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呢,明知道皇后娘娘在讽刺她,可是她笑着不在意道:“既然姐姐不领情,那就当妹妹这片心意当成是被狗给啃了。”
“你——”
“够了,你们二个,在哀家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要吵,你们给哀家出去吵,哀家的慈宁宫需要清静。”太后娘娘不悦道。
那薛贵妃呢,赶紧蹲身道:“回母后,其实呢,今个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说臣妾不该来打扰母后的,可是在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之后,皇后娘娘非得带着我们这些妃子过来给母后请安,说是母后最近几日身子不太爽快,如此,我们那是担心母后的身子这次随着皇后一同来看望母后的。若非如此,臣妾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母后的话啊,哪敢明明知道母后喜欢清静,还非跑这里来让母后烦心呢。”
薛贵妃这话可是将她还有一干妃嫔撇了个干净,倒是将皇后娘娘死命地往里踩,反正她说的事实,她们这些妃子确实不想来打扰太后娘娘的清静,来碍太后娘娘的眼,只是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她发话了,她们这些做妃子的敢不来呢,因此,罪不在她们,而在皇后,这就是薛贵妃的意思。
皇后呢,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暗示薛贵妃,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今儿个一定要留住玉容歌跟安宁在宫中,如今见薛贵妃趁这个机会踩她一脚,她真恨不得上去挥她一巴掌,叫她好好地清醒清醒。
可这是在慈宁宫里,她是皇后,是后宫的表率,自是不敢放肆。而太后娘娘呢,眼底闪过一抹笑光。
她道:“听薛贵妃的意思,敢情你们这些妃子倒是将哀家的话放在心上了,唯有皇后,皇后这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母后,臣妾绝无此意,还望母后明鉴。”
“既是如此,那你现在就证明给哀家看,你带着这群妃子从哀家的慈宁宫立即出去,再也不要让哀家今个儿看到你们,那么哀家就相信你有将哀家的话放在心上,否则的话,哀家可以对天下人说,你这个皇后,压根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这话可是说得重了,皇后头顶上要是戴着一顶不孝的罪名,那么她这个皇后也就不用做了。
想着如此,皇后不得不退让。
“母后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么臣妾带着各位姐妹回去便是了,还望母后息怒,千万要保重身体。”皇后心里恨得痒痒,恨不得太后这个老太婆最好气得一命呜呼,可是面上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带着各位妃嫔出慈宁宫了。
这出了慈宁宫的时候,皇后娘娘狠厉地扫了薛贵妃一眼。“薛贵妃,你会为了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误了皇上的大事,她倒要看看,等会是她这个皇后倒霉,还是她这个贵妃倒霉。
薛贵妃呢,先前踩了皇后一脚正痛快着呢,此刻听得皇后娘娘这般说,倒是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也对,以皇后素来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她不可能明知道太后娘娘不喜人前去打扰,她还非挑选今日去请安的。
想着,她脑海中忽然一闪玉容歌跟安宁二人,似在那一刻想到了什么。
莫非皇后娘娘的目的是他们?!
莫非皇后娘娘这么做,是皇上交代的?
一想到是皇上交代皇后办理此事的,薛贵妃顿时脸色泛白了。
“去,赶紧的,去告诉薛太师,让爹爹一定要想办法拖住玉世子跟世子妃出宫,快,快去。”如今的她,只能想办法拦着玉容歌跟安宁了。只有这样,才能将败势给扭转回来,毕竟上次弟弟薛弘跟卫国公嫡孙卫少棠一事,皇上已经对她有所不满了,若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让皇上再对她起了看法,那么她的皇儿,可就彻底没戏唱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皇上对她产生不满,她要扭转这个局面,想着,薛贵妃急切地催促身边的人赶紧去通知薛太师想法子。
“是,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办。”底下的太监小玄子赶紧跑着去告诉薛太师了。
这薛贵妃眼看着小玄子跑出去了,她的心倒是平静了不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得想个说法,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先给她上了眼药,她得先下手为强,先在皇上面前澄清了才行。
她咬牙狠了狠心,觉得还是从她的皇儿入手吧,毕竟皇儿昨个儿在上书房可是狠狠地打了八皇子一顿,今个儿八皇子还亲自来给皇儿赔礼道歉来了,这事都传到太后娘娘耳里了,想来很快也会传到皇上耳中的,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对她越发不满的,所以,为了皇儿的将来考虑,这一次,得让皇儿受苦了。
