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慧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就像知道自己一样,不是事情非常紧急,是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要出去办的。
刘敏慧只得拿了几个煮鸡蛋,递给华志敏说:“不要太着急,路上慢点,打完电话就回家,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过于疲劳的工作,连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是反对的。”
华志敏尴尬地笑着,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刘敏慧,心里满满当当地都是内疚,对于妻子,对于这个家,他华志敏关心得实在太少了。
每次回到家里,面对着自己的妻子,总是在心里,时常不停地问自己:“你可以为人夫吗?你尽到了为人夫的责任吗?你有为人夫的担当吗?”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骂自己:一个不为夫,不为人父,不为人子的东西!
对于儿子,自己甚至不知道现在在那个学校读书,读书成绩怎么样?几乎与儿子没有什么交流。就是自己的老父亲,无论是病重期间,还是病故的时候,身边都只有儿媳在照顾,在伺候,在安排,在料理,连儿子的影子都难得一见。
华志敏无数次想对妻子说:“敏慧,我们离婚吧!”也无数次萌生申请调动工作的念头,可总是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把他缠着绊着困着,重要的是,华志敏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让他自己不能自拔,沉浸其中。
说真心的,华志敏实在看不得妻子,因为他受苦受累,担心受怕。他心里真的很难受,看着看着,华志敏的眼睛涩涩的,他立即扭过头去,说道:“你们也早点睡吧,不要等我,什么时间回来,我暂时也没有把握。”说着,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刘敏慧,是合安省黄梅戏剧团的主要演员,也是新组建的合安省京剧团的导演,副团长,一头乌黑的头发,飘逸而秀美,似乎也透着一股子灵气,活跃生动!
如弦月一般的秀眉,弯弯地照护着黑葡萄一样,晶莹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梁,精致而鲜活,可与樱桃媲美的嘴唇,温润而迷人,娇小玲珑的身才,凹凸有致,是不少戏迷和观众眼里的梦中仙子。
叶小帅看着华志敏的神情,心里有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不看情势地将事情说出来,华志敏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可以安稳地睡个好觉。
叶小帅看着刘敏慧说道:“对不起!阿姨。”
“这不怪你,小帅子,我们家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刘敏慧笑着说。
刘敏慧的笑,真好看,叶小帅心里说,那种微笑让人心里暖暖的,柔柔的,很舒服,很醉人。
“阿姨,我也要回去了,在你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看你。”叶小帅说。
“好!知道地方了,以后经常来哦。”刘敏慧又对刘秉中说:“路上骑车慢点,注意安全,要把小帅子送到家哦。”
刘秉中笑着说道:“知道了,姐!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哦,知道不?”说着,刘秉中就开始向门口走,又回头看着刘敏慧说:“姐,我可能工作有调动。”
“哦?知道调哪里去吗?”刘敏慧问道。
刘秉中回答说:“目前还不知道,只是组织部前天找我谈话了,估计是调动的事。”
“调动就调动吧,到哪里不是工作啊,重要的是自己的工作心态。我相信我弟弟,是最棒的,到哪里都会闪光出色!”刘敏慧微笑着说道。
“呵呵,又开始给我灌迷糊汤了,放心吧!姐,到哪里我都会正确看待的,就像你说的精神不垮,怎么都不会垮。”刘秉中自我调侃着。
“明白这个理就好。”刘敏慧又催促着说:“你快走吧,别让小帅子家里等着急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刘秉中走出了客厅的门,就将院子里的自行车,推到外面站着,对刘敏慧说:“姐,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嗯,你慢点骑。”
叶小帅说了句:“阿姨,再见!”就跳上自行车后座架上。
刘敏慧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说送唱片的事,立即说道:“秉中,等一会,我去拿张新唱片给小帅子带回去给他奶奶。”
说着就转身回屋里去了,不一会,手里拿着两张唱片,递给叶小帅说:“这个回去放给奶奶听,对她现在的心情恢复有好处,这个不是黄梅戏,是现代京剧,也是我演唱的。”
叶小帅说:“阿姨,也能唱京剧啊?”
