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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就这样开始了

小阳村位于大山脚下,是华夏国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这里很穷,当然,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勤劳的,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满足日常需要。

我叫第五,今年六岁了,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一员。是不是我的名字很奇怪?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家复姓第五,这是个很少有的姓。听父亲说,我们家的名字都要由父亲上一辈的人取。我出生的时候也就剩下这么一个老人了,她是我的姥姥,不过姥姥只说了第五两个字便去世了。父母为了尊重祖辈便叫我第五,至于姥姥想给我取一个怎样的名字,这个可能是本世纪又一个迷。

我觉得我的父母是天下最好的人,因为他们不仅对我最好,而且我还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钱,买好吃的和好玩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踏踏实实的农民,不过我的父亲拥有一家杂货店,这可是村里唯一一家杂货店。因此我总会找借口去父亲那里帮忙,这样我可以得到一些零食,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怎么说呢,妹妹很笨。

她会不停的问我问题,问一些我不懂得怎么回答的问题,我也总会告诉她,我不会。当然,我也无法回答。之后她会穷追不舍、若不到睡觉恐怕她不会忘记。因为追问的烦躁,所以我会习惯性的揪住她的耳朵,然后对她说,‘告诉你我不会,你问一百遍我也不会’。接下来便会发生一系列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妹妹会哭,然后告诉我父亲,最后我要挨打,嗯,对的,是这样的,不过我好像习惯了,之所以要这样说,是因为在揪她的耳朵之前我便想到了结果。

从起床开始我的右眼便一直跳个不停,我知道今天又要倒霉了,因为每次都是这样,我深信不疑。吃完早饭,我便急着要出门去找小正他们玩,妹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着我的衣角问道

“带我一起去玩好不?”

“不行,今天我和小正他们去游泳,你要去了一定会被鱼吃掉。”

妹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解

“为什么我要被吃掉?”

“…………”

“一定是哥哥不够它吃。但是它为什么要吃哥哥呢?也许爸爸也不够它吃!嗯,一定是这样的。”妹妹的声音充实着坚定

“…………”

“哥哥你说那会是多大的一条鱼呢?”她似乎信了。。

“好了好了,等我回来在告诉你。”

想到右眼已经敲响了警钟,我可不想这样下去,否则她会没完没了的,想起父亲的严厉的面孔,我还是溜之大吉好了。

“小五早点回来,下午还要和你父亲去东城。”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我嗯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开了。

方小正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今天我和小正还有一些伙伴约定八点到达小月湖,小月湖是山上的一方小湖泊,湖水常年温热,湖泊的四周有树,有草,有花,而且一年四季都不曾枯萎,是不是很神奇?这一点是我们都觉得很神奇,老人说那里曾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不过现在小月湖可是我们的乐园,至于神仙,也许我们会考虑给他圈个小地方,让他独自去玩。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树木也开始掉叶子,叶子像没有方向的小船摇摇摆摆,我顺手捡起一片叶子玩在手中。没多久我便看到了小月湖,小正他们都已经在哪里等我了,小正看到我向我打招呼,这时冢月一下子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吓了我一跳,他拍了拍我说

“这次又是你最后一个,不行,下次再这样就要罚。”

“哼~,下次我会是第一个你信不信?”

“不信!你父母管你那么严,要是你能第一个到,我捏的泥人除了那个最大的都给你。”

“哼~我就要那个最大的”

冢月听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除了那个最大的,我都给你。”我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泥人的,我知道那个最大的是你妈妈,不过我说下次要第一个到就会第一个到,你等着瞧。”

“嗯。我相信你。我和妈妈一起看着”

“小五,走下水去。”小正笑着招呼我过去,

“走吧冢月,我们去下水”

“不去,妈妈怕水”

我的嘴角微微上勾,冢月的母亲死的早,他和父亲相依为命,冢月的父亲终日不务正业,而且酗酒,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后在村子里闹事,以至于酒店老板都不愿意让他进门。而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总会无缘无故打冢月,而且特恐怖,除了拳打脚踢外,连棍棒都用过。当然,冢月经常犯错有一方面的原因,只是一方面。说实话我也蛮同情冢月的,有时候看着他挨打我都觉得疼,不过挨打对冢月来说好像是无关痒痛的事情。

