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拍了拍柳大娘的手,对着柳老爹道:“爹,娘没有吵到我,早上我见医馆里收来了一些新鲜的艾草,想着偶尔听见娘咳嗽了两声,我便跟李爷爷要了几株回来种上了。所以,爹你就别责怪娘了。”
柳大娘摸了摸灵犀的头道:“你有这心娘就开心了,以后千万别做这些事了,莫把自己的手弄粗了,到时候就寻不到好人家了!”
柳老爹轻哼道:“咱家闺女还用害怕寻不到好人家么,莫不说这容貌,就单凭咱们闺女这一身医术,这两年,咱们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些小子们眼睛都瞎了,咱养闺女一辈子也行!也不一定非要嫁到别家,去受人欺负。”
柳大娘瞪了一眼柳老爹道:“你这是怎么做爹的,男婚女嫁这是天经地义的,哪有做爹的盼着闺女嫁不出去的!”
灵犀浅笑着看着柳老爹和柳大娘伴着嘴,心里却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他们已经都是花甲之年,也经常吵架,可是一有什么好的东西,总是想先给她,然后再给对方,从未想到过自己。
虽然柳老爹抱怨柳大娘半夜咳嗽什么的,可是灵犀却看见过,柳大娘老寒腿发作时,柳老爹趁着柳大娘睡着后,便给柳大娘揉腿,而且一揉就是一夜,还从不告诉柳大娘。
她柳灵犀这辈子做他们的女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吃完饭,灵犀便带上面纱出了门。对于戴面纱一事,还是柳老爹想出来的,因为他们的闺女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柳老爹和柳大娘看了灵犀十几年,还总是会因为灵犀的一颦一笑而呆愣了。
为了怕灵犀的美貌,引来危险,从灵犀五岁开始,便带起的面纱,对外就只说是脸上被烫伤了。
所以,就算是和乐村里的人,也不知道灵犀这面纱下是何样的面容。
可是,就是这窈窕的身段和出尘的气质,也让村中好些小伙茶饭不思呢!
出门后,灵犀便去了这村中的医馆。
医馆的主人李大夫是个古怪的老头,从不与村中的人多交流,而灵犀和他熟识,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李大夫六年前进山采药后,被毒蛇咬伤,是灵犀刚好路过,替他吸出了毒液,并按照他的嘱咐,找来了解毒草药,救了他一命。
之后,李大夫便常常把灵犀叫到医馆,时不时的教她一些医术,而且,医馆中的药书也任由灵犀阅读。
这六年来,灵犀也养成了习惯,每天都会去医馆帮忙,给李大夫打打下手,听听他的教导。
在医馆无事的时候,便呆在医馆中看药书。
灵犀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是不能拜师学艺的,李大夫教她医术却也不曾拜师,即便如此,灵犀却已把李大夫当成师父看待。
灵犀刚踏进医馆,李大夫的小徒弟张小沫,便笑眯眯的对着灵犀道:“灵犀来了,师父正在里面整理药材呢!师父他说让你来了,就进去找他!”
灵犀对着张小沫点了点头,便进了里屋。
一进屋便见李大夫灰头土脸的在那里咳嗽,灵犀见此,忙上前一边替李大夫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道:“李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咳咳···”李大夫一边咳,一边递给灵犀一本落满灰尘的书道:“这个你拿着,这是老夫师父的行医手札,你拿回去看看,对你有好处!”
灵犀一听连忙道:“真的吗?”
李大夫抹了一把保养的十分好的胡须道:“难道老夫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家,还骗你这个小姑娘不成!老夫知道,这医馆里的药书,都已经被你给肯遍了。”
灵犀欣喜的接过李大夫手中的手札道:“谢谢李爷爷。”说完,便抱着手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李大夫看着灵犀的摸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惋惜道:灵犀资质比他所有的徒弟都要好,就连他的宝贝外孙也略逊灵犀一筹,要是灵犀是男儿身,便好了!只可惜身为女子,只能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公诸与众。
李大夫正想着,张小沫的声音传了进来“师父,有您的信,是京里来的。”
李大夫一听,忙不迭的跑了出来“在哪里,在哪里?”
李大夫那样急切的摸样,灵犀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灵犀收起手札,跟着李大夫走了出来。
李大夫颤颤巍巍的从张小沫手中接过信封,待看清楚信封上的字迹后,却停顿了来,挣扎了许久,都没有打开这个信封。
灵犀见李大夫一副悲痛的摸样,便问道:“李爷爷,你怎么了?”认识李大夫六年了,灵犀还是第一次见李大夫这样失态。
李大夫回过神来,见是灵犀,便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之后李大夫便步伐有些不稳的,拿着信走进了里屋。
再过一会,灵犀便听到李大夫嚎啕大哭的声音传了过来。
灵犀见此,便准备进屋,可是张小沫却一把拉住灵犀道:“你现在还是别进去的好,让师傅一个人静一静吧!”
灵犀有些奇怪的道:“李爷爷这是怎么了?”
张小沫叹了口气道:“我三岁便跟着师傅,所以师傅家里的事我还知道一些,师傅有一个独子叫李显赫,在京中做御医的,可是师傅很不赞同少爷进宫做御医,所以才负气离京,跑来这个村子,做了大夫。
师傅来这里六年了,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京城中的书信寄过来,师傅虽然从不回信,可是师傅每次接到信时,都会很开心。可是就在两个月前,信忽然断了,师傅便让我去打探,就在昨天才得知少爷因为误诊而被收押天牢了,本来今天师傅是要回京的,比较李大人也是师傅的儿子,师傅还是放心不下的。”
灵犀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札,原来李爷爷是想离开了,所以才会送她手札的。
张小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的道:“我看了今天寄来的这封信,信封上的笔记和之前的笔记不同,估计是少爷的情况不好,所以才会哭的那么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