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忧行出当铺没有直接去林府,她打算先去黄浦家看看,这次过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也算了却了心事。
行至黄浦家所在的街道,却见到当初的黄浦府已经人去楼空,如今已经改换了牌匾。
墨忧微微一愣,向路旁的小贩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当初黄浦傲为了不让妻儿受到连累,将家产全数变卖,将女儿送到了远房亲戚家。自己现在好像居住在城西的一处小巷中。
墨忧闻言沉吟了一会,打发了一点散碎银两给小贩,还是只能先去林府了,毕竟不知道那李嵩仁什么时候会离开,万一耽搁而错过可不太妙。
行至林府墨忧几个闪烁直接到了那林富贵的书房,而那林富贵正在书房之内拿着一个茶壶斜靠在一个躺椅边哼着小曲,似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墨忧直接走进书房到:“林老板,好久不见了。”
林富贵一见来者仿佛见到鬼一样,惊叫一声差点翻下了躺椅。接着赶紧站起身来恭谨一礼道:“原来是墨仙师,请坐。来人啊,看茶。”
墨忧见状也没客气,坐在了林富贵一边的躺椅之上。
“我这次来不是为别的,只是想找李仙师聊聊,他可在府内?”
“在,在。我这就唤人请他过来。”林富贵急忙唤到小厮。
没一会一位小厮端着茶盘急急忙忙的行进房间,将茶盘放在桌上便站在一旁等候家主吩咐。
“将李仙师请来,就说有位贵客找他。”小厮恭谨应过便匆匆行出书房。
林富贵倒了一杯香,将茶杯双手奉至墨忧,墨忧见状也没有接过茶杯,只是低头思考着什么,林富贵只得尴尬的将茶杯放在桌边。
但是在那矗了半天,墨忧却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
他现在感觉是相当的难受,因为这位墨仙师一进来说过那么两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着,而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使得气氛异常压抑。
终于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让林富贵松了一口气,他迎出门外,那李嵩仁形色匆匆,见到房内的墨忧,没空搭理林富贵就径直行进了书房,林富贵只得无奈跟随进入,然后继续立在一旁。
李嵩仁早就得知了天下盟前段时间招募的一位墨姓散修从筑基九层修为倒跌至入门,然后忽然在宗门中摇身一变,成了结丹期的前辈。当初他就怀疑那姓墨的前辈就是以前见到过的墨仙师,如今见到墨忧,神识还没探出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吓得赶紧收回,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恭喜墨前辈喜结金丹。”李嵩仁见面就给墨忧带高帽子,说说好听的总不会错的。
墨忧闻言也知道这李嵩仁狡猾异常,却还是微微一笑到:“李仙师也不错啊,短短一年,修为也精进了一阶。”
“哪里的话,小人可比不上前辈。此次唤小人前来,可有什么吩咐?”李嵩仁知道言多必失,还是直接进入正题的好,赶紧打发走着墨前辈,不然在这莫名的威压下他可撑不了多久。
墨忧见此人如此知趣也客气了点,道:“仙师请坐,我来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上次秘境之事。”
李嵩仁坐在刚才林富贵的位置,心里也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呆立一旁的林富贵便到:“你先出去吧,我和墨前辈有话要说。”
林富贵闻言如蒙大赦,行了一礼就急忙行出了书房。
那李嵩仁见林富贵离开这才道:“原来如此,此次秘境之行本盟弟子全数覆灭,上个月上界几名使者来到盟内。为的就是上次在出秘境之时扣押弟子的事。”
墨忧来了兴趣道:“哦?他们怎么解决的?”
李嵩仁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各大宗门都有接待上界使者。此次扣押弟子之事影响颇大,以致上界感觉此次行事也有所不妥。所以安排了使者过来对各大宗门稍作赔偿而已。”
“难道他们都没有解释一下那些弟子为何会疯癫?”墨忧有些疑惑。
“这个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但是听大长老说这个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此次上界使者既然能拉下身段提出赔偿,如果还死咬着不放的话,恐怕这些宗门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墨忧闻言也微微点头,当初在天下盟那杜可风也说过类似的话,似乎这秘境之行还颇有秘密。竟然从秘境安然出来,然后突然就全数疯癫了。
“那你们知道此次从秘境出来有多少人吗?包括那些疯癫的。”
“呵呵,墨前辈吉人天相,此次从秘境出来之人只有您一位是安然无事的,其他出来的八十余位各宗弟子全数疯癫了,而且这些弟子全部修为被废,如今还软禁在各个宗门的洞府之中。”李嵩仁有些犹豫到。
墨忧见到他那犹豫的样子,不知道这话中有几分水分,但还是到:“原来如此,看样子小女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修仙者都讲究福缘命数,墨前辈必定福缘不浅。听说从那秘境完好出来,都会有天大的机遇。如那玄武国金鼓盟盟主唐逸,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墨前辈以后可别忘了小人我,小人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李嵩仁赶紧表尽忠心。
开玩笑!当初那金鼓盟盟主唐逸只是筑基三层进入的普通秘境,出来没几年就直接跃至结丹九层。而这墨前辈可是筑基九层进入秘境的,而且是那危险系数极高的琼海秘境,从中出来短短几个月就结成金丹,要是靠上这颗大树,以后想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墨忧对这李嵩仁的口才也很是佩服,这马屁拍得可真是有声有色的,不禁长笑到:“没问题,不过话说上次那颗寒蛟目可还受用?”
