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歌,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到底走不走啊?”敢情玉容歌一大堆的话全都白说了,安宁压根没在听。
想到这儿,玉容歌干脆使上杀手锏了。
“宁儿,我肚子饿,想吃东西。”玉容歌抱着肚子,一双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地望着安宁。
“玉容歌,这次你装可怜也没用,我这里没东西可吃,你要吃东西,去别处吃去。”她就不信玉容歌离了临竹院,还能饿死他啊。
“可我就是喜欢吃宁儿这里的东西,其他地方的东西,我吃不习惯。而且,其他地方的吃食,茶水什么的,我都不放心,宁儿你也知道的,这个尚书府并不比我的镇南王府安全到哪儿,随时都有人对我下毒暗害什么的,唯有宁儿这里的食物,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吃着,如此,宁儿还要赶我去别处吃去吗?”玉容歌那眼神可委屈着呢,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令安宁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玉容歌拿自身安危来说事,还真的触动了安宁心里的一根弦。安宁呢,她才花费力气好不容易将玉容歌身子骨调理得差不多了,这要是再给什么人下毒暗害了,她先前的一番心血可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想到这儿,安宁虽然这个时候不想看到玉容歌这张脸,她还是吩咐了红乔给玉容歌准备了一些吃食。
在红乔给玉容歌准备饭菜的时间里,青枝早给玉容歌泡了上等的养胃花茶过来,当然配着的是小巧精致的各种点心。
“世子爷,请用。”
安宁见青枝对玉容歌这般待见,她就不悦地扫了一眼青枝。“青枝,你现在算是站在哪边的啊,这么精心伺候着玉容歌,我会以为你的主子已经换人了的。”
“小姐,你放心,青枝的主子永远都是小姐一人。青枝之所以这么精心伺候世子爷,那是因为世子爷救过青枝的命,青枝得报恩不是吗?等到还了世子爷的人情,往后小姐想怎么不待见世子爷就怎么不待见好了,青枝绝对不会给世子爷说什么好话的。”青枝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家小姐这会儿还赌气着呢,自是不会说玉容歌什么好话的,因而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借着报恩的名头行事的。
安宁呢,听青枝这么说,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总不能让青枝不用报恩吧,那不像是她做事的风格啊。
素来她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如此,她教导底下的四个丫鬟也是这么教导的,因而这个时候,青枝一说报恩二个字,安宁倒还真的挑不出任何理来,不过,她挑不出青枝的理,不代表她不可以挑玉容歌的刺啊。
“玉容歌,你瞧瞧,我的青枝都快给你拐跑了,你说吧,这笔账要怎么算?”
“宁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说吧,你想怎么算账?”
玉容歌自然知道安宁这是在迁怒,不过,就算明明知道安宁在迁怒于他,他也任由她迁怒,顺着她的意思办。
他这么一来,倒是让安宁有些不好意思了,神情当下有些悻悻道:“又是这样,算了,跟你计较真是太没劲了。等会饭菜上来,你吃完了就赶紧走吧,别想继续再赖着啊。”
安宁暗道,这回无论你说什么理由,无论说得多么可怜,也休想打动她,哼——可是,临了,安宁还是没能拗得过玉容歌,那玉容歌最后还是赖在了临竹院,习惯性地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占了她的榻补眠。
安宁那是狠一狠心,抬脚真想将玉容歌一脚给送出临竹院,可这会儿秋水进来了,她带来了祥和院的消息。
“小姐,老太太今儿个带着几房太太还有几位小姐去大佛寺烧香回来的途中出事了。”秋水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谁叫那老太太谁都叫上了,偏偏不带自家小姐一快儿去呢,如今出了事,摔坏了腿,那还真是活该。
当然,秋水也知道跟着尚书府那群女人出门去烧香什么的,自家小姐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不管自家小姐有没有兴趣,想不想跟她们一道儿出门,她们总得知会小姐一声,这去不去是小姐自个儿的事情,可招呼打都不打一声,那就是她们的错了。
因而,秋水听到木莲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老太太王氏回来途中摔坏腿了,她顿时兴奋地跑来告诉安宁这个消息了。
安宁,一瞧秋水这表情,就知道这个丫头再想些什么,当下没好气地笑道:“你这个心思,有旁人在的时候可千万别露出来,要不然到时候老太太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的话,那小姐我到时候可不好给你找宽恕的理由了。”
“小姐,秋水我聪明着呢,有旁人在的时候,秋水自然对老太太恭恭敬敬的,不会傻到不敬老太太,给她们处罚秋水的机会的。”秋水笑嘻嘻道。
