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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2

辞掉工作后,我又有了更多的时间陪着小乐,陪着他听老师讲课。偶尔会陪着爸爸去买食材,然后学着做菜。他告诉我,从前妈妈会每天做什么菜,她的习惯。每当这时,他的声音都会戛然而止,然后一个人默默的出神。

其实我已经渐渐的忘了她的样子了,没有她的照片,记忆中的她也并不那么的深刻。我只是记得,她总是将她栗色的头发随意的卷在脑后,躺在沙发上,慵懒的抽着香烟。每次我推门看见她的时候,她总是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我,然后有些厌倦的别过头,继续抽着她手中的香烟。她很漂亮,甚至是美艳。爸爸说我和他很像,就连动作、个性都惊人的相似。可是我否定,至少我不会抛弃家人。

没过多久,我开始能做一手的好菜了,小乐也开始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看一些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写满公式的书。

爸爸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好,也不再复发,除了陪着我们,他也会处理公司的事。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生病了,可是这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至于纯和祁洛,我已经不再去想了,就让一切都过去。虽然我已经无法再回到,我最初的冷漠了。爱情又一次,在我的心里变得深刻。

祁洛,祁洛!!!这个名字无数次的在我脑海,我的喉头出现,然后我开始挣扎!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不需要爱情了。如果没有遇见祁洛,我想是的。

我的生活,依旧平凡而单调的重复着。但是只要我看见小乐,我就会很满足,我一直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当爸爸告诉我,他找到她时。我的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许多的可能,她的样子也变得清晰。我沉默的几分钟,控制了自己的思绪。

“她在哪?”

“我也是很偶然的知道了她的消息,她现在在日本,她很不好!”

“呵,报应!”

“她是胃癌,晚期!她现在一个人,很落魄。”

我开始沉默,我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她会遇见什么样的报应。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恨。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微微的疼。

“你想要去看她吗?”

“不要,我为什么要去看她,这是她自找的。”我依旧冷漠的说着。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你难道不能像原谅我一样也原谅她吗?”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我起身向房间里走去,背对着他说道:“这事先不要告诉小乐,我不想他担心。”

“好吧!不过我想你考虑一下。我已经托人,帮她换了好的医院,毕竟我欠她的。”说完他便离开了。

我倒在床上,心乱如麻。又是这样的境况,又是濒临生命边缘的,乞求、赎罪!我曾经那样深刻的恨过她,恨她的决绝、冷漠!可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那么坚定的恨,我的心微微的抽痛,他们抛弃我的时候我不能选择,他们现在要离开了,我依旧无力阻止。

我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日本,我只是告诉小乐,我要出去散散心,小乐很支持我的决定,这些日子他一直为我担心。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又会是一次决绝的话,我一定不会离开,哪里也不去。

当爸爸把护照和机票递到我手中时,用那种沧桑的语调对我说道:“听说她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你,到了那边会有人照顾你,为你安排一切。如果她还清醒,请你帮我对他说,我很抱歉。”

“我去看看就好,也许她根本就认不出我了。小乐,我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的照顾他,除了他我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我第一次要离开小乐这么远,我的心变得异常的不安。

“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我会对他保密的。至于你……”他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就说吧,我快要进去了。”

“离泪,我希望有些事你能诚实的面对,不要逃避,面对自己的真心。如果你都不爱自己,那么你就对自己太残忍了。我想你知道我是在指什么吧!”他微微的皱着眉,语调异常的严肃。

“好了,我会处理自己的事。小乐就拜托你了!”说完,我便拖着行李转身离开了。

我很心虚的跟在人群后面,也许是第一次坐飞机的缘故。我很白痴且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别人的动作。登机之后,我寻找到座位刚一坐下,就看见祁洛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我惊讶之极,他却一脸平静的在我身边坐下,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不是要私奔吗?”祁洛一反常态的对我嬉笑着说道。

“告诉我原因,不然我就离开,我想还来得及。”

祁洛收起了笑容,握住我的手说道:“我来陪你,一起去你要去的地方,见你要见的人。”

“你都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是我把她的消息告诉你爸爸的,我知道你会想要知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去,所以我陪你。”

我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临走时爸爸说的话。我开始平静下来,无力的靠在靠垫上。我想我是妥协了,无力去抵抗什么了,什么也不想管了。祁洛握住了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挣脱。

“求你了,不要再推开我,让我在你身边吧!”

“好,我累了,让我靠一靠。”

祁洛将身体靠近我,我靠着他的肩。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安心的感觉了,我开始沉沉的入睡。就让我们在这高空中,在远离我熟悉的人群中,在那陌生的城市,只有你陪着我。我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你了,我只想被你牵着,面对一切我所惧怕的事情。

到了东京机场之后,祁洛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有一个叫山田的人来接我们。我听着祁洛用流利的日文交谈着,我只是默默的紧握着祁洛的手。到了酒店后,祁洛送我进了房间然后对我说道:“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有事就找我。”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愿放开他的手。

“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明天再陪你去看她,好吗?”

我继续点了点头,然后放开他的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找我的视线中。我倒在床上,开始想念小乐,也许是这个城市太过陌生,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思念。打电话给小乐报平安的时候,小乐在电话那头开心的笑着。

我告诉爸爸,我很好。他只是语调平缓的说:“我只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幸福,我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我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的挂了电话。那个人,就是我想要的,我知道,只是如果幸福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的话,一定就是那样的。

我倒在床上睡着了,祁洛来敲门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屋内已经很暗了,只要窗户外微微投进来的灯光。我摸索着开了灯,开门的时候,祁洛穿着一件条文的衬衣,领口一直开到胸口。大概是刚洗完澡的原因,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刚睡醒吗?”

“恩,大概是太累了。”

“我已经点了餐,一会儿会送到房间来。”

祁洛扶着我坐到了床边,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先坐,我去洗洗。”

我走到洗漱间,简单的收拾了自己,洗了洗脸,突然觉得这样的气氛,让我变得压抑。再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祁洛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做这么多,并不是为了你的谢谢。”祁洛弯下腰,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守着你就好。”

我们开始沉默的对坐着,我不敢看他,将头转向窗外,默默的看着那些远去的灯火出神。我不敢去猜测此刻的祁洛会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送餐的服务生进来,为我们上菜,空荡的房间里才有了一些餐具见的摩擦声,灯光也被换成了烛光。服务生,为我们倒了红酒,放了音乐,然后动作很轻的走了出去。

祁洛微微的笑了,将酒杯递到我的面前。

“喝了这一杯酒,就表示你默许了我陪在你身边,至少回去之前是这样的。”然后,他看着我开始沉默。

那一刻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什么话也没有说,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然后在烛光下,祁洛亲吻我,我没有拒绝,反而感觉甜蜜,脸上泛起了红晕。然后祁洛轻抚我的脸庞,亲吻我的鼻尖。他说,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我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我就再也不能放手了。

可是我知道,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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