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让这冬天的严寒中透出了一丝暖意。
两天的大雪让世界都成了白色,太阳刚升起来,各家各户都早早的起来扫雪了,院子里,大街上,朴实的招呼声不断响起。
光溜溜的树干上压着下了两天的厚厚积雪,偶尔有个烂透了的枯枝被积雪压断。
几个孩子打闹着从街的这头跑到那头,咯吱咯吱的,远远地还能听见嬉笑声。
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唉!这天怎么这么冷啊!你说今年冬天天气怎么回事,格外的冷!”
“行了,你就知足吧!幸亏咱俩前两天没守城,那大雪,嘿!有咱们受的!”
“嘿嘿!你还别说,你瞅瞅那王二狗,冻得,差一点真成狗!”
此时城墙下两个守卫在交谈着,张家长李家短,发着牢骚。
透过城墙外看去,万里白雪,晶莹世界,像是天地雕琢一般,甚是壮观,只是这两人却不知欣赏。
就这么冷的天,进城的路上却有一人在吃力的走着,一步一步,朝城门走来。
雪很深,快要漫过了膝盖。
此人裹着一件深色的棉袄,破破烂烂的打着几个补丁,腋下还撕了一个口子来不及补,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花。
双手揣在袖子里,背上背着一个竹篓,怀里还抱着几本书,抱得很紧,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喂!站住,说你呢,”城墙上先前说话的两人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喊了一声。
来人停下驻足,目光平静的看着喊话之人,上身微微前躬,显示对其尊重。
“不知官差大人叫在下有何指教,”这人一张嘴就是一口浓浓的书生之气。
“嘿!原来是一穷酸书生,一听你这说话的口气老子就牙根酸,”官兵骂骂咧咧走到书生面前盘问道:“哪里人?要去哪?去干什么?”
书生听闻把怀中的书露着出来,整整衣衫说道:“小生要去参加明年初春的科举,因路途遥远,所以现在就要赶路,”说完,身子挺得笔直,言语之中还略带傲意,好像一个参加考试的读书人的身份很让他骄傲。
“哦,酸秀才,读书人,考试,呵呵,现在就赶路,挺早的嘛!”官兵说完围着书生转了两圈打量着他,边说边扯了扯秀才的衣服,又走到身后翻了翻背篓,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全都是书。
守城的官兵厌恶的皱了皱鼻子骂道:“他娘的,晦气,大早上的第一个就碰见了个穷秀才,大子都没有一个,行了,算老子倒霉,赶紧走赶紧走,趁天好赶紧赶路,可别冻死在半路上。
说完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谁知这秀才本来每天才吃一顿饭,又遇到了下雪天,天寒地冻的赶路,本来就虚弱的身子更加的虚弱不堪。
这一推书生止不住的摔在一旁,怀里的书摔得散了一地,几乎被包在了雪里。
书生急急忙忙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积雪,手忙脚乱的把书捡起,细心的用袖子擦了又擦。
“哼!”官兵冷哼一声,不再管他。
“快走,元济寺开寺了,月初的头香.”这时听到街上有人在喊着什么。
瞬间街上就没人了,一窝蜂的跑去。
秀才听闻上香两眼一亮,也不管刚才官兵对自己的凌辱,也跟着众人向着寺庙跑去,他要去上柱香,毕竟求个金榜题名也是不错的兆头。
幽径通幽,洪钟如洪。
元济寺是方圆千里香火最旺的的寺院,古刹灵寺,简单大气,寺内一座十三层的佛塔巍峨神圣。
空地上一座大鼎,其内插满了正在燃烧的黄色佛香,鼎内堆满了以往燃烧的灰烬。
足足不下千人在寺前焚香祈福,远处还不断的有人蜂拥而来。
上香的,祈福的,抽签的,短短片刻就乱成了一团,好不热闹。
书生很早就来到了这里,往里面挤了好几次,不知是因为吃饭少力气小的缘故还是身后背着竹篓碍事的原因,每次都被挤了出来,最后一次还差点把竹篓挤坏。
“唉!”书生远远的站在一旁,很是失落,努力着把弄着竹篓,嘴里不断嘟囔着。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真真是有辱斯文。”
“呵呵,斯文是什么?”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斯文,当然是有修养,常读书,要有教养,”书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呵呵,常读书,有修养,那你前面之人有几个是读过书的?”身后之人又问道。
这时书生才被惊醒站起身转过头来。
身后之人是一副道士打扮,头上梳一发髻,手里拿着一个牌子,上书“铁口直断,断事,断天,断生死。”
书生见状,摇摇头,好大的口气,这明显是一骗子,招摇撞骗之人,遂不再言语。
这道士看见完全不在意,又继续说道:“你本永州墨家人士,姓墨名风,离这里足足有几百里路,现在要去进京赶考,可对?”
书生猛然抬头:“你认识在下?”
道士哈哈一笑,说道:“你自觉与我无干,我却与你有缘。”
书生疑惑而笑再问:“呵呵,我一个穷读书人,你为何骗我?在下可没钱的。”
道士摆摆手说道:“你此去进京赶考,不用在此上香,佛祖不会受你的香火的。”
“晦气,真晦气,我心虔诚,佛祖自会受我香火的,你这人真是……”书生被气到了,指着道士摇头指责着。
“你不是红尘之人,所以不会受你香火,你……要拜与我!”
“哎,你这人,真是个怪人,”书生嘟囔一句遂不再理他。
“哈哈,你终是一代名将,却在此求神拜佛要做文官,奈何身在雾中,不知前路几何,奈何奈何!”说罢,竟然不再多说转身就走,真是来也蹊跷,去也蹊跷。
书生不禁嗤笑出来,我一穷书生,一辈子就知道读书,这身板还能当将军?真是天下一大笑柄,可笑可笑。
“一身流转在此世,百转千回仍未知,本是马上定乾坤,却想提笔安天下;帝星暗淡,将星运起,繁星无数,本星何在,算星,算天下,看来还不是时候。”
“我们还会再见!”道士边走边说着,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踪影,只有话语还在书生耳边萦绕。
“本来马上定乾坤,却想提笔安天下,可能吗?”书生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但是这人把自己的来处和姓氏都知道。
真是骗子?心里又有点不相信。
书生将信将疑,却把道士的话记在了心里。
..
次年初春,南边赵国,北边宋国突然对周国用兵,战争起,周国两线交战,战场胶着。
书生科举失利,正赶上兵役,被抓进兵营从军。
同年五月,书生进入战场,侥幸没死。
七月,崭露头角,因看过不少战法书籍,而且稍有计谋,被破格提拔为先锋军参谋。
这时,才真正的展露他的过人之处,纵横战场,无数计谋,层出不穷,或躲避,或偷袭,或强攻,或埋伏,以区区三万先锋军硬是挡住了赵国八万大军,还斩杀赵国先锋军副将,取其首级。
短时间朝野震动,天下哗然,谁都知道军中有一位年轻将军战无不胜,从未吃过败仗。
十一月,气温骤降,不得不休战。
皇帝亲自下旨,封墨风为平南军总参谋,辅助大将军周佟共战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