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主动打电话让他来吃饭。我对自己说了放下,我就会努力,我不是喜欢拖拉的人。他很开心,嘴角一直挂着笑。吃晚饭后,我会和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吃着小吃,然后开心的大笑。晚上他会在小樂睡后,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的说:“爸,小心开车。”
他没有回头,含糊的应了一声,双肩微微抖动。一些事一旦开始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会变得自然。
倒在床上时,我想念起祁洛,拿出电话看着他的名字,不能打也不敢。我翻身,把玩着梦游娃娃。大大的头,鹅黄的刘海,淡蓝色的睡袍,双手向前伸展着,想要索取拥抱。它不是很漂亮,却让人无法不爱,也许是它身上的寂寥,让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它。我看着它,抑制着内心那股强烈的思念。
一大早我被客厅里叮叮咚咚的声音吵醒了,不用工作的我已经爱上了赖床。我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客厅。然后我看见了一架咖啡色钢琴,小樂和他看着我乐呵呵的笑着。
“吵到啦,是我疏忽了。”
“没……没有,你买的吗?”
“姐姐,爸爸是想给你个惊喜,他选了好久。”
我沉默的走到了钢琴前,揭起琴盖,轻轻的按着黑白琴键,声音很清脆。我看着它低声的说:“我很久没弹了,你买了就不能浪费,你要教我才好。”
“好好!没问题啊!”
“爸爸你弹一下吧,我都没有听过你弹琴。”
“那你要听什么?”
“G弦之歌。”我说道,然后他愣愣的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登台演奏的曲子。他曾对我说,这是勇气之歌。
他开始弹奏,我和小樂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时间仿佛倒回到那个时候,我坐在台下为他鼓掌,那个时候他就是我的天。妈妈坐在我旁边,我们拿着鲜花等着他。
小时候,我总是安静的坐在听他弹琴,然后让他教我。后来我就再也不弹了,甚至连钢琴都不愿看见。
我突然站起身来,身体微微颤抖。
“够了,不要弹了。”
小樂和他都惊讶的看着我,他突然低下头,低声的说:“对不起。”
“好了,我去买早餐,透透气。”我走到门口突然又害怕他太难过,转身又说道:“谢谢你的钢琴,我很喜欢。”
我真的很喜欢,我曾今的梦想就是要和他一样,当一个钢琴家。只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忘记了。
我刚一走到门口,一个不明物体就撞到了我面前,我被狠狠抱住。我闻到他身上的清香,我知道是祁洛,竟然不想反抗任由他抱着。
“我好想你,你想我吗?”没等我回答他自己都笑出了声:“这样问,好像很矫情,是吧?”
他放开了我,开始柔我的头发。
“你这蓬头垢面的是要去哪啊?几天不见,你到很让我意外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睡衣,没梳头没洗脸,居然还敢出门。我立刻转身回去,祁洛去拉住了我。
“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这几天我去了日本,刚下飞机。”
说完,他便递给了我一个精致的纸盒,透过包装我看见了梦游娃娃那张熟悉的脸。然后,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怎么了。”
“没事。”
“对了,今天陪我一天吧,我需要一个女伴。”
“我这样。”
“你还是进去收拾一下自己吧,我等你。”
然后,我被祁洛推着进了家门。小樂和他看着我和祁洛,祁洛立刻变得稳重起来,和他客套的问候起来。
“你们聊。”说完我便走进了洗漱间,然后只听见小樂用不怀好意的声音高声的说道:“爸,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我们现在去吧!”
“哦,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姐,我们走了。”
接着我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祁洛走到了我身边,依旧习惯性的靠门站立着。
“我真是小看你了,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什么?”
“你们的关系。”
我在面巾上蹭掉了嘴边的牙膏,然后越过祁洛,走近了卧室,祁洛也跟了进来,然后他看着我桌上的梦游娃娃,沉着脸说道:“看样子,你和其他人的关系也不错嘛!”
“怎么,你是在吃醋吗?”
“怎么可能。”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由的笑出声来,他竟然有些气急败坏的抓着我的手臂说道:“好吧,我吃醋了,你快说,那个娃娃是怎么回事。我这么认真在等你,你非得这样无视我吗?”
我被他的孩子气逗乐了,然后没好气的说:“那是我自己买的。”
“真的?”
我点了点头,祁洛便得意忘形的又抱了我。我推开他,冷冷的说道:“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话音刚落,我就把他关在了门外。
当我换好衣服站到祁洛面前时,祁洛看着我皱着眉说道:“你就没有点像样的衣服吗?像个小乞丐似的。”
“我本来就这样。”
“也对!可是,你弟他们就这么放心我们共处一室吗?”祁洛坏笑的看着我。
他的话让我有些脸红心跳,我避开她的眼神,端起一旁的水杯,猛喝水。
“你在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瞪着他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究竟找我干嘛?”
“就是想你了,顺便带你去参加舞会,你知道我是没有女伴的。”
“你想要还会没有吗?”
“问题是我想不到别人了。”
祁洛的眼神就那样照射着我,他的话让我有些晕眩。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决定了。”
说完他就硬拖着我走了出去,由不得我。
当我被他硬拖进一家店,被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改造时,我突然懊悔不已。可是当我站在大而明亮的镜子前透过它看见祁洛的眼神时,我突然觉得刚刚的被人摆弄是值得的。粉色的低胸长裙,肌肤如雪,长发被松散的盘在脑后,淡雅的妆容让我变得美丽而高雅。
祁洛走到我身后为我戴上了,他挑选的项链。
“我想,今晚你会是舞会上最美丽的女人,而你却只能站在我的身边。”他用轻缓却充满霸道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他,有些出神,仿佛进入了梦境。当我挽着祁洛的手走进那个闪耀而华丽的宴会厅时,我仿佛变成了穿着玻璃鞋的灰姑娘,被王子选中,却必须在午夜钟响时离开。
我跟着祁洛在宴会中穿梭着,看着他与人寒暄,接受所有好奇的眼光,接受虚假的示好。刚熬过十分钟,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我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
“跟我来。”祁洛看着我,满眼怜爱的说道。
我任他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走出大厅,在一个泳池边停住。然后祁洛松开我的手,解开西装的纽扣,双手插腰开始大口大口的呼气,像个孩子。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却学着他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像傻子。”
“呵呵,对啊,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说完祁洛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停止了白痴的动作,靠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柱上,呆呆的望着水面,说道:“我曾今看见过一句话,人生像攀登一座山,而找山寻路,却是一种学习的过程,应当在这过程中,学习笃定、冷静,学习如何从慌乱中找到生机。而我,一直在这种慌乱中寻找着生机。一直不停得寻找着,如何苟延残喘的存活在这个充满着腐烂味道的世界。对我来说,人生不止是一攀登一座山,而是许多座。你明白吗,我需要比别人更强的适应能力,我学习得好幸苦。”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些,也许只是一时的感概,一时的情绪失控了。
“其实我……”
“祁总,总算找到你了,快,大家等着你呢!”
祁洛还为说完他的话,就已经被一个中年男人强行的拖走了,他回头看着我,示意我等他。我开始围着泳池转着,我将高跟鞋拎在了手上。灯光洒落的水面,变得闪耀,水池的角落地方零星的闪现着一些人影,我想大概又是某些需要的男人带着有需要的女人,谈情说爱。我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祁洛,想着他刚刚未说完的话,带着些欣喜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