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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昆仑

天气渐渐变冷了,仿佛秋天还没过完,就被满天白雪带入了冬季。笑笑收到河阳朋友的手信,河阳下雪了,而且很漂亮。突然,在雨儿面前哭了:“姐,我想家了。”雨儿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叹息着。她又何尝不是呢?

昆仑,比想象的要漂亮,像一个冰美人,冷艳而高傲。在村子边,有一条河,因为昆仑的特别天气,长年冰雪覆盖,而形成一块非常厚重的冰路。冰面很光亮、透明,清楚地看到冰底有游动的生物,可以想象在这条河没结冰前,这里的水是多么清澈透亮。

这里的特殊环境,使得很多生物在这无法存活。而这里的村民也纷纷搬离,让这里变得更加幽静和神秘。虽然是个空荡的村子,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一应俱全,大堆柴火堆放在屋外,显然是村民离开前准备的,也许,在准备柴火以前,他们还想再熬一熬的。

他们三五个人,挑上一间房,将火生好,围坐火炉边,思乡情绪变得更加浓郁。眼看着年关将近,而他们都知道,在没铲除帝君前,都不可能再回家团聚了。

雨儿独自走出屋外,找到一个偏角落的平地,甩开云袖,翩翩起舞。舞姿如同柔滑的丝绸,在随意飞舞,柔媚、娇美。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一颗泪珠轻轻滑落。仰头、闭上双眼,两排泪水已流入心底。速度减慢,接着停下,眼前已出现一块雪白的手帕和一双温暖的手。

“宝贝,我带你去个地方。”浅墨递上手帕,转身向飞天仙子走去。仙子运功将他们传送至河阳。这里果然下着雪,如同笑笑手信上写道的一般,非常漂亮。

他抱着她踩上飞剑,河阳城在他们脚下渐渐变小。看着雪花一片一片从身边飘落,雨儿摊开手接住,却在瞬间融化成水珠。从空中俯视整个河阳,和昆仑一样,白茫茫的一片。

飞剑落下的位置,已是河阳城外的相思木。浅墨带她走到大树前,雨儿看到了自己和墨墨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树干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应该也会痛吧?”

浅墨没有回答,低下头,轻轻啜泣着,用略带嘶哑的声音颤抖地说:“宝贝,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这棵树如果能帮我做见证,我希望永远守护你。但……”他没有接下去,擦掉自己的眼泪,双手握住雨儿的手,认真地凝视着她,然后将她深深揽入怀中:“宝贝,让我最后再抱抱你吧。”

雨儿心感不安,推开他,问道:“你要去哪?你要离开?为什么?”浅墨低头不语。

雨儿一再追问,都得不到答案。浅墨转身快速离开,消失在茫茫白雪中,任凭雨儿如何追赶和呼喊。

回到昆仑,他果然已不在军营。笑笑将浅墨留下的信转交给雨儿。雨儿没勇气拆开,突然感觉趆来趆孤独。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信,泪水不听使唤地滑落。

天还没亮,雨儿听到屋外吵得特别凶,她起身一探究竟。这一打听,如同晴天霹雳,是关于墨墨的消息。浅墨夜里偷袭军营,殺杀了帮派里几个兄弟,这让雨儿无法接受。

这个冬天特别的冷,像是看出了雨儿的心事,风也吹得格外凶,让

她在冷风中尝尽了离别的酸痛。这个帮,是她当初的梦想,到现在却成了肩上沉重的担子,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浅墨被押到雨儿面前,已不再是曾经那张清秀的脸,他面露杀气,眼露凶光。杀红了眼的他,更扬言清掉神话所有兄弟,这让雨儿很震惊。

对雨儿而言,神话就是她的全部,而对浅墨而言,雨儿才是他的全部。

雨儿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然后开始涰泣,淡淡地回答:“宝贝,曾经你是多么快乐的一个人,你现在快乐吗?如果这真是你的梦想,为什么我总是只看到你的眼泪?如果这真是你的梦想,为什么它像一个魔鬼,来不断拿走你的快乐?我想毁灭它,我只想要回你曾经的笑脸。”

雨儿大哭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他来到她身边。虽然,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仍然坚定地告诉他,他错了。

“宝贝,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也知道我没办法挽回什么,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我愿意任凭处置,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流泪。你的泪,对我来说很珍贵。”浅墨话毕,挥起剑刺下,倒在血泊中。

看着浅墨在自己面前自尽,雨儿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哭喊着晕厥过去。

“姐,你醒了?你的身子好像趆来趆糟了,你都有什么心事啊?和我说嘛,别放心里一个人承受,好吗?”笑笑看着刚刚苏醒的雨儿,心疼地建议着。

“我拖累大家了吧?”雨儿无力地问着。

“花不语带大家先走了,去赶修罗的大队,叫我留下照顾你。”笑笑边扶起雨儿,边递上一碗药。

“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又笨,又爱哭,身体还这么差,我让你们失望了,是不是?”雨儿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其实不会啦,你看这么多人喜欢你,这么多人关心你,其实……你很幸福,真的,不像我。”笑笑突然有些酸意,低着头,没再多说。

