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下午,刘忆南实在累的不行,也饿的不行,一屁股坐在戏剧院门口的台阶上,拍着肚子说:“我说小帅子,你跑了这么大半个城,不累不饿吗?到底为了什么啊?”
叶小帅也随即坐到刘忆南的身边,搂着刘忆南的肩膀,诡异地笑着说:“秘密,就是不告诉你,叫你去图书馆,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跑的。”
“哼!要不跟着你,现在还不是我一个人在家,恐怕还要担心你呢。”刘忆南吔斜着眼睛,回敬着叶小帅。
叶小帅拍了一下刘忆南的肩膀,站起身来,朗爽的说道:“走,我们吃饭去。”
“吃饭?到哪里去吃饭?我身上可没有钱。”刘忆南一脸惊恐的说,每次在外面吃点什么,都是刘忆南的零花钱来支付,所以有些条件反射的防备着。
叶小帅从裤子袋里掏出一张大票,在空中扬了扬,说道:“今天不用你付钱,放心!小气鬼。”
“呵呵!难得大方一次,我就是小气鬼,哪一次不是我付钱?”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进了戏剧院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这家叫做大众饭店的饭店,其实就跟学校食堂很相似。
顾客在售票窗口买好饭菜票,就到供应饭菜的窗口排队,根据个人的口味喜好,看着各色各类的菜肴,指点着师傅打好就成,就跟现在遍地开花的快餐店差不多。
叶小帅购买好饭菜票,递给刘忆南两张,自己拿两张,两个人就到饭菜窗口,打好好了各自喜欢吃的菜肴,一手端着细蓝边海碗装的大米饭,一手端着梅花图案碟子装的几种菜肴,向一张空着一方的桌子走去。
叶小帅和刘忆南,并排在这个空位子上刚刚坐下,桌子另外三方坐的四个人,一齐抬头看着叶小帅和刘忆南两个人,眼睛里喷射着不友好的火焰。
其中一个身材胖墩墩,个头比较矮小的青年男人,怒气不小地问道:“谁让你坐这里的,赶快滚一边去,免得我大哥来了,饶不了你们。”
叶小帅感觉到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也只是摆摆阵势,耍耍威风,逞一时之强而已。正准备和刘忆南换个地方,不与之计较。
“怎么?这是你们家里的吗?我们就在这里坐了。”不想刘忆南的一句话,点燃了叶小帅一心想熄灭的战火。
距离刘忆南最近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猛地站了起来,身材与叶小帅差不多高,伸手就抓住刘忆南的臂膀,往后一推,嘴里喷出一个字:“滚!”
刘忆南虽然身体很壮实,但也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推力,身子就连着长条板凳朝后仰去,手中捧着的饭菜全部倒在脸上、身上,眼看着刘忆南就要倒到地上,叶小帅伸出大手,一把从后面将刘忆南托住,又用力一推将刘忆南扶正坐好。
叶小帅的双眼冷峻扫过那四个人,最后落在高个子青年人身上 嘴里蹦出硬梆梆的几个字:“记住,别惹我!”四个人从来没有见到过叶小帅这样的眼光,怎么有一股寒气一般,直刺人骨头里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高个子青年人,也一时有些茫然的发呆,没有说话,眼光在叶小帅眼睛上闪过,就快速地避开。叶小帅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监控着这几个人会有什么动作,一边帮刘忆南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残菜饭粒,说道:“哥,我们走!”
等叶小帅兄弟两个人一离开,那几个人才醒了一般,纷纷冲着叶小帅的后背说道:“算你们识相,”“下次别再让我们遇到!”“哈哈!怂!”
“要不是大哥一再吩咐不要在这里惹事,我早就把他们打趴下。”高个子青年人愤愤地说,“呃,大哥为什么说不要在这里惹事?”高个子青年又看着身边的胖子问道。
“这都不明白,你这脑袋长着有什么用?”胖子说着,就用手摸着高个子青年人的头,然后又拍了拍。
高个子青年人也不恼,依然问道:“说说嘛,为什么啊?”胖子用嘴向售票窗口努了努,说道:“你看那里,明白不?”