看着其他伙伴玩的有滋有味,我和小正快速的脱个精光,一头扎进湖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到他们下方,然后用手在他们的大腿上划来划去,这几个胆小鬼立刻乱成一锅粥。

在水中视线很模糊,但我和小正的水性都很好,而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人在摸我的大腿,我以为是小正也没在意,直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慌忙浮出水面,与此同时小正也浮出了水面。

那几个伙伴看到我们两个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一股脑的全扑了过来,我和小正慌忙招架。水声,嘻笑声,打闹声,混成一片。

玩累了我们便躺在湖边的草丛里晒太阳,不得不说晒太阳的感觉真好。小正躺在了我身边,我可没有忘记他在水下犯的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正是因为这样我决定更不能放过他。我看着小正,笑嘻嘻的摩拳擦掌起来,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阴谋,慌忙坐了起来。不过我抱着让我放了你没门的思想,更逼近了一步,十根手指不安分的在他眼前乱晃。

在我即将实行阴谋的时候,一只邪恶的小手在我身上骚动起来。我立刻跳起了没有规律的舞蹈。这时,小正也跑了过来在我身上一通乱挠,最怕挠痒痒的我,被他们弄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其他小伙伴也立刻加入进来,顿时成了一片混战。直到大家都笑的没力气了才继续躺在草丛里,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哎,小五,你知道么,刚才在水下你把我吓死了。。”

“我?”

“犯了错要承认,我母亲告诉我的。”

“我才没有犯错,我母亲说没有犯错就不用承认。”我学着他的口气说道。

“你在水下摸我的大腿,你还不承认?我们是好朋友,你不应该说对我谎。李老师说过朋友之间不能有欺骗,除非。。。”小正没有说下去,他看起来很难过。

“我没有,是你在水下摸我的大腿,我没有吓你。你要不信我就发誓”我跪了下来,想要用发誓来证明我的清白。

“好了,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我也没有摸你的大腿。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小正坐了起来,伸出了拳头

“嗯”我也伸出拳头和他碰拳,这是见证我们友谊的动作。我开心的笑了,现在我们不再去追究这个问题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继续躺在草丛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对了,我在水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有我父亲那么大,我从没见过在水中还能游的那么快的人。”

“你也看到了?”我有些吃惊。

“你也看到了?”小正听了我的话也显得很吃惊。

接着我们从其他伙伴那里了解到,除了我们没有见到其他人来过。这下我和小正有些慌了,立刻向小伙伴们说明情况,要大家离开这里。刚要动身我想起了还有个人没和我们在一起,冢月!想到这,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我将想到的事情告诉小正,小正听后,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于是我们开始了搜捕冢月的行动,不过大家也都觉得有些奇怪,冢月从不喜欢做这类的事情。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冢月。这下冢月的嫌疑更大了,伙伴们开始议论起来。

“也许他怕我们知道溜走了。”

“一定是他,要不然怎么会不见他呢,走也不打招呼。”

“冢月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要不然他会告诉我们的。。”

“。。。”

“不对,不是他,我看到那个身影要比冢月大好多,像我父亲那样大,而且比鱼游得还要快。”小正打断了大家的议论。这下大家又炸开了锅,待我细想我看到的那个身影的时候,有人哭着喊妈妈,有人向山下跑去,于是大家像一群失去遇到狼群的羊,都迈出比平常要大好多的步伐,简直比分糖是还要速度。

“那冢月怎么办?也许他还没走。我们。。”

“他也许回去了,要是没回去大人会来找他的。”

于是我没有说继续等下去,小正拉着我便向山下跑,到了村子里我们大口的喘着气,在路上没有看到一个刚才的伙伴,我想他们一定很害怕。我看着小正认真的说道

“我们先去冢月家看看吧。这样会好些。”

小正微笑着冲我点点头。我们的村子不大,因此我们很快到了冢月家,我试着敲敲门,看看冢月是否在家。屋里传来的却是他父亲的声音

“阿德,不是告诉你了吗,最近手头紧,酒钱过两天在还给你。”

我知道这个阿德是谁,他就是村里酒店的老板。听了他的话我很是不高兴,不过更多的还是害怕,想起他对待冢月时的样子,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冢月很壮,我想那是他体制好。经常饿肚子的人一定会很瘦,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我和冢月很小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肚子总是咕噜咕噜的叫,我问他是不是没吃饭,他总会告诉我,父亲今天喝酒回来给他带回来了好吃的,有鸡腿呀,香饼呀,还有他最喜欢的南瓜圈,他还告诉我,他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南瓜圈。但是他却总是不停的揉着肚子。每每听到他这样说,我鼻子就酸酸的。他从不在别人面前说他父亲的不好,他是多么的爱他的父亲,这是怎样的孝道啊!

