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个夜晚景暇这样守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他懊恼到想要杀了自己,那日火刑是他设计好的,芈仪的脚下是一个地道,就在大火掩饰住芈仪身影的时候有人打开地道口将芈仪救走,也是自从那日,芈仪便昏迷不醒一直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她一直这样静静的躺着,像是厌倦了尘世的嘈杂,只有睡着才不用面对悲伤与心痛。
月上中天,景暇的双眼布满血丝却还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芈仪的手,仿佛只要他稍微一松芈仪就会消失一般。
德世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景暇微微叹了一口气:“丞相大人,你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不如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放心,等到高阳公主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叫您。”
景暇伸手使德世停住了脚步:“前辈还是去研究一下怎样能够让仪儿醒过来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说完他起身从脸盆中拿起一条湿毛巾拧干又回到床边给芈仪擦脸,动作轻柔,两个月,景暇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芈仪的一切都是由他亲自照顾,他说她受了这么多伤痛,他不能陪她一起痛只能好好照顾她,让她的伤口快点愈合,少受些痛苦。
“高阳公主她肺本来就受损严重,以前不停的吐血,那日又吸了太多的烟,更是对伤害身体,如今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哪里还能醒过来。”虽然事实残酷,可德世还是决定说出来,与其这样用药材吊着芈仪的命,折磨芈仪也折磨景暇,不如让芈仪彻底离开,好了了这一桩情愿。
景暇温柔的给芈仪擦着手,表情不见一丝愤怒:“你不是说仪儿她还有机会转醒吗?怎么如今又没有了?”
“有机会那也是很小的可能,你又何必执着。”
“即使可能再小那也不是没有,我相信仪儿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德世有些不死心,接着问:“若是她醒过来恨你怎么办?你别忘了,是你将她推入火场的。”
景暇低敛着眉目:“只要她能醒来,即使她恨我,也无所谓。”
“当真无所谓?”
“当真无所谓。”
“唉,”德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不明白你在执着什么,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要躲在这里。”
景暇没有说话,德世他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爱。
“景暇。”人未到声先到,卧彦急急推门走了进来,一身白衣飘然而至,神色慌张,程徽跟在他身后,一身红色锦衣,手中拿着一把银色宝剑,低头站在黑暗处。
景暇回头瞥了一眼卧彦又回过头淡然问道:“有什么事吗?”
“不好了,朝堂里出大事了……”
不等卧彦说完,景暇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说了吗,这些日子我不想理朝政,不要再和我替前朝的事情了。”为了照顾芈仪,景暇已经失踪了两个月,至少楚王是这么认为的,只有卧彦他们几个人知道景暇是躲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