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的两场婚礼,都盛大无比,百姓都暗暗的感叹颜王好福气,女儿做了国母,儿子成为当朝唯一的驸马。可是两场婚礼的结局究竟会怎样呢?
公主府里,客人并不是很多,都是极为熟识的朋友,以及王公大臣们的家眷。而那些王公大臣都赶着去赴皇上的喜宴,留下的尽是些女眷,凌宇连个想把自己灌醉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凌宇并不想那么快去洞房,新娘子长何种模样自己都不得而知,况且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如果可以,凌宇情愿连这空空的躯壳也不留下。凌宇不顾喜婆的再三来寻,硬是陪着这些个客人散尽,自知再也无法躲避,边硬着头皮进了新房。
栗妍听着脚步声进来,心里很是忐忑,他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震惊吗?他的心里装着她,自己是明白的,可是他们始终无法走到一起,从来我看中的,都是要得到的,不仅要人,更要心,就不信以后漫漫的岁月无法融化他的心。想到这里,栗妍不由握紧一双玉手,等着凌宇来掀自己的盖头。凌宇看着新房艳红的布置,忽然觉得很是厌恶,当目光触及端坐在喜床上的栗妍,心里唐突了一下,这身影似乎似曾相似。凌宇摇摇头,暗笑自己,栗妍公主久居深宫自己从未谋面,如何识得。凌宇走到桌边坐下,并未再往前,而是自顾的喝酒。
栗妍等了许久仍是不见凌宇上前,只听见酒壶与酒杯碰撞的声音,压住心里的不快,一把扯下盖头走上前:“你别喝了。”凌宇听着这声音分外熟悉,转过头看着那张脸顿时惊在那里,凌宇失了礼仪伸出手指着栗妍:“韵,韵儿...怎么会是你?”栗妍拂开凌宇的手,自己坐下:“不管我曾经是谁,但是现在我是公主,更是你的妻子,于礼于情你这个举动都有些失了仪态,驸马。”栗妍加重了驸马二字的语气。
凌宇自知自己的失态,更不知该如何待这面前的人,韵儿?栗妍?在他的脑海里,还打着结。若是不识得的人,倒好办,可如今韵儿竟是栗妍公主,一时教他如何去消化这个事实。而韵儿,不栗妍公主刚刚的举动,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以及隐约透着的霸道,丝毫没有之前颜府韵儿的乖巧听话。思及此,凌宇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若真是这般,那这公主的性子...他更担心绾绾,若是栗妍知晓自己与绾绾的情,那绾绾岂不危险?
凌宇立马向栗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刚刚微臣喝了点酒,失了仪态,还请公主别放在心上。”栗妍扶起凌宇:“嫁于你,并非圣上的圣旨,是我的意思。若是我不愿,谁也无法左右,如今我们已行夫妻之礼,你何须多礼。”栗妍边说边走回床边,把盖头盖上端坐在那里。凌宇见此,心里已经明白,只是不知自己何时招惹了这公主,在颜府也未与那位韵儿过多接触,这公主怎会无端端的看上了自己。凌宇心里冒出了很多疑惑,可是他不能问,更不能开口,这公主定不是简单的角色,跟在绾绾身边这些年,连心思玲珑的绾绾都未发觉。凌宇拿起喜盘里的喜棒,颤抖着挑开栗妍的盖头,就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到了害怕,害怕见到那一张俏丽熟悉的脸和那种猜不透的神情。
揭了盖头,喝过合卺酒,又按照喜婆的吩咐分别喂栗妍吃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凌宇觉得自己似乎大战了一场,浑身沁出了汗,而再看看栗妍,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在,成亲的礼仪一一进行完了以后,栗妍并未有要与他洞房的意思,只褪去了新娘的外衣,取下头上的珠玉璎珞,自顾的在床上睡去。而凌宇还是坐在桌边,不知该怎么做,上床歇息?可是栗妍在那,自己对她心里已经生出了惧怕和寒意。出门,去书房睡?若是传了出去,新婚之夜,留公主独守新房,且不说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若是圣上怪罪,又该如何是好?