我将头探进门里压低声音说道

“冢河叔叔,请问冢月回来了么?”

“去去去,别当务我睡觉,那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吃,不回来拉到。”

我听了立刻把头伸了出来,喘了两口气。

随后我告诉小正冢月没有回来,这时我们开始担心起冢月来,小正说道

“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先吃完饭,再去山上找他吧。也许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看了看天空的太阳,这才感觉到已经很饿了,我揉了揉肚子,点点头。我和小正分开后快速的回到家里,我将上午的事情说给母亲听。母亲听后慌忙去找父亲。

不久父亲回来了,他问我怎么回事,我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父亲听后急匆匆的出门了。母亲告诉我,父亲一定是去找冢月了。

我的心情很低落,想起那个身影,我很担心冢月,害怕他出什么事。也许这我眼花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中午我们吃过饭,父亲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决定再去冢月家看看,也许他已经回来了,我这样想。

没多久,我便到了冢月家,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道

“冢月你在家吗?”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做声。我失望至极,准备离去。

“小兔崽子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第五,我··我··来看看··冢月··回来了没有。”我断断续续的说了,不知为什么我害怕极了。

冢河叔叔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醉醺醺的,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握紧拳头,几条皱纹挂在额头上。

“原来是小五,我那小兔崽子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兔崽子有种别回来,回来看我不教训好他。”

他用鞋在手上拍了两下,啪啪的声音,响的吓人,我哆嗦着腿,站在原地。

“你回去吧小五。”他用鼻子嗅了嗅

“哎呦,我的酒香都飘走了。”

我听到后疯也似的跑开了,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大口的喘气。冢月的父亲真可怕!

我很担心冢月,漫不经心的在村里溜达着,希望能碰到冢月。回到家中,父亲已经回来了,我急忙跑过去

“父亲,找到冢月了吗?”

“哎,没有,希望这孩子没事。刚才我去了冢月家,给他父亲说了,下午我们还要去城里,所以就让他去找吧”

“不。父亲,我也要去找冢月。”

“不行,今天下午必须去拜访你的老师。”父亲摸着我的头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我挪开了父亲的手

“他是我的朋友,老师说‘华夏的好孩子要关爱身边的每一个人’,父亲,和我一起去找他吧。求您了。”

“不行!”父亲的斩钉截铁,他迈着缓步走了出去,似乎脚很重。妹妹拉着我衣角,明亮的眸子里,透着安慰的气息。我冲她微微一笑,走进了屋里,趴在床上,独自一个人哭了起来。

过了很久,我擦了擦眼泪,坐了起来。我看见父亲站在门口,他冲我笑了笑,走了过来。

“刚才我去找了下村长,他已经带人去找冢月了,他会没事的。”父亲将我搂在怀里

“你要知道,华夏的好男儿是不能哭的,华夏的好男儿都是坚强的,他们将泪水埋藏在心里,这将是他们勇往直前的动力。你是华夏的好男儿对不对?”

“嗯。我是!”

“来,跟我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你要这样说,‘神啊,华夏的子民都是你的孩子,他们正直,善良,勇敢。他们散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在诉说着您的爱,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会向您祈祷,现在,请您将爱散播在这个小村落里,请您保佑我的朋友早日平安的回到大家的身边。’”

我很认真的做了一边。父亲微笑着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

“走吧,我们搭孟达的马车去城里。”

“嗯”我想神一定听到了我的祈祷,等会我回来时就可以和冢月玩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终于到了辛城,我的学校就在这里,村里的小伙伴们也都在这里上学,由于我们离家远,所以我们只能住校,在学校过的很愉快,不过我们现在放暑假,算算也快开学了。想到这,我心情低落起来,冢月你要平安的在家里等我,我不会要你的泥人的,我心里这样说着。

