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雨似乎独独对今日的尘世情有独钟,未间歇的噼噼啪啪下个不停,在地上溅起朦胧的水雾,一眼望去,裳羽阁整个都笼着轻纱,到教人看不真切。
栗妍握了握手中的朱漆锦盒,最后还是走了进去,众人见她又欲行礼,她一挥手,看了一眼那满脸哀戚的神色,一转身也隐进了那湖色的垂帘中。一进去,便看见裳柔坐在床边,一双手紧紧握着绾绾的柔荑,而绾绾,一脸苍白,似无血色。而在角落里,还站着嫦儿和一个蓝衫女子,尽管她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可是也掩不住身上流露出的柔媚,栗妍觉得那气息几有些熟悉却又陌生,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屏妆只是淡淡的回看了栗妍,又转过头去。
突然绾绾的身子有些颤抖,似乎在忍受了极大的痛楚般,竟呻吟出声,裳柔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儿从此便一去不返,而绾绾的一声声苦唤,让在外室所有的人都不禁揪起心来。雨还是一直下,没有丝毫要减弱的预兆,院子里的海棠,早早就谢了红花,如今那浓绿也似乎再经不起这暴雨的敲击,拉耸了叶片,在凉风中湿漉漉的摇摆。
栗妍走上前,轻轻的将手抚上那两双紧握的手上:“皇嫂,可否起身让妍儿一下?”
裳柔虽是疑惑,可是看着栗妍真切和泫然欲泣的眸子时,就鬼使神差般的应了,恋恋不舍的放开手中那冰凉,起了身站到了一旁。
栗妍有些颤抖的抚上绾绾的面庞不由的开口唤了声:“小姐。”便再也说不出话来。绾绾似感应到了一般,断断续续的呓语着:“韵儿......”
栗妍白瓷般的面上滚下一粒豆大的泪珠,一瞬间就消失在绾绾盖着的锦被上,留下湿湿的水印,喉咙越是想说话,却越是哽咽着,终于挣扎着应着那浑噩的绾绾:“小姐,我在。”声音很是沙哑,而那泪水更是决了堤一般汹涌着。
嫦儿听得这一对话,不由的身子一僵,她是知晓韵儿的,那时她初来咋到,郡主吩咐她时常常叫出一个韵儿的名字,那时她还不知,只是听着旁人说,韵儿是她之前郡主的贴身丫鬟,聪慧灵巧,跟着郡主也有两三年的样子,而韵儿最后究竟去了哪里,她从不明了,也从未过问,今日却在这样的情景里得知,原来所谓的韵儿竟是妍公主,如今看得这两人依旧情深,可是却极少来往,究竟又是为何?而这妍公主之事,殿下可有得知一二?
栗妍的抽泣声越来越清晰,绾绾的呼吸也不由得加了速,身子又开始轻微的颤抖着,那苍白面上的一双黛眉渐渐的拧紧来。栗妍一手胡乱的抹去眼泪,此时还不能伤心,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看这嫦儿:“你去外面守着,不许旁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