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扯其他人!世间好女子再多,与我顾清毫不相干!霏霏,在这一年里,你可以和他做任何事,哪怕你们天天亲热,我都能够忍受,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他对你有多好,不管他怎样要求,不要和他确定关系,让我可以再多幻想一段时日。”顾清在她耳畔低声道:“不要搬去和他在一起,不要做他的女朋友,更不要和他订婚,仅仅只限于和他做那种事。总之,在这一年里,不要贴上属于他的标签。”
他说的这些,都是宋恩琦最为渴望的,她口中发苦,心尖揪痛,对他的要求非常抗拒,可是,她还能说出更残忍绝情的话吗?
她尽量婉转的道:“顾清,没有希望的耗着,你会越陷越深,这其实是害你……”
“不!这不是害我!我昏迷两年都没有死,支撑着我活过来的唯一动力就是你。霏霏,你再给我一年时间,就一年,我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能够瞑目。”
瞑目两个字,使宋恩琦悲痛万分,她惊恐的抱住他:“不要这样,顾清,你不要有这种念头!好,我答应你,再留在旭哥这里一年。”
“你会恨我强留你一年吗?”顾清问。
“不恨,我只恨自己没有良心,不能回报你同样的深情。”宋恩琦摇摇头,偎在他怀里。
顾清静默抱着她,没有再说话。
他明白这一刻的相拥,不是因为她爱他,只是不忍心让他彻底绝望,可是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他就感激上苍。
等到情绪都平复下来,顾清叫她重新坐下,与他一起专心的试唱这几首歌曲。
片头和片尾的《负天荒》和《还君万世相思》是他俩合唱,《你只在乎他》和《我不是你想要的人》,则是剧中方曜的心声,独唱。
宋恩琦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在他耐心教导下,才算可以做到流畅无碍的看懂歌谱,可以与他准确无误的对唱下来。
顾清什么乐器都可以玩转,而宋恩琦只会吹奏笛子,所以顾清便弹奏古筝,要她以笛声伴奏。
看着专注于歌曲的顾清,宋恩琦一阵恍惚,这个非常喜欢白色的年轻男子,从认识之初,他都习惯白色衬衫,浅色休闲裤子,如今依然不改。
他虽然从童年就开始方纵不羁,混账透顶,可是他的眼神,却始终如孩童般清澈如玉,当他抬眼注视她的时候,那纯净炽烈的目光让她不禁窒息。
她不由就想起《负天荒》小说中那个一袭白衣清冷高远,不容许世人接近的冈仁波齐大神、转世的死神方曜。
她不知道顾清幼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以那样方纵堕洛的方式将真实的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不让人触碰到他的内心世界。
可是她相信,最初的他,比世上任何人的心都柔软干净,通透如玉,不然他不可能在荒唐了那么久的岁月之后,还有这样如婴儿般清澈剔透,不染尘埃的眼神。
他一定是经历了毁灭般的打击,才会以那样极端的形式渡过那么漫长的童年少年时光。
宋恩琦忍不住心疼的从背后搂住他,半跪在他身后,将脸埋在他背上。
她的热泪****他衬衫,他身子一颤,放在琴弦上的手为之一抖,但是很快他就稳住心神,继续专注的弹奏古筝,试唱剧中方曜的那两首歌,要她一起品评修改不够尽善尽美的地方。
《你只在乎他》,《我不是你想要的人》,他在歌中如此清楚明了结局,他在现实里却怎么也释怀不了,割舍不下对她的最后一丝奢望。
宋恩琦听得心酸万分,情动不已,伏在他后背上,泣不成声。
顾清忽然停止弹唱,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放倒在他膝上,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继续还是停下?!哪一种方式才最有可能得到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禁不起又惑,要不是他及时收手,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会犯下怎样可怕的错误,那么她和小爸就真的完了。
不行,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顾清!
她刚要起身,顾清按住她:“别走!不要走!霏霏,我以后再也不冒犯你!要是我做不到我就剁了自己这双手,你不要走!”
剁了自己这双手?宋恩琦一惊,无奈的重新躺好,顾清轻声道:“霏霏,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要离开我。”
“嗯。”宋恩琦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顾清端来已经熬制好的药水,小心翼翼去掉她脚上缠裹的血迹已经干涸在上面的棉纱,将她的双脚泡进药水里,握住她的脚轻轻安摩穴道。
宋恩琦又痒又不好意思:“顾清,你不觉得脏吗?”
顾清微笑:“难道你有脚臭?”
“该死,你才脚臭!”
“那你还大惊小怪干什么?乖乖躺好,用这种药水泡脚,再辅助穴道安摩,你明天大概就可以好得差不多。”
“吹的吧,哪有这么神奇?!”
“不信?明早起床你就知道了,听话躺好。”
顾清精通中国各种流派的武术,对于点穴功夫他也略懂一二,所以为她脚底安摩认穴非常准,力道也恰到好处。
宋恩琦能明显感受到全身经络都似乎被打开了,血液非常顺畅的顺着脚底的经脉在全身循环起来。
脚底的疼痛逐步消减,腹部时常困扰她的酸痛感觉也一点点缓解,她舒服得没多久就甜甜睡去。
顾清看着她安静甜美的睡颜,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耐心为她安摩。
等盆里的热水凉了,他就重新去厨房换一盆药水,乐此不疲的继续服侍她。
晚上方旭下班回来,发现顾清还待在阳台上,兴致极好的为宋恩琦安摩,他不由叹气:“顾清,每次她一回来你就不肯乖乖躺床上接受治疗,你的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她就是最好的良药,只要她留在这里,我的伤就会很快好起来,不用吃那些药、输那些水。旭哥,我是说真的。”
“别累着了。”方旭无可奈何,摇头走开。
宋恩琦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终于睡饱了睁开眼睛。
然后她就石化了!
因为她惊悚的发现,顾清还在非常耐心温柔的安摩着她脚底,唇角含笑,眼神明亮,似乎这是世上最享受的事情。
有没有搞错,享受的是她,不是他呀!
”醒了?感觉如何?”顾清开心的问。
“你不累吗?顾清,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宋恩琦伸手去摸他脑袋,想研究一下他脑袋有没有问题。
顾清脸色微微一黑:“怎么说话的?我自愿做的事情,怎么样都是享受。”
“傻子!”宋恩琦看了一下放在旁边的新手机,已经八点半,不由惊叹:“天哪,你这个傻瓜,摸着人家的臭脚五个小时,你真是有耐心!”
顾清不满她的评价,用力掐了她脚踝一下:“再侮辱我智商我掐死你!没良心的东西!”
“好痛,你真舍得掐死我啊?!”宋恩琦恨恨的瞪他,吩咐道:“快扶为师起来。”
“好,徒儿伺候你去吃晚饭。”顾清扶她起身,她突然惊叫一声,脸色煞白,继而又不敢置信的变为羞红。
“师父你怎么了?中邪?表演变脸?”顾清惊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