在我们的学校有文科和武科,一年级的学生只有文科,到了二年级文科和武科都要学,再往后就只能学一科了,至于我要学那一科,我还没有想好。

李老师是城里人,听说他教过四十几年的书,他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师。他教我们文科,人很好,对我们很亲切,李老师总是挂着微笑,我们上课也感觉轻松愉快。

父亲是个重教育的人,他总是对我说,一个好的老师能改变国家的命运。所以在父亲的熏陶和李老师的半年的培养下,我开始有些崇拜老师这个职业。

“小五,你知道么,李老师病了。”我停住了脚步,一下子难过起来,那个往日在课堂上可亲可爱的老师病了。病了。病了。我喃喃着,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带我来。

“李老师是个好老师,他每天要给你们上八个小时的课,晚上还要批改作业,准备第二天的教程,他还要慰问那些家境不好的学生,上门辅导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李老师孤独一人也挺可怜的,他的妻子离开了他,还带走了他那个可爱乖巧的男孩,没有了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不过这让他更坚强,一心一意的投入到教育中去,在他眼中,你们就是他的孩子,知道么?”

“其实我也是李老师的学生,所以我很放心他教你们,想想那时,我们上学时偷走老师的教科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父亲说着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丝的悔恨。

没多久我们到了李老师家。简陋的小屋,院里放着未劈完的劈柴,梧桐树叶洒落一地的枯叶。我和父亲踏着枯叶走向屋里,一路上咯吱的声音不断。

“老师您在吗?”

“进来吧,门开着。。”听着老师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他病的很重,我和父亲走了进去。

“第五。。”老师看到我显得很高兴。昏暗的屋里,他的微笑就像有了魔力,让我看的很清楚。我走到老师身边,握住他的手。

“李老师,还记得我么?”父亲取下那顶很旧的帽子。李老师看看我,似乎不解。

“我是第五的父亲,你还记得518年七月二十一号丢的那本教科书么?”

“第五晓。。你是晓。。”老师似乎想起来了,显得很激动,甚至想坐起来。父亲轻轻的按着老师

“老师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别起来了。”老师笑了,将手指向身边的抽屉,

“帮我把那个小铁盒拿出来吧。”我取出那个小铁盒,交给老师,它很精美。老师打开盒子翻弄许久,拿出一张纸,递给父亲。

“这。。这是我那年毕业的试卷。。。”父亲显得很激动。

“每届从我这里毕业的学生,都能在我这里找到这个。每每我打开它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最幸福。”

随后我们询问了老师的病情,老师总是说,人老了,小病多,无大碍,让我们别担心,他说他还要再在讲台上站上几年。

促膝长谈之后我和父亲将老师的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老师很感激我们,临走前,父亲将胸前的金色挂坠送给老师,老师说什么都不要。

在父亲的执意下,老师终于收下了。

在告别老师之后,父亲说快开学了,要为我买件新衣服,我很高兴。

我们来到了一家衣服店,父亲便要我挑衣服,我一头冲进了满目琳琅的衣服店里。由于家里不富裕,一年都不一定会买一件衣服,所以我要挑一件最喜欢的。

“小五,在这别动,记着在我回来之前不准离开这里。”父亲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我不解的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拿着喜欢的衣服不安的等着父亲回来,看着门外夕阳下的树影,我害怕极了,终于,我再也不顾什么新衣服了,父亲的话也被我甩在脑后,我冲了出去。迷茫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没有看到父亲那熟悉的身影。

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哭,但我想起了父亲的话,我会是华夏的好男儿,我不能哭。我要找到父亲,我要回家,可爱的妹妹,我发誓回到家再也不揪你的耳朵了。

于是我开始寻求路人的帮助,一位老爷爷告诉我好像看到我所描述的那个人,他走了那个胡同。我慌忙跑了过去。

我惊呆了,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花,父亲,父亲跪在一个人的身前,紧抱着那个人的腿,我甚至听到了父亲的哭声。

这一刻,那个人在夕阳下,仿佛是那样的高大。那人仰头叹气,我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张历尽沧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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