想着如此,薛贵妃赶紧回玉华宫,派人将六皇子找来,将他扒了衣袍,捆上荆棘,由她亲自送他去冷翠宫给八皇子负荆请罪。
如此,双管齐下,你还别说,皇上压根没有惩罚薛贵妃什么,反而夸赞薛贵妃会教皇子,赏了她一套进贡的彩瓷茶具还有一斤的云雾茶。
而玉容歌跟安宁呢,在薛贵妃有心安排之下,还是没能提早出宫去。
那薛太师接了薛贵妃派来之人的口信,自是将玉容歌还有安宁困在了南宫门,理由呢,极为简单,那就是南宫门边上的凤心阁着火了,如此,为了找出那个纵火之人,御林军统领聂天放自然领着御林军在南宫门加紧防守,一一进行排查。
“看来外祖母今天的一顿发火,到最后还是没能让我们二人躲过有心人的设计。”安宁挑开马车帘子,望着外头的状况,对着身侧的玉容歌说道。
玉容歌呢,见此倒是笑开了。“也好,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既来之,则安之。宁儿,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管坐在这里看好戏就行了。”
“你未免想得也太乐观了点,凤心阁这地方离皇上的甘泉宫距离极近,这里出事了,你说皇上等会能不赶过来吗?”安宁显然不怎么看好眼下状况。
“就算皇上过来了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而已,跟我们没什么不同的,难道你还会怕他吃了我们吗?”玉容歌说笑道,他这般说,当然是为了让安宁能够放松心情,不要紧张。
而安宁呢,根本不是紧张,而是她素来比较悲观,她这个人很喜欢将事情先往最坏的地方想去,然后计较得失,权衡利益。
比如现在,她已经开始了她的分析。
“玉容歌,这事说到底,皇上他不过是想要亲眼见一见我这位传闻中的安四小姐罢了。说来今日外祖母因为过于担心我们反而露了痕迹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等着皇上来传召我们的,到时候让皇上看个仔细倒好了,如今到了这个局面,外祖母一心想让我们二人早点出宫,反而倒是引起皇上怀疑了,到时候应付起来,想来就有点费事了。”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赞同道:“宁儿这话分析得有道理,只是素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祖母如何精明能干,她也是只是一个想护着我们的长辈而已,有些问题,她没看清楚,那正是因为她流露了真实感情。若是外祖母像宁儿这般冷静分析的话,想来得出这个答案,也不过是稍稍一念之间的事情,想来这会儿外祖母已经在后悔了。”玉容歌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太后娘娘的想法他自然是深知的,他所料没错,太后娘娘回身之际,已经想到事情被她弄得糟糕了,因而此时的她,已经派了心腹嬷嬷桂嬷嬷还有她的二个得力侍卫,一个叫如花的,一个叫似玉的,她们二人是先帝爷赐给太后娘娘的,二人这辈子都没有嫁过人,一直就在太后娘娘背后保护着太后娘娘的安危。
而玉容歌一看到如花似玉二人,顿时脸色微变。“你们二人赶紧回去,回去告诉外祖母,就说一切事宜我跟世子妃都会应付妥当的,让外祖母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世子爷,太后娘娘派我们二人过来,是让我们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即带你跟世子妃冲出宫去的啊。”
“不用了,你们这一来,反倒是会让皇上更加起疑了。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快。”玉容歌催促道。
那如花似玉听得玉容歌这么说,趁着还没被御林军的人发现踪迹,二人赶紧悄悄地回慈宁宫去了。
倒是桂嬷嬷留在这里,她留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毕竟凤心阁这里出了事,太后娘娘派人过来瞧一下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因而皇上到的时候,正巧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那桂嬷嬷正小心地回着玉容歌的话,玉容歌身边的那个女子呢就静静地坐着,眼神平静,眉眼之间展露一抹英气,偶尔似听着不高兴了,还会皱皱眉头。
那玉容歌呢,见到皇上过来的,自然不可能跟安宁还继续坐在马车上等候从南宫门出去的,这会儿只见他下了马车,转身搀了一把下车的安宁,那样子看着就像是极为体贴妻子的丈夫,看起来这对夫妇和谐得很。
这是皇上看过去的第一印象。
等到玉容歌带着安宁,双双来到他的面前给他请安的时候,皇上发现了另外一点,就是这位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四小姐竟然见到他这位天子,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品大员的夫人在拜见他的时候,难免都会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可是他看到这位安四小姐,却是淡定得很,好像她就在拜见一个普通的长辈而已,根本没有被他天子的威仪所震慑。
如此,他意外之余,便多了几分疑心了,一旦起疑,他自然便开始了试探。“容歌啊,今个儿是你带着世子妃头一次到宫里来请安,怎么这么快就急着回去了,也不等见一见皇伯父之后再回去,怎么?担心皇伯父会吃了你家的世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