“黄梅戏和京剧,不都是用嗓子唱吗?”刘敏慧笑着说道,“走吧,哦,秉中,回去和妈说,我周二要去京城汇演,问她去不去看看爸爸。”
“你去京城啊?那记得帮我到姑姑家去一下,把我的几本书带回来。”
“嗯,好了,走吧。”刘敏慧挥挥手。
叶小帅重新坐到自行车后架上,刘秉中骑上车,就向生活区门外骑行。
快十二点的时候,叶小帅才回到省军区大院门口,刘秉中问道:“到家还有多远的距离,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很晚了,也就不叫你进去坐了,没有多远,我一个人可以的,叔叔,谢谢你了,路上小心点,再见!”叶小帅对着刘秉中摆摆手。
“好,再见!”刘秉中骑上车就走了。叶小帅走进大门,只见刘明华和刘明敏两个人,正在往大门口方向走来。
“小大,姑姑,这么晚,你们两个人,还要去哪里?”叶小帅问道。
“回来了?你说我们去哪里,也知道这么晚了,你不知道我们着急吗?”刘明敏噼里啪啦地说道。
“对不起!小大,姑姑,我等省公安厅的华大大去了,他很晚才回来。”
“走吧,奶奶睡了一觉醒来,就是喊你,现在还在闹呢。”刘明华说,
“你找华志敏有什么事?”刘明敏问。
叶小帅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二号楼的屋角下一闪,立即用手指挡着嘴唇,又摇摇手指,说道:“回去再说。”
刘明华也感觉有人闪了一下,嘴动了动,但没有跟着刘明敏后面继续说什么。
“小大,姑姑,你们知道省军区现在的司令员是谁吗?”叶小帅问道。
“知道。”刘明华说。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叶小帅感到很震惊,“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过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刘明敏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是的,我们家要提前有所准备,我总感觉他与我们家不对付。”叶小帅说。
“没事的,你不要操这个心,好好读你的书,不要辜负爹爹的期望。”刘明敏挽着叶小帅的肩膀说道。
回到家里,只听张玲还在叫着:“去把小帅子给我找回来,我要小帅子。”
郑露霞在安抚着说:“妈,明华和明敏去找着呢,很快就回来,你睡一觉他就到家。”
“奶奶,我回来了,二妈,你去休息吧。”
“你怎么搞这么晚啊,不能有下次哦,不仅是奶奶要你,我们也着急不是?”郑露霞说着。
“知道了,二妈。”叶小帅回应着。
走到张玲的床边,扶着张玲躺下来,轻声地在张玲的耳边说:“奶奶,我找到害爹爹的人了。”
张玲睁大着眼睛,看着叶小帅,突然笑着说:“小帅子,就是漂亮。”伸手摸着叶小帅的脸,又忽地大声骂着:“你个混蛋,倒霉蛋,你到处乱跑,是不是想跟刘炳辉学,丢下我不管啊?”
叶小帅眼泪呼地就涌了出来,安慰着张玲说道:“奶奶,我知道了,再不会乱跑了,天天除了上学,就回来陪奶奶。”又对刘明华、刘明敏和郑露霞说:“二妈,小姑,小大,你们都去睡吧,奶奶,有我呢。”
“那我们就走了,你也早点睡,不行就给奶奶吃一粒药。”刘明敏说。
叶小帅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安眠药还是少吃的好。”
等他们几个人离开了张玲的房间,叶小帅看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奶奶,心里说着:“爹爹呀,您在天上过得好吗?您知道奶奶现在的状态吗?”
叶小帅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一边陪着张玲,听着说着又像清晰又像糊涂的,不着边际的话语,也是那么不着边际的,随着张玲的话回应着,慢慢地张玲就进入了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叶小帅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张玲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刚刚脱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叶小帅心里想,我的门没有锁啊,谁这么客气,还敲门呢?
叶小帅将门拉开,见是刘明华和刘明敏,颇为吃惊地问道:“小大、小姑,你们怎么也不睡呀?”
刘明敏抢着说:“不就是等你吗?说说你找华志敏,是怎么回事?”
“我找华大大,请他帮忙找到那个撞爹爹的人,我把画像给了他。”
叶小帅刚说到这里,刘明华就说道:“恐怕是大海捞针,难啊!”
叶小帅说:“你知道吗?华大大一看画像,就非常吃惊,人他们已经抓到了,只是受了伤,现在医院治疗。”
“那看来离真相不远,父亲可以瞑目了,谢谢你!小帅子。”刘明敏满眼泪光的说。
等刘明华和刘明敏离开后,叶小帅也就睡了。
在叶家凹的回龙山上,叶小帅疯狂地飞奔,五六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身材威猛的男子,带着一群面目不清的人,在后面紧紧地追着,这些人都是一色的披着黑色风衣,显得神秘而恐怖。
二十米,十米,五米,转眼就要撵上叶小帅了。怎么办?打,三拳难抵四手,看阵势估计有四五十人,甚至更多,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无力对抗的,跑,已经是用尽全力,最快的速度了,可这些人的速度和力量,也是非常强劲的,根本甩不掉。
叶小帅心里思考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飞起来,试一试,行不行,也就这最后的一哆嗦了,叶小帅暗暗一运力,迅速往上提气,身体微微一矮,脚底用全力一蹬,整个人如脱弦的箭一般,向空中腾起,飞翔起来。
追赶叶小帅的人群,立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空中的叶小帅,纷纷捶胸顿足,叽哩哇啦地对着天空嚎叫着什么,看架势和神态,是在咒骂着。
叶小帅不停地飞着,忽然前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和叶小帅一样飞翔的人群,正快速地向叶小帅飞过来。
叶小帅心想,会不会又是追自己的?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追我?,不行!只有接触一下,看看情况试试锋芒再做打算,一味地逃避,结果是为什么逃避,要逃避什么都不明白?那不是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