“你和花不语怎么样了?对不起,最近太多事发生,让我根本没顾上你。”雨儿看出了她的心事。

“别提他了,我还是永远陪着姐姐吧。”笑笑深知一切缘份都无法强求。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会是谁呢?笑笑起身去开门。

“怎么是你?”笑笑看到门外情伤搓着手跺脚走进来:“我来看看雨儿,还有,不放心你啊。”他直白地告诉笑笑。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笑笑低着头,脸一阵绯红。

“看来我这个太阳有点刺眼,我想我明天应该可以赶路了。”雨儿暗笑。

突然,门外热闹起来,雨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笑笑地搀扶下,打开门,眼前正是神话的所有兄弟。

“外帮挑衅,我们约定在此迎战。”太子率队,布控阵列。雨儿看到了依然的身影,他回避着她的视线。

不一会儿,敌帮的也赶到,他们商定在昆仑大战。对方帮派:冰封觉醒。对阵在即,雨儿亲临现场,摇旗呐喊。正巧遇上对方帮主——圣皇是个乐观的人,一再强调,只打友谊战,愿意结盟。

雨儿因为身体没有恢复,所以,只得观战,她很好奇,为什么圣皇,身为一帮之主,却也只在上面观战。圣皇见到雨儿,很是开心,笑着走近她说道:“美女帮主,要不你嫁给我吧?嫁给我,以后我们两家就成一家了,没人敢欺负你的。”

“你自己都不下去迎战,让你的兄弟在那为你血拼,你倒有闲情在这里和我说这些?”雨儿很鄙视地瞅了瞅他。

“这不是,我的终身大事,比帮战重要嘛。”圣皇继续厚脸皮地说

着,居然,脸都不红一下,雨儿着实没见过这种人。很无语。

“他是我的女人,有种和我单挑。”依然不知从哪里,一下冲到圣皇面前,认真的警告着。

“我是不会和你打的,你看我这一身装备,也打不过啊。不过,雨儿有权自己选择。”圣皇一点也没有想掩饰的意思,很轻松地回绝了依然的要求。

雨儿很无奈,不想影响帮战,和依然的战绩,于是转身离开,回去自己的房间。

圣皇转头没看到雨儿,便找来红妆问:“你们美女帮主呢?刚还在这,怎么一下没见了?”

“刚离开。”红妆没有再回答他。那场对战,输赢可想而知。之后,神话不断接到外帮挑战。因多为友谊战,也结交了不少盟友。

昆仑的冬天格外寒冷,冰天雪地里,连只野兔都没见踪影,长年的风雪天,让山脉都冻成了一座座天然冰雕。

雨儿像往日一样起床时,看到床边笑笑留下的手信,便知道她一定是前往天池去挖取冰晶了,于是将手信转交给情伤。

看着窗外飘然而至的白雪,更突显出一个人的寂寞。雨儿从怀里掏出浅墨留下的手信。封口有些严,她终于鼓足勇气拆开。信纸已经有些皱,如同看信人的心情那么曲折。

还记得你说过你不开心的时候总会呆在这里...但是现在剩下的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们在这里的一个约定么,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或许也只有我会到这里来吧

记得那天我抱着你陪你静静地在这里看雪景,你说你很喜欢下雪,其实我也喜欢....只是现在陪我的却只有脚下这把飞剑

还记得第一次来天涯海角的时候么,那天我也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陪你走完天涯海角,可惜却没有机会了

碧瑶的故事很凄美,记得以前说过要陪你一起看碧瑶,走奈何桥,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

今晚的奈何桥只有小鱼陪我走完,虽然很舍不得,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我们第一次放烟花,在流波,我抱着你,看着天空炫丽的烟花......

但是现在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走了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更希望你比以前更开心,宝贝,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我知道现在我在你心中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也知道我不配叫你宝贝,但是我真的很爱你,不管何时,我都很爱你,这也许只能成为回忆......

永远爱你的墨墨

信读完了、信纸湿了、字迹跟着模糊了。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让雨儿有些手足无措,慌忙将信塞进袖口,擦拭着脸上的余泪,磕磕碰碰地开了门。

“怎么又哭了。”依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额,没有啊。”雨儿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说没有,眼睛红成这样。撞墙上了?开个门磕磕碰碰的。”依然不依不饶。

“额,我……”雨儿不知道如何解释:“可能沙子进眼睛了……”这样的谎话也能说出来,雨儿懊悔自己太笨了。

“沙子?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沙子?你也太能编了吧?”依然一点台阶也不给她。

“我……你……干嘛嘛?你来就是为了看我出糗的吗?”雨儿不再解释,嘟起嘴抗议着。

“快拿水桶来,这应该可以挂得住呢。”依然捏着雨儿的鼻子笑道。

“你……”雨儿收起嘟起的嘴,撇着嘴指着他,却又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得甩手作罢。

