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比她还要担心,他的不安,比她还来得强烈,那种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安宁看着,看着就有点心酸了。
“傻瓜,你这么说,岂不是太小看我安宁了吗?也太小瞧你自己了。还有,你换个立场想一想,若是哪天出现一个比我还漂亮比我还出色的女子,你是不是想着就要将我抛弃而去追逐那个女人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个女人再好,只要不是宁儿,我都不要。”玉容歌果决地摇头道。
“那不就结了。你有这样的担心,那我也有啊。所以,你要相信自己,自信一些,回到过去那个自信张扬的玉容歌,那个你,才是真正的你,明白吗?”
“宁儿是说,你也担心哪一天我被别的女人抢走吗?”玉容歌忽然眼眸亮堂了起来,那光芒亮灼灼的,刺眼得很。
“玉容歌,我听你这意思,你是心里想着被别的女人抢走喽?”
“没有,绝没有,我希望天下的女人都视为我洪水猛兽,恨不得都离我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宁儿担心了。”
“那哪成,若你是这样的,岂非代表我没有眼光?”安宁笑了笑道。
“可是宁儿会生气啊,若是有女人来招惹我,我担心宁儿一生气就不理我啊,所以还是让那些女人都当我是洪水猛兽,离得远远得更好了。这样宁儿就不会因为我会是个麻烦而有任何动摇的念头了。”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啊,上次安青柔的事情就是,他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安青柔了,那段时间他可是过得度日如年啊,宁儿的怀疑跟不信任,对他而言那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在说上次安青柔的事情了。
老实说,这事确实怪不得玉容歌,可是她就是有点小心眼了,爱计较了,谁让他那个时候已经偷偷地占了她的心呢。
所以作为女人,这吃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是身为女人的权利,不是吗?
“玉容歌,你可要听好了。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男人之所以能被别的女人给迷惑了,那是男人本身就定力不足,对自己的妻子爱得不够深,所以才会选择背叛妻子的。因而你呢,将来要怎么做,应该很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的,宁儿你放心吧,往后只要是个母的,我保证离得远远的,这样,行不行?”玉容歌保证着。
“嘴上说说是没用的,得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道。
“今天就开始行不行?那宁儿,你底下的那些丫鬟嬷嬷什么的,我得避着点啊,干脆不要让她们进来伺候我们好了,我们自个儿动手就行了,这样可好?”他镇南王府原先用的奴才都是公的,没一个母的,现在倒是有母的了,但他只要宁儿这么一个,其他的,听宁儿的,避开远远的。
那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么说,顿时噗嗤一声,乐了。
如此,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接着安宁催着玉容歌去睡会儿,她呢让荣叔将镇南王府底下的所有下人都召集到一会儿,然后让他们拿着牌子一个个到她这里来,让她见见人,对得上牌子。
还别说,这些下人不知道是怎么训练的,一个个规规矩矩,一眼一板得很,基本你说一下,他们才一个动作,看来这些下人,应该是玉容歌震慑过的,难怪她让他不用陪着,叫他去睡会儿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担心她的样子,随意她怎么来,显然那是早就清理过的,留给她的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儿,安宁觉得玉容歌体贴的同时,又有些懊恼,怎么都不留着点事情让她处理处理的,要是什么事情他都提早处理好了,只知道将她护着,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话,那时间久了,她岂非要变成温室里的花了。
“小姐,你就别恼了,这也是世子爷因为关心你才会想得这般周到体贴的。小姐若是因为这个恼了世子爷,那世子爷可得伤心难过了。”青枝在边上劝慰着安宁。
“傻丫头,你究竟是哪边的啊,怎么每次胳膊肘都往外拐的,究竟世子爷给了你多少银子啊?”安宁没好气地开着青枝的玩笑。
青枝呢,知道小姐不是真的恼了世子爷,如此便好,她笑了笑道:“小姐,世子爷给的银子肯定没小姐的多,毕竟小姐可是接管了世子爷全部的家产,这会儿世子爷身无分文,吃个饭说不定都得往小姐这里伸手要银子呢,小姐你想想,青枝能有那般笨吗?不知道抱着小姐靠山,反而想着去靠世子爷吗?”