几个人嘿嘿笑着,胖子说道:“这个白小美是逃不了大哥的魔掌了。”高个子青年人一听,就低下了头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叶小帅又重新买了饭菜票,给刘忆南打了一份饭菜,就在窗口附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因为桌子上的客人刚刚离开,服务人员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显得非常脏乱。
刘忆南喊了一声:“服务员同志,麻烦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因为此时正是晚饭点,又是戏剧院的演出即将开场的时候,吃饭的人很多,服务人员有点忙不过来。
售卖饭菜票窗口的营业员白小美,此时就比较闲一点,听到刘忆南喊,就抬头通过小窗口向刘忆南这边看过来,觉到饭桌实在是很脏乱,就从里面走出来,帮着把桌子上的碗筷、碟子收走了。
临走,叶小帅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白小美也冲叶小帅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正好被从饭店门外走进来的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换切。
这个人突然心里一阵发紧,这个白小美,本人追了你这么久,从来没有给过我的笑脸,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现在竟然还冲着顾客笑得那么甜,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白小美,就如她的名字一样,皮肤很白,就像生日蛋糕上的奶油一般,白净、细腻、温润、透亮,轻轻一弹就会破了似的,美,那是有些特别的美,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一米六八的个头,苗条而高挑,亭亭玉立。
吃过饭,叶小帅和刘忆南,就离开了饭店,刚才进门的那个人,在先前叶小帅坐过的桌子上坐下来,看着叶小帅离开的背影说道:“这个家伙竟然看到白小美笑了。”
胖子立即接口道:“那两个狗样的东西,刚才还想坐大哥的位子,被我们赶走了,要不是大哥有言在先,不许在这里闹事,我们早就收拾得他们分不清南北。”
被称做大哥的人撇撇嘴说道:“熊二虎,别吹了吧,就你们几个还收拾人家?你也不看看人家走路的步子,明显就是练家子出身,对付你们几个可能是绰绰有余。”
停顿一会喝了口茶又自言自语地说:“再次遇到,是要收拾他们一下,让他们长点记性,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被他们呼来唤去的。”
第二天是周一,叶小帅一大早就起了床,在外面买了早点回来,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给刘忆南留了个字条,说中午他不回来,碗柜里还有剩饭菜,让他自己热着吃。
一切安排妥当,叶小帅就从房间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五张十元大票,提着一只帆布提包就出了门,到离家有二公里左右路程的解放电影院公交车站,坐上开往郊外曙光大队的7路公交车。
在曙光站下了公交车,叶小帅就离开公路,向通往农户人家的小道上走去,突然叶小帅又转头往回走,顺着公路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来到曙光代销店里,买了一包玉猫牌香烟。
撕开香烟盒的上方口,抽出一支递给店里的营业员,一个六十左右的老爹爹,试探着问道:“老爹爹,这里可以收到瓜子吗?”
“瓜子?是南瓜子,还是葵花子?”老爹爹深吸一口烟说道。
叶小帅回答说:“只要是瓜子,什么都可以,要么老爹爹,我丢些钱给你,帮忙给我收点!每斤瓜子给你提一角钱的收购费用。”
“好!我给你收,可能要三四毛钱一斤呢。”老爹爹说。
“那就我就按五毛钱一斤给你,具体收什么价格,我不管。”叶小帅说的很爽快。
“好!你爽快,我也干脆,你今天就要么?”老爹爹问道。
叶小帅高兴地说:“如果今天能带些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走,我先带你去收收看,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也好我们心里都有个谱。”老爹爹看来也是一个敞亮的人,说话干脆,做事也干脆明白。
一个上午跑了七八家农户,只有两家有人在家,收了六斤葵花籽。老爹爹一上午就赚了六毛五分钱,心里就乐开了花,他代销点的收入,每天也就在一块多而已。
叶小帅就将余下的四十多块钱,都留给了老爹爹,嘱咐老爹爹尽量帮忙多收,如果钱不太够,明天再送过些,就坐公交车回城里了。
老爹爹,名叫苏正堂,是个地道的农民,因为过去家里经过商,后来国家为了方便农村生产队社员,鼓励各地供销社,因地制宜地设立供销社代销点,所以他就被选中,做起了代销员,没有工资,收入主要是供销社的按营业收入的多少,给予的反点。
回到家里,叶小帅就将六斤葵花籽,分四次炒好,用装茶叶的铁盒子装起来一部分,其余部分大约有两斤多的样子,全部按一两一包或者二两一包,用旧报纸一一包好。
一张对开的大报纸,可以裁成大小相等的八张小纸片,将每张小纸片卷成一个喇叭状的袋子,正好可以装进一二两瓜子,再将喇叭口处左右一对折,然后将折出的长舌形纸角,压进折缝里,既方便有严实。
一直忙到刘忆南放学回来,都还没有包装完,叶小帅本来暂时不准备告诉刘忆南,所以就赶紧停下来,把瓜子全部藏好,就开始作晚饭。
刘忆南一进家门,高声惊讶地喊道:“好香!”说着就拿着鼻子到处闻,见叶小帅无动于衷地没有理他,用极其疑问的眼神看着叶小帅,惊奇地问道:“小帅,我们家哪来的瓜子啊?这么香 应该不少吧?”
“哪来什么瓜子?我怎么没有闻闻到?你是想吃瓜子得了臆想症吧!”叶小帅说道。
两个人就一边做饭,一边嘻嘻哈哈的打闹说笑着,刘忆南故意板着脸说叶小帅,你才得了臆想症呢,如果让我们知道呢一个人在家,胆敢吃独食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叶小帅也不示弱,回敬着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在家吃独食,你也不知道,我很想看看你真正不客气的样子。
晚饭过后,叶小帅对刘忆南说:“哥,你在家看看书 就早点休息,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就不要等我了,估计回来要很晚的。”然后就提着一只帆布包走了出去。
刘忆南看叶小帅手里提的包,鼻子不停嗅着,追着叶小帅喊道:“不要走,你包里有瓜子香。”叶小帅飞似的跑远了,边跑边喊着说:“你在家好好看书,我回来奖赏你。”
来到戏剧院门口,看演出的人还真不少,叶小帅在戏剧院台阶对面的路灯下,将帆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圆形的搪瓷托盘,又拿出十包瓜子,一两和二两的各五包,放在搪瓷托盘里,就开始叫卖起来。
一两一包的卖一毛,二两一包的卖二毛,很快速二十包一两装的全部卖完,只剩下三包二两装的了。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看来明天要准备多些,也来早一点。
“谁让你在这里卖瓜子的?赶快给我滚!”一个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在家叶小帅的头上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