“行啊,记住这点就好。”说到这儿,安宁转了语气道:“既然老太太摔了腿,那我这个做孙女的不去看望一下,明面上那是说不过去的。这样吧,秋水,赶紧收拾收拾,翻找翻找,找一棵过得去的人参给我装起来,等会你就送到老太太那里去。”
“小姐,老太太都这么不待见小姐,小姐何必给老太太送什么人参啊,要是换做是我,才不给送呢。”秋水可记恨了,谁叫老太太平日里对其他小姐都是和颜悦色,像是个祖母对孙女的,唯独对她家小姐,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三番五次地找借口不见小姐不说,一旦出了什么事,那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定了自家小姐的罪名。
这事后就算知道冤枉小姐了,那连个说法都没有,就这么白白冤枉了小姐不说,还不给小姐一个交代,到现在,那花姨娘的事情,老太太王氏还没给小姐交代呢。
真是的,有这么一个狠心又偏心的祖母,小姐何必自讨没趣,还赶着去送东西给老太太吃呢,在她看来,这东西还不如直接扔水里呢,扔水里还能有个响声,这送了老太太,可是连句好话都没有的。
想着如此,秋水气呼呼的,压根是不甘不愿地去翻找人参的,便翻找着,秋水还不断地嘀咕着。
“小姐也太过心善了,那老太太压根连正眼都不瞧小姐一眼,这会儿正捧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姑娘呢,叫得那个亲切,可比亲孙女都亲着了。”
安宁呢,知道秋水这丫头是为她打抱不平来着,可是这会儿身在后宅,又是一个以孝为天的时代,这有些事情,至少明面上,她也得做足了面子,占了理再说。因而她原本打算让秋水送根人参过去,如此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可没想到,听秋水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出啊。
“秋水,怎么回事?什么哪里来的姑娘,你在嘀咕什么呢?”
“还不是回来途中马车忽然就坏了,这个时候啊,那拉着马车的四匹马啊,忽然抓狂了似的,拖着老太太疯狂地往下冲去,这个时候一个过路的姑娘看见了,得亏她肯奋不顾身地当了老太太的肉垫子,要不然的话,老太太哪能只是摔坏了腿这么简单啊,当场要了一条老命都有可能。听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春兰说,当时危险着呢,幸亏那个姑娘,要不然,老太太说不定就没了。”
秋水将大概的事情给安宁说了一遍,安宁呢,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怎么马车就坏了,坏就坏了,那马儿怎么还在那个时候发狂了呢,更重要的是,忽然出现个路过的姑娘,还就这么凑巧地救了老太太,安宁怎么想都觉得疑点多多,不像是个意外啊。
不过,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意外,还得往后看才知道,现在的话,她也只是怀疑罢了,尚未查实,自然不好轻易下了判断。
想着,她追着秋水问道:“秋水,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位姑娘就被老太太带回府里啊,听春兰说,那姑娘为了救老太太,可伤得不轻啊,手骨都折断了,肋骨也断了二根,这会儿苏太医正在祥和堂给那位姑娘瞧着伤势呢。”
“这么说来,老太太可不得感激那位姑娘吗?”安宁嘴角自然而然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不是感激吗?不但给那位姑娘请了苏太医过来瞧病不说,还给那位姑娘安排了住处,就安排在祥和院老太太正院旁边的屋子里呢,这又是补品,又是人参的,亲着呢,不单单如此,老太太对那个姑娘一出手就是二套的翡翠头面啊,上好的云锦衣料啊,还让锦绣房最好的裁缝请过来给裁衣呢,这些还不算,又特意地安排了二个奴婢伺候着那位姑娘呢,那可是以往连大小姐安青婉都没有的待遇。按秋水说啊,老太太这会儿对那个姑娘可比亲孙女都要亲了。”
说着,秋水忽然压低嗓音道:“小姐,就老太太那态度啊,可引起其他几位小姐对那位姑娘的极度不满了,那位姑娘现在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物了,可将府中的几位小姐都给压下去了。另外,老太太出手给的那些,几位小姐也是相当嫉妒,听春兰说,那几位小姐看到那二套翡翠头面的时候,那当场脸色都变了,眼睛都发绿了呢。以秋水看来啊,往后那位姑娘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这一来就占了宠,你说,那几位整天讨好着老太太,想从老太太那里谋些好处的小姐们能不嫉恨那位姑娘吗?如此,往后老太太那里可有好戏看了。”秋水说这话,就是幸灾乐祸的,她一想到老太太跟前,往后几位小姐跟那位姑娘闹得她不得清净,她就乐呵。
安宁呢,一听秋水这话,就知道这丫头没往深处想去,只管面上痛快了。不过,听着秋水这么说下来,安宁觉得有件事情说不太通,便开口问出了她的疑问。
“对了,秋水,老太太这么安排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的家人可来过了?”怎么说,发生这种事情,这位姑娘应该是在自个儿家中养伤比较合情合理啊,怎么听秋水的意思,老太太这般安排,这位姑娘显然是长久要住在尚书府似的,想到这种可能,安宁心中的怀疑就越发浓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