“行啊,这小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得这么甜,看来我又得破费银子了。”安宁逗趣道。
“那是,青枝还等着小姐的银子当嫁妆呢。”青枝这个丫头配合着安宁,逗她一乐。
安宁呢,笑着摇摇头。“行了,本小姐知道你这份心意,你就别费劲逗着我开心了。这会儿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下去休息一会儿。”
“那敢情好,谢谢小姐了,青枝又可以偷懒一会儿了。”青枝说笑着便要退下去,谁知道这个时候红乔闯了进来。
“小姐,宫里的皇后娘娘派了个管事的嬷嬷过来,说是小姐年岁尚小,没经历过什么,生怕小姐出什么岔子,所以特意派了一个管事嬷嬷过来帮着小姐打理镇南王府的。”
“这皇后娘娘也管得太宽了吧,别人的家务事她也打算插一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秋水在旁不悦道。
“秋水,噤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的,这隔墙有耳,万一被旁人听了去,说你对皇后娘娘大不敬,到时候连小姐我恐怕也没办法给你圆场捞人了。”安宁示意秋水注意注意四周的环境再开口。
她这话一出口,秋水自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了几声,随后往外头张望了一番,这次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外头有踏雪望风着呢,要不然,小姐这话还真吓到秋水了。”
“你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就是记不住,有些话,你那是可以放在心里说,却不能放到面上说,要不然的话,连小姐都得被你连累了。”红乔训斥着秋水道。秋水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小姐,对不起啊,我刚才一时气愤,就忘了其他的了,往后我一定注意,注意。”
“你自己记住就好,别每次都是这般粗神经,什么都大大咧咧的,这该长的心眼还是得长起来,明白吗?”这秋水活泼天真是她的优点,可她的缺点也正是这一点,若是不谨慎点的话,指不定就会惹祸上身的,所以该教诲的还是得教诲一番,今日提醒总比他日丧命要好得多。
那秋水呢,听了安宁这话,赶紧点头道:“小姐,我知道了,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嗯。”安宁不再提这个话题了,转而道:“对了,红乔,皇后娘娘派来的管事嬷嬷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在外厅那里等着呢,我说过来先向小姐禀告一声,那管事嬷嬷没什么意见,所以我这过来跟小姐报告了,那管事嬷嬷呢,就没有跟过来。”
“我知道了,你去外厅将管事嬷嬷带到这儿来吧。”该见的总是要见的,躲是躲不过去的,因而先瞧瞧人再说,若是可以留下的便留下,若是不可留下的,那就按照老办法,不让她留下便是了。
想着,安宁心中定了主意,而红乔呢这会儿带着管事嬷嬷进来了。
“世子妃,管事嬷嬷到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们四个丫鬟对安宁的称呼就改成了世子妃,没外人的时候,她们四个还是叫安宁小姐的。
“嗯。”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视线缓缓地移向一旁的管事嬷嬷,看她的样子,年岁四十左右,人呢看着倒是干干净净,利落得很,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沉寂,她很不喜欢。一般有这样眼睛的人,不是太过木讷,就是太有心机。而前者呢,显然是不可能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特意派一个木讷无用的管事嬷嬷来镇南王府,她既然敢安排,那么安排过来的这个管事嬷嬷定然有其可用之处。
说来,就单凭初次印象,安宁也得佩服皇后会选人啊,一般主子看到这样的下人,恭敬,乖顺,利落,干净,没有废话,会干事,有能力,你说谁见了不喜欢啊。
可惜,她不喜欢。
因为这样的奴才进来,那就意味着会有麻烦,会有风波,而她这个人,素来不喜欢跟麻烦打交道,所以能直接除去麻烦的,她绝不会留半点隐患在身边的。
想着如此,安宁忽然开口问道:“这位嬷嬷,不知道你贵姓,生辰八字是什么?”
那杜嬷嬷显然没有听说过哪个主子还问奴才生辰八字的,这倒是让她平静无波的眼眸起了一丝丝涟漪。
不过,很快又会恢复了一片死潭。
她简短地回道:“老奴姓杜,宫里的都称老奴一声杜嬷嬷,生辰八字嘛,年岁太久了,老奴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很好的回答,不知道安宁是何用意,她用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先行试探一步,倒是聪明得很。
如此更加确定了安宁的想法,这个杜嬷嬷绝不是简单之人。
“杜嬷嬷是吧,本世子妃也不瞒嬷嬷,本世子妃向你问生辰八字呢,那是为了杜嬷嬷的个人性命着想。想来杜嬷嬷应该听说过本世子妃未嫁之时的名声,那是八字硬得很,命格奇特,因而凡是跟本世子妃八字不合之人,那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呢,本世子妃不得不问一问,免得杜嬷嬷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本世子妃可就不好跟皇后娘娘交代了。”
那杜嬷嬷一听这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暗暗琢磨着,这生辰八字该怎么报呢,报个假的还是真的呢?
若是报了假的,他日她真的出事了,那么事后追究起来,世子妃什么过错都没有,全是她自个儿的错,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牵累上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