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要说我为什么对紫墙的事情那么清楚,不好意思,他家就是我装修的。本来我就对妻子坚持要丈夫把墙涂成紫色觉得奇怪,不合常理,所以我一直注意他家的动向。
最后,在那座精神病院里,我从那丈夫和妻子的疯话中,(没错,是丈夫和妻子。因为后来大家发现那个姓李的保安队长死在房间的床上,脖子上两道紫印,不过致命原因却是他的心脏突然破裂。而妻子赤身裸体的缩在床下,嘴里一直喃喃着“怪物,怪物”,于是人们就把她也送到了丈夫在的那精神病院里),得出了大概情况。
不过装潢规矩里倒没说过不能把墙涂成红色,所以我这点问心无愧。当然也没人说能把墙全部涂成血一样的红。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经验告诉我们,往往你害怕什么,就来什么。验收那天,房主---就是那别墅老板,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小张手艺不错,看这墙上,几朵红玫瑰画得多象啊,有水准。”
我腿一软,当时就矮了半截。谁画玫瑰了,居然还夸我画得逼真?不就是一面简单的红墙么,咋硬看出玫瑰来了。我怎么看不到?这墙上,到底涂得是什么鬼东西。
但帐都结了,人家新房子我总没道理说些晦气话扫人家兴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只能求上帝保佑我顺顺当当了,希望那两桶漆不要跟我做怪。
当天夜里,我睡得正迷糊,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就是那别墅的主人--尤总。我猛地一个激令,坏了,出事了。
出乎意外,电话那头尤总倒不是我想得那么暴跳如雷,或者是胆战心惊,而是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小张,你给我墙上涂的是什么?”
我脑子嗡的一下,立刻结巴起来,“尤总,是这样,你知道,装潢上,那个乳胶漆是白的,当然。。。当然红的更环保,红的那叫,那就不叫乳胶漆,叫。。。”我自己闭上了嘴,知道说下去估计自己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估计电话那头尤总也是听得一头雾水,沉默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你明天早上来我公司一下。
啪,电话挂了,我翻来覆去看着天花板,只希望这个黑夜没有尽头。
但,天,还是亮了。
(二)
熬到了八点钟,我穿上西装出发去尤总的建筑公司,一路心里忐忑不安是可以理解的,但更不安的事,似乎从出发开始就有人注视着我。
你有没有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夜路的经历,或者半夜起来在灯亮不了的旅馆里上厕所,对,就是那种觉得被人注视,但猛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的感觉,叫人心里发毛。
丫的,这可是白天啊,我暗骂了一句。
“汪汪,汪汪”,突然觉得身边什么东西在蹭我小腿。我低下头,晕,哪来的京叭狗,更要命的是。。。你见过狗笑吗?这京叭狗就长了一张天生的笑脸。笑的骖人,还拼命的咬我的鞋跟。
“晦气,”我暗骂一句。望望四周没人朝我看,左脚轻轻一勾,满指望那京叭狗会成个滚地葫芦,不料。。。那狗居然一个人立,向后翻一个跟头,我眼都看直了,险些闪了自己的腰。
那京叭狗依然人立着,突然对我说:“有狗你老前?”吓得我连退几步,定了定神,睁大眼睛看那地上的狗。那京叭狗这回倒没人立,气定神闲的看着我,笑着说“有狗你老前?”。
我的吃惊大家可想而知,狗咬人不算新闻,狗骂人那可就是爆炸性新闻了,可我还是把握不准它是不是在骂我,“什么有狗你老前?意思在我老人家的前面有只狗?这倒挺象英语里的倒装句了。”停,停,现在不是考虑这狗说的人言是什么意思,而是为什么这狗会说人话把。“逮住它,”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逮住老子就发了。”
我正准备扑过去,那狗一直微笑着看着我,却似乎也感觉到我的意图了。退后几步,忽然,做了一个动作,一个我以后经常在噩梦中惊醒的动作。
那个京叭狗看着我,忽然张开了嘴,嘴越张越大,30度,45度,90度,很迅速的张成了180度。
也许您在这看我说感觉不到,我当时可吓得要发疯了。您想象一下,狗嘴的上颚和下颚翻成了一个平面,两行口涎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汪”,忽然,从它张开嘴后能清晰看到的喉咙管里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