了门,随后服务员进来了,面带着微笑,那种笑容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使我感觉到她曾经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
服务员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年龄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先生,一个人孤单寂寞吧!”服务员说着,轻轻带上了门。
我在没听到她这句话之前,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哪儿来的话,不是有电视吗?”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来找我!”
我简直不懂她的话,但言外之意是什么,不说也明白。
“有什么需要?”我好奇地问。
“要小姐陪吗?“
“多少钱?“
“做一次八十元,陪一晚上三百元!”
“这么贵啊!”
“保你舒服,满意!”
“那你叫一个我看一下,若不满意不要。”
服务员走了,随后带上了门。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咚咚发跳地等着,口干舌燥不说,而且我口袋中没那么多钱啊!如果来的小姐即使我很满意,大概也不能与她上床。
现在有点后悔晚上为什么只取一张百元人币出来,如果现在去取会坏我的情趣。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正等得急不可耐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敲门声。
“可以嘛?”服务员对我说,我没及时开口,愣愣地看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怎么样?”服务员对我说。
小姐的确叫我满意,为不耽误时间,我把服务员留在了房间里。
“今晚没带那么多钱,只有六十!如果行,你就叫小姐进来,不行就算了。”
“先不是讲好了的吗?”
“关键是我刚才数钱时没那么多!”
“那我出去跟她说说看。”
三分钟之后,小姐进来了,随后反锁了门。这一锁我的心一惊。
我在一种侥幸的不确定因素中惶恐地看着小姐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此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三个男人……还有他们的背后……
“快脱裤子吧!”小姐的语气非常生硬。
欲望将我满脑的狐疑及恐怖全部冲走了。看着这样嫩白的胴体,我怎么能放弃……
其实许多男人的背叛及罪过就是因为这一念之差而葬送了前程。
我无前程可言!——也许是无知者无畏吧。
来不及细细品味眼前这顿美餐的滋味,我匆匆上马……
十秒钟不到,六十元没有了,而且更让人不安的是我没戴套,多了一种忧虑。
女人就是让男人快乐着,而后又后悔着的那种东西——这有点像人们手中流通的人民币。
小姐走了,我躺在床上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在那方面无能。
大概十分钟不到吧,有人来敲门。
我以为是服务员,遂起身开门!这时,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有点事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亮出自己的身份证件。
当时我吓懵了,今晚可要倒大霉了,巴不得自己变成一溜烟跑掉。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无用地连续看了三遍对方的证件,到头来还是没记住对方的名字及所在是什么刑侦队。
两个人一前一后把我押出了旅馆大门,我回头望时,看见刚才那个服务员站在旅馆一个阴暗的角落偷看我。
我想我是真的被服务员给卖了,不对是他们事先已安排好的陷阱。
一路上,我思想复杂,几乎绝望地跟着那两个所谓刑侦人员上了一辆的士。
几分钟之后,来到了城内一公安局分局,亮身份证件的那个人正忙着打电话,好像是大功告成的样子,另外一个人把我带上了安装有铁网的一层楼。
进了房间,我浑身无力。
“请坐下吧!”
我不想看对方,想给对方一个嘴巴。
“大概你也知道,我们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什么也没干!”
我知道愤怒已快让我失去了知觉,但我知道我必须讲究策略,否则难以脱身。
对方像是被我吓住了,脸红着叫了刚才那个亮身份证件的人进来。
此人大概四十多岁,一脸的痞相。
“我要见你的领导!”
“都是领导!”
胡扯——我心想。
“老实交待吧,刚才在旅馆里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你不承认,那小姐都承认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心虚,明明怀疑他们串通一气,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小兄弟,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哪个男人不在外犯点错误,改正了就没事了。”
“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你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罗?”对方有点发怒,我却默不作声,希望等待什么奇迹发生。
“这是那位小姐招供的。”对方从外面拿出几页写满文字的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你认识她吧!”那位小姐居然也被带了过来。
我看是不能硬撑——招了。
在一件本来就非常简单的事情上,对方像是写什么长篇大论一样,一问一答写了整整两页纸,其中包括我为什么长成这个模样也没放过。当时我气得就差点吐他一脸的口水。
在纸上按了手印,签了名字,自己就觉得自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只得任他们宰割了。
“按规定,是要罚款至少三千元的,看你身带残疾,家境不是很好,罚二千,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我没有钱,你们把我送去拘留吧!”我做着最后的抵抗。
“等你考虑一下吧!”随后那两个人都走了,叫了一个来看管我的人。
我趴在桌上毫无知觉地睡着了。
“起来,起来!送到置留室去!”
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吩咐着。我依然没开口要给钱他们,听他们地安排,我坐上了一辆面包车。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夜,心痛得几乎麻木了起来。
车大约驶了半个小时,我才想起明天要去看爱达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事。
绝不能为了这两千元钱而把与爱达的大事耽误了。
看来,不花钱今晚或者更长一段时间是不能出来了。
“我银行里还有一点钱!”
“有多少?”
“大概是两千多一点吧!”
“什么银行?”
“农业银行!”
车很快到了一家农业银行的自动柜员机旁。
那两个抓我的加一个看管我的,三个男人跟在了我身后,我没有一点逃跑的机会。
我取出两千元钱交到了其中一个人手上。
“你家在哪里?我们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你们走吧!”
我虚脱地蹲在地上,看着他们消失在城里的小面包车。
我极力用想象把他们与那三个抢劫了郎滚的三个男人联系起来,却怎么也沾不上边。
我的心在流血,我想这血迟早要让他们来偿还的。
几年的劳作就因这么一次不经意的放荡而化为乌有,我蹲着想大哭……
我连哭泣的力量也没有了。
他们害了多少像我这样的人,他们诈取了多少不义之财,他们的人性是多么肮脏、可恶,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口恶气要化作利剑将他们的皮层层剥尽。
我的敏锐,听说及尝试都陷落在了一张事先张开的网里……我想这张网最终捆绑的是他们……上了的士,我还觉得天地晃晃,家是一个安全、温暖的地方,尽管它面临着解体。
我进了屋直奔卧室,蒙着被子大哭,最终精疲力竭地连脱裤子、衣服的力都没有了……
自打与蕾内闹腾以来,这几天我不知道我进进出出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都干了些什么?它们一团乱麻……
幸亏我在爱达那里吃饱了饭,否则像其它晚上,真不敢想我会变成什么模样,可能比那桥下的夜宿者还可怜,说不一定死神将我带去也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