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先走了。”闵倾城说着,便率先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莞水仙跟在后面。
刚走出两步,莞水仙便被墨南灏拉住了,莞水仙回过头道:“五爷……”
“嘘……”墨南灏却将手指放在莞水仙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指甲冰凉的触感漫上莞水仙火热的红唇,竟让两个人同时不由自主的一震。
“抱歉。”墨南灏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连忙放开莞水仙,压低声音道:“倾城表面上看起来心思缜密,可是却总是在无形之中招来祸端,如果可以,还请水仙姑娘帮忙照拂一下。”
莞水仙笑了:“倾城也是我的朋友,姐妹之间自然会彼此扶持,五爷请放心。”
“谢谢。”墨南灏眨了下眼睛说道。
“没什么,我先走了。”莞水仙轻描淡写的说道。
“嗯,路上小心。”墨南灏点点头。
莞水仙连忙紧走了几步,追上的闵倾城的步子。莞水仙侧过头看了看闵倾城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欲言又止。
倾城真的是个傻丫头,不然,为什么总是抓不住眼前的幸福呢?
自从得罪了木兰之后,闵倾城在厚德宫的日子便愈发的难过起来。平日里,莞水仙负责抄写书籍。研磨、看茶等等之类的活计,而闵倾城却做着烧水、洗衣一类的粗活。虽然莞水仙在当完一天的差后,总会来帮闵倾城做事,可从未干过这种粗活的闵倾城却还是有些吃不消。起初,大皇子见不到闵倾城还会偶尔提及两句,可被木兰打岔过去,便也不再说什么。久而久之,大皇子也许是忘记了这个容貌出众的女官的存在,毕竟要做的事情这么多,总不可能一直把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放在心上吧?
天气渐渐转凉,闵倾城干起活来便更为艰难,不论是打水还是洗衣,一双手都要长时间浸在冷水里,长满的冻疮,在夜里钻心的疼。大皇子去前线平定西北叛乱,想来也已是半月有余,莞水仙日子过得清闲了些,便时常来帮闵倾城做活,偶尔也带来些关于大皇子的消息,多数都是些过关斩将大败敌军之类,时而也有些坏消息,可最坏的,也无非是粮草告急之类。
闵倾城心里清楚的很,大皇子骁勇善战,是朝廷的功臣,也就是因此,才深受皇上的喜爱。怕是这次征战,也无非是为了皇上的下一步决议,而找出的一个借口罢了。
一个月之后,朝廷果然传来捷报,大皇子成功平定西北战乱,凯旋而归。大皇子归来那日,闵倾城去内务府领备品刚巧遇到。数日不见,大皇子早已长出了不算短的胡茬,看起来却更有男人味,前线疾苦,自是消瘦不少,却似乎比从前更为硬朗,如此铮铮的硬汉形象,怕是最得皇上的心吧。
大皇子回来后,莞水仙平日里也忙碌了许多,来帮闵倾城的时间越来越少,全凭晚上回房后的时间可以说上几句话。可尽管如此,闵倾城的话却还是少的可怜,莞水仙从来没有问过,却是清楚的知道,闵倾城定是在为墨南灏担心,每拖一天,离立太子也就近了一天。而若是大皇子荣登太子之位后,再想办法除掉大皇子,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闵倾城依旧在厚德宫里做着粗使丫鬟的活计,可虽离开了大皇子的视线,木兰却还是没有善罢甘休。一日,闵倾城吃过午饭刚准备回去干活,一进院子,便见木兰昂首挺胸的站在院子中央,莞水仙抱着一套茶具站在木兰身后,却大气儿也不敢喘。见到闵倾城进来,莞水仙连忙给闵倾城使眼色,闵倾城微微点头,怕是一场暴风雨又要来了。
木兰清了清嗓子问道:“负责采梅花上的雪水的宫女都有谁?”
“回姑姑,有我、雪菊和倾城。”回话的是一个叫做红梅的宫女。
“你们三个,站过来。”木兰一边吩咐着,一边转身从莞水仙盛着的托盘里拿起茶壶,斟了满满三杯茶,分别递给三人:“喝一口。”
“姑姑,您给我们倒茶,这怎么敢当呢……”红梅推辞着。
“喝!”木兰却怒目圆瞪的说道,一个字的命令,却令人不敢抗拒。
红梅和雪菊端起茶一饮而尽,闵倾城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你们说,这茶有什么问题?”木兰指着红梅道:“你先说。”
“奴婢不知这茶有什么问题。”红梅低头说道。
“那你说!”木兰又指着雪菊说道。
“奴……奴婢也不知……”雪菊连说话都有些瑟瑟发抖。
“你说呢?”木兰将头转向闵倾城。
“奴婢愚见,这茶的味道似乎有些酸涩。”闵倾城低声说道。
“酸涩?你可知平时爷喝的都是什么茶?”木兰问道。
“回姑姑,冬天是梅花上的雪水冲泡的西湖龙井,夏天则是荷花上的露水冲泡的西湖龙井。”闵倾城说道。
“这梅花上的雪水也好,荷花上的露水也好,自然都是芳香怡人的,怎么会来的酸涩之感?”木兰问道。
“嗯……依奴婢愚见,这并不是梅花上的雪水,而是树下的雪水。”闵倾城说道。
“树下的雪水,好个树下的雪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拿这样的雪水以次充好?!”木兰严厉的喝道:“你们三个,这水是谁去采的?”
“回姑姑,都是闵倾城采的。”红梅最先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捅了捅雪菊。
“啊……对!都是闵倾城采的!”雪菊也连忙跟着说道。
闵倾城听了此话,连忙示意莞水仙不要轻举妄动,莞水仙却气不过,站出来说道:“大胆!按你们这么说,是你们二人都没有干活儿了?”
红梅和雪菊一看弄巧成拙,忙连连磕头道:“回姑姑,奴婢知错了!这雪水都是数日前便采好的,放在罐子里,不知道今天的水是谁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