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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路向南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给单位发了一个请假的信息,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昏昏沉沉的,我又一次进入了梦中。

梦中,依稀是四月的光景,园子里桃花开的正盛,春风拂过,空气中泛起阵阵清香。八九岁的“我”,沿着园中的小径玩耍,偶尔有桃花飘落在我的头上。

恍惚中,远处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笑声,“我”的心头一暖,不由自主的向着笑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桃花雨阵阵飘落,一个女孩,穿着鹅黄色的夹袄,坐在秋千上玩耍,荡到高处,便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天空如湖水一样的湛蓝,阳光温暖,“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如痴如醉。

“喂,那小子,你是谁?”女孩身边的下人问道。

“我”如梦惊醒,刚才看的入神,竟没有发现女孩的身边还有别人。我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那个女孩,也从秋千上下来,俏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两只眸子深邃清澈,嘴角俏皮的向上翘着。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们家园子里了?”她问我,还做出一幅假装生气的样子。

“我。我。”我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少爷,少爷。”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个人,“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爷找您半天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眼神却不曾离开那个女孩。

“呦,缈儿小姐也在啊!改天您和唐老爷一块,也去我们家玩啊!”

“好啊,哪天爹过去,我就随着,不过,你们家好玩么?”

“好玩,当然好玩啊,去了您就知道,虽然比不上你们家宽敞,但我们那却有很多你平时见不到的东西。我这是来寻少爷回去,老爷也该等着急了,那就不叨扰您了。”说着,那个下人就拉着我的袖子往外走,缈儿看着“我”红透了的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走到园外,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中间谈笑风生,一个儒雅俊秀,一个慈祥富态。见“我”过来,那个儒雅一些的男人责怪我说:“一天就知道瞎跑,没点规矩!”,而那个富态一些的人却摸摸我的头说:“此子生性灵巧,聪慧异常,看来你们家传的手艺,要有传人喽!”

父亲拱起手说哪里哪里,但眼神中却有着隐藏的骄傲。

“来,和你唐伯伯再见,我们也该回去了!”

出了唐家。“我”和父亲坐上了马车。

“你看见唐缈了?”父亲问“我”。

“我”摇摇头,但随即又点点头。

“以后,离她远点,记住我的话,别问为什么。”

可能是平时顺从惯了,不敢忤逆父亲,“我”点点头,但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父亲见“我”伤心,叹了一口气,从袖子中排出几个铜钱递给我。

“一会,让梁达带你去买点吃的。”他说。

“我”接过铜钱,看见铜钱上面写的字是“道光通宝”。

原来,梦中的“我”所处的时代竟然是清朝道光年间。

我突然一惊,醒了过来,我想到了吴瑾瑜和他收藏的那些道光时期的砚台,一瞬间,脖子上又有了被人掐住而窒息的感觉。

早上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我便提着行李出了家门,小区门口,张大眼早已开着车等在那里。

“我跟你说老孟,你这时间观念也太差了,你大半夜的把我吵醒,让我和你去湖南,你却一觉睡到这时候!”大眼一见到我,就开始唠叨。

“别废话,要去就去,不去我自己去。”说着,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得,你是爷,我惹不起你还不行么,不过咱可说好了,油钱可算你的。”

“开车,少不了你的。”

我们一路驾车,途径河北、河南,湖北,于次日下午五点多到达湖南怀化通道县,简单休息一下后,又驱车十几公里,到达坪阳乡。

“老孟,我跟你说,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做事太急,你说咱们时间有的是,走走停停,游游山,玩玩水,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多好,你可倒好,连夜赶路,你这是赶着投胎啊!”

“人命关天的事,我哪有心思逗留,等我事弄清楚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哎对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来这的目的了吧,话说我这干了一天苦工,都不知道来这干啥。”

为了中间不出现什么差错,我没有告诉张大眼来这的目的,他问我几次我都没说。现在已经到了湖南,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我把最近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大眼。

“我去你大爷的!”他边说边发动了汽车。

“你去哪?做哥们可不能这么没义气啊!再说了,这地方这么闭塞,保不齐你还能寻到什么古玩宝贝。”

“我去你大爷的,我还没活够呢,我那几个女朋友可还都等着我回去娶她们呢!”

“说正经的,来都来了,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这啊!”

“不让我走也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得让我吃顿好的”。

“成交。”

湖南,因部分地区处在洞庭湖以南而得名,有“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之誉。唐朝谭用之有诗“秋风万里芙蓉国”咏之,一代领袖更是用“芙蓉国里尽朝晖”赞美湖南,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有着“赶尸”等诸多神秘的传说。

我请张大眼在镇子里看起来最气派的餐馆里吃了正宗的湘菜,张大眼毫不吝啬我包里的钱财,一下子点了剁椒鱼头、东安子鸡、组庵鱼翅、武冈香干等六七个菜,吃的满嘴流油,不停的哈着气,屁股还在椅子上来回的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有痔疮,吃的时候过瘾,消化完了可就难受了!我这先预热一下。”

为他这句话,我又特意加了一个辣椒炒肉。

晚上,我们就住在坪阳乡的一个小旅店里,住宿条件十分简陋,房屋的隔音效果不好,我听见张大眼的房间里,一晚上响起了几十次冲马桶的声音。

早上起来,张大眼的脸色刷白,我们俩坐在小房间里,点着烟,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其实我来到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打探吴启安的相关信息,顺便再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再生人”。

“再生人”世界各地都有,但没有哪个地方能像这个地方一样集中出现那么多例。

坪阳乡处在丘陵地带,人口不多,但分布很广,往往一个坡地,一个沟壑就是一所寨子,在这里打听一个人并非易事。好在从吴瑾瑜那个收藏的爱好来看,他们吴家应该也算是有钱人,对于有钱人,坊间流传的故事会比较多,这种情况,各地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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