栗妍其实并未睡着,只是玩性大发想捉弄一下凌宇,消消让她久等的气,可是看着心爱之人坐在桌边一脸为难的样子,她不禁躲在被窝里轻捂着嘴偷偷的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驸马这么晚了难道还不准备歇下?打算在那里坐到天明吗?”凌宇听得此话,极不愿的挪到床边,也只褪去外衫便躺倒了床的最边上,一个翻身也恐怕会摔下床去。栗妍看着凌宇的举动,心里难过,却未表露,自己与他不过短短的时间,即使那时呆在颜府,也为与他有更多的机会相处。可是爱上一个人,仅仅需要那么一瞬间,当日自己贪玩,偷着跑出皇宫去画舫上看热闹,却被人群挤落到水里,以为死定了,可是不想却被绾绾与凌宇所救,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颜府,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看见在床边打盹的凌宇,一脸疲惫,却还是要守着自己,那一瞬间,栗妍的心就被填满。所以后来才会假装失忆来逃脱绾绾的追问,以及留下来和凌宇相处。
可是这些想法只是栗妍自己的,若是她知道为何醒来会看到凌宇的那个状态,或许这一切都会改变。
而凌宇与她,却是朝夕相处了整整十多年,过去的时间她无法比拟,可是现在凌宇是她的夫了,她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时间来改变凌宇的心意。想到这里,栗妍转过身抱住凌宇,不顾凌宇浑身僵硬的反应,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将她从你心里连根拔去。”栗妍感觉到凌宇浑身一颤,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就那样搂着凌宇自己睡去。
而栗妍的这句话,在凌宇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皇宫这边,从裳柔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心便是提到了半空中的,她很期待,对很期待那个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而自己,居然成为了他的妻子。礼仪并不是按照宫中礼仪进行的,她也没被洗干净包起来送到御龙殿,而是一进皇宫就被送到了这里,当她悄悄透过喜帕看着所有准备的东西,都是民间的成亲礼仪所用之物,她心里欣喜若狂。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是很特别的。
当传来皇上驾到的呼声时,绾绾的心开始像小鹿乱撞。直到栗炀的气息越来越接近,裳柔都能感觉自己的脸上火烧一般滚烫。栗炀并未急着揭开她的盖头,而是握住裳柔纤若无骨的手:“知到我为什么要娶你吗?”他没有用朕?而是称呼自己我?“第一次看见你,一双明眸里溢出月般的柔辉,而纤纤的身姿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那一刻,或许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每次想到初见你时,你悲伤的神情,我的心就会觉得难过,就想将你拥入怀里,用一生的疼爱为你拂去悲伤。”裳柔正在纳闷,自己何时有过那样的神态,第一次见他不是仅仅是那匆忙的一撞,当时自己也未抬头,便急忙的跑开。裳柔忽然觉得一股深深地不安袭来,却到不明白。
栗炀终于用喜棒挑开了裳柔的盖头,本以为会见到那张清冷如月的面庞,却不想此时的新娘红云遮颊,娇媚如三月桃花般,根本不是自己心中所系之人,怎么会是个陌生女子?难不成是那伊人不愿嫁?便找来一替身冒充?“你是谁?”栗炀满脸震惊,绝对不输于凌宇看见韵儿时的神情。看着栗炀的神情,裳柔已经有些明白事情的所谓,她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从床上站起,退至两步远向栗炀行了标准的礼,“民女颜靖之女颜裳柔。”就一直俯身在那,没有起身的意思。“你是颜裳柔?”栗炀已经被搅糊涂了,凌宇不是只有一个妹妹颜裳柔,而自己那日在颜城只见一女唤凌宇哥哥,不是她,那自己所爱之人又是谁?
“是,民女正是颜裳柔。”裳柔的心里已经流出泪来,他那日所见之人,怕是绾绾,不是自己,可是如今自己却生生的替了绾绾,是幸运还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