“我们……在……一起吧,好吗?”沉默片刻,雨儿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依然,或许,她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个严冬了。

“好。”依然一秒都没停顿,很爽快地答应她,反倒让雨儿有些不知所措。

“陪我去看看雪好吗?”雨儿想打破这样的尴尬,没等他回答,独自开门走出屋外。

因为身体原因,笑笑总没有让雨儿太多时候一个人,与昆仑的雪有亲密接触。雨儿走下那块天然大冰场,心里暗自赞叹它的美。

“这里最美的地方应该是天池吧。”依然总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听说天池内的冰晶,是研药非常好的辅助剂,是吗?”雨儿偏着头看着他,嗓子似乎有些不适,咳嗽了两声。

依然立马拿下自己的披肩,给她披上:“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出门就多披件。”

“我们去天池看看吧。”雨儿突然建议着。

“不去。”依然干脆地拒绝她。

“为什么?”雨儿总是猜不透他。

“不为什么。”依然不想说的话,从来不会去解释。

情伤看完手信,快马加鞭去追赶笑笑。看到笑笑的时候,她已一脸

痛苦的表情坐在冰地上。

“怎么了?”情伤来不急等马完全停稳,便跳下来,上前扶住她。

“没,刚走这扭到了。”笑笑边说边揉着自己的脚踝。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谁叫你一个人来的,要去也叫上我嘛,好歹有个人照顾呀。快来,我看看。”情伤抢过来,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开始揉捏:“是这儿吗?这样会不会痛?好些吗?”他总是那么细心地询问着,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痛她。

“嗯,好多了。谢谢你。”笑笑害羞地低下头。

“干嘛和我说谢谢嘛,能站起来吗?我扶你上马吧,这冰地里冷,坐久了怕是又着凉就麻烦了。”情伤很是贴心地将笑笑扶起,顺手将她抱起,放上马。

“这才走了一半呢,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来,万一有个什么事,怎么办呀?”情伤有些生气和心疼。

“我以前不都是一个人的呀,有什么关系?”笑笑不以为然地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么一样?”情伤听后,更是火大,但又不忍心对她发火。

“干嘛这么大声啦,现在是在比嗓门吗?本来就一样嘛。”笑笑偏偏不领情,冲着他大叫。

“好嘛,一样、一样,好吗?但是,可不可以,以后考虑一下我呢?”情伤妥协了。

“考虑你什么?”笑笑装着不明白的掩嘴笑了。

曾经的昆仑风和日丽、四季如春,景色秀美宜人。昆仑天池被群山环绕,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水质清透,水面不时会飘浮着袅袅清烟,更称得上是人间仙境。一切都在帝君的到来那刻全改变了。

因为气候骤变,天池环境突然在一夜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导致天池内出现了大量冰晶,而有些冰晶吸收了日月灵气,同时又被帝

君魔化,便有了天池仙晶。现在的天池,被长年的冰封,只剩下一个洞口,形成一个巨型冰窟窿,由天池仙晶看守,不容人轻易靠近。

天池内的冰晶,经历了多年风雪洗礼,也成了辅助练药的神物。这可是笑笑的专利。

风越来越大,像刀子一样,吹得人有刺痛的感觉,情伤将笑笑紧紧搂入怀里,握住她的小手。笑笑也没有反抗,微笑地接受了。这也许是冬天唯一能做到,带给人温暖的事,就是让两颗心走得更近。

远远的,天池就是一条巨型的冰龙,在仰天长啸。是征服、还是在诉说,只有它自己才会明白。

“哇!果然是人间仙境,你看你看,好美啊!”笑笑老远看到天池的外观,激动地抓住情伤的衣服大叫。

“呀!别动别动,马儿都会被你坐跨掉了。”情伤被笑笑拉得,驾马也没走直线了。

没等到洞口,笑笑就叫嚷着要下马,情伤只得听从,乖乖地停了下来。

笑笑没顾身后情伤在大叫,兴奋地独自冲上前去,她根本没想过这里会有妖兽,所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洞口的守卫发现、并攻击了。

情伤见状,丢下马儿冲了上去,将那只主动攻击的妖兽引到一边,解决后,立马跑回笑笑身边,看她的情况。

“你没事吧?干嘛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这里很多妖兽守护的,我们只能偷偷地进去。”情伤心疼地埋怨着她的粗心。

笑笑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服下后,微笑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昆仑的冬天好像也没再那么冷。

“天池下有条被封印的龙,就是这个冰雕了,所以,进去后,别再大惊小怪的。里面怪很多,待会你紧跟着我,别走丢了。”情伤看了看笑笑,用手轻轻擦去她嘴边的血迹,心疼地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采到冰晶回来的笑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直面带微笑。没等雨儿开口询问,她便自己全招了。雨儿很是替她开心,也和她约定好,打败帝君后两姐妹一起成亲。那个冬天也显得不再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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