李嵩仁闻言脸色一变,难不成这墨仙师要将那寒蛟目收回?但还是赶忙到:“那寒蛟目是镶嵌中品灵器的极品材料,小的可一直没舍得使用。如果仙师需要,我这就去取来。”
墨忧似是看出李嵩仁的想法摆摆手道:“哪里的话,既然卖了当然没有要回的道理,只是此次我们见面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比较好。”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颗紫目妖珠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敲了敲桌子。
李嵩仁闻言眼睛一亮,赶忙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死死盯着桌上的紫目妖珠只差口水没流出来。
墨忧见状很是满意,瞟了一眼门外到:“那林富贵嘴巴可要闭紧点,不然招来祸端可怪不得我,希望李仙师代为转达。”
“那是当然,他如果敢乱长舌,我打断他的狗腿。”李嵩仁信誓旦旦到。
虽然不知道李嵩仁所言到底有几分可信,但至少那些数字不会错,八十多位弟子还是不少,回想起当时秘境之中的惨烈,墨忧打了个冷颤。希望那几位认识的能活着从中出来。
想到这里墨忧便起身告辞了,那李嵩仁眉开眼笑的将墨忧送出了林府大门。
眼下墨忧也没耽搁,行出林府就直奔那城西小巷,将那心事一了,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白云城城东是繁华的商业区,城南则是豪宅区,城西就是传说中的贫民区了。墨忧见到两旁简陋的屋舍皱起了眉头,前世和母亲在一起时也家境贫寒,以至于母亲病重一直没能及时治疗,后面才会有这么些事情发生。虽然墨忧与这世父母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看着他们如今所住的位置,心里也涌出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
同路人打听了一下姓黄浦人的住处,直接就行至了一幢破旧小楼前。土木结构的小楼似乎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墙上灰石斑驳,连屋檐都缺少了数块瓦片,两扇纸窗也被糊了又糊,墨忧皱眉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狼藉,墙壁被烟邱得漆黑,泥地上满是水渍,凌乱的柴火堆了一地。灶台上放着几包草药,满屋子飘满了浓郁的中药味,寻味一看才知道,原来锅中正熬着。
墨忧听到了楼上细小的对话声,便踩着那摇摇欲坠的楼梯行至了楼上。入眼的一切让墨忧心中更是一紧,屋内就一张床,床上铺着薄而破旧的被褥。剩下的那些杂物堆满了墙角,此时夫妻二人正抱头抽泣着。
见到忽然进来的墨忧,夫妻二人顿时停止了哭泣,惊讶的看着墨忧。
墨忧则看着两位才短短一年就老了十余岁的父母心中也是异常难受,再没感情毕竟是父母,看着二人如今困窘的生活墨忧真不知道这一年多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虽然墨忧的神识意志在那秘境之中已经早就强韧得超越了一般的修仙者,但是此时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两位都没有开口,墨忧见状也只得故作冷淡到:“你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但出口话语中的颤抖泄露了墨忧此时的状态。
黄浦傲叹了口气:“眼下这个样子也是我活该,忧儿,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安心了。”
他说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墨忧上前拉起他的手腕探了探,墨忧轻易的发现了黄浦傲的内伤,顿感当初似乎太冲动了,害了两位长辈。
黄浦傲看墨忧的表情也知道她一定了解了自己的病因,连忙道:“忧儿,只是一些小伤,大夫说只要我把那几副药吃完就没事了。”说完还艰难的笑了笑。
墨言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听到丈夫的话她默默的底下头,似是忍得很辛苦,几滴清泪落下她赶忙挥手抹去。
墨忧见到这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歉?有用吗?
从手镯中取出一瓶丹药,拿出来将那丹药一份为四,挥出一个水雾术将丹药扔在水雾中。然后手掌中冲出一股明火,将那丹药与雾水充分融合稀释,最后将那稀释的药液推送至黄浦傲的嘴边。
黄浦傲见状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将那药液全数吞下,墨言在一旁希翼的看着那进入丈夫嘴巴的药液,似是安定了许多。
“对不起。”墨忧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歉了。
墨言慌忙到:“没有,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不好。我。。。。”墨言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黄浦傲吞下药液之后只感觉一股清凉从嗓子一直蔓延至五脏六腑,那股清凉在体内绕过一周之后,带着体内的许多杂质一股脑的涌上喉头,最后呕出一口粘稠的黑色物质,顿感浑身轻松了许多。
墨言见状,赶紧将丈夫的嘴角擦拭干净,关切道:“相公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黄浦傲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墨忧,墨忧一阵尴尬,以前那些话说得太满,如今这个状况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思考了一阵墨忧才到:“父亲,母亲,当年我也不怪你们了,既然因为我,你们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呯。”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墨忧的话语,楼下的叫嚷声让黄浦傲与墨言紧张了起来。
墨忧眉头一皱,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楼下,看着眼前几位恶形恶状的汉子。
“哟,黄浦傲还有儿子?也好,拉去做小倌。”一位膀大腰圆的恶汉,邪笑到。
还没等身旁人接话,墨忧一个御物术将灶台上的菜刀架在了这汉子的脖子边,几人一看顿时吓破了胆,哆哆嗦嗦惊恐的看着墨忧。
“滚。”
只需一个字,这些恶汉们连滚带爬的撞破大门哭爹喊娘的跑了,外面围观的群众没有明白里面的状况,只是连声称好。
“这些家伙整天就知道欺负墨家媳妇,有几个臭钱真是了不得了。”
“就是,打得好。”
墨忧闻言只是默默的捡起地上的门板重新安回原处,本来她是想要留些钱给父母好好生活下去,但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不太可能了,就算给了也会被这些逮人抢去。
其实墨忧解决这些恶人,甚至把幕后之人也连根拔起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如今还有白云宗的大仇未报,担心万一惹出什么事端会让事情变得更棘手。所以墨忧暗自下定了决心,向楼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