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这里不是战场,我若是真的杀了他,除了给自己落一个手足相残的骂名,又有什么用处呢?”墨南灏无助而又悲凉的说道。
“是啊,就算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让倾城好起来,也不能让她脱离危险,甚至不能让她清醒。”莞水仙幽幽的叹道:“墨南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快启程,把倾城送回宫里医治,这样倾城才能好起来。”
“你说得对。”墨南灏点了点头:“明天我会让军医准备好路上需要的药材,然后就上路。”
“好。你先去休息下吧,我去给倾城换药。”莞水仙微微笑道。
“还是我来吧。”
“我和倾城住一个帐子,你若是在旁边,我也就没的睡了。与其是这样,倒不如你去休息,我来守着倾城就好,你身后还有八万人等候着你的命令,你一定不能倒下啊。”莞水仙柔声道。
墨南灏顿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倾城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该去看看倾城了。”
“嗯,好。”墨南灏应着,便拖沓着步子,向前走出几步,又忽然回过头去喊道:“水仙。”
“怎么呢?”
“谢谢你。”
莞水仙莞尔一笑:“没什么,快去吧。”
说着,莞水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看到榻上的闵倾城,心不由的一沉。
莞水仙轻轻掀开闵倾城的被子,替她换好了药,随即坐在她的床榻旁,双眼望着她的手,思绪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墨南浔,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莞水仙不可否认,墨南浔的确是一个有魅力、有前途的皇子,可莞水仙今日对墨南浔所说的话,却并非搪塞。没错,她从一开始便爱着墨南灏,从始至终爱着的,也都是墨南灏。可尽管如此,闵倾城却依旧是自己唯一的挚友。莞水仙清楚的知道,在墨南灏心中,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若是现在,闵倾城死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便是墨南灏生命里的唯一。
可是,自己却不能这么做,她不可能为了那份所谓的爱情,便放弃和倾城之间的承诺,更无法承受,墨南灏失去闵倾城之后终日的悲伤。爱一个人,原本就是为了让他快乐,若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两个人都陷入悲哀之中,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这一点,墨南浔永远都不明白。
大军整顿好之后,墨南灏便下令返程了。
莞水仙找父亲借来了一辆马车,将闵倾城安顿在马车里,跟在队伍的后面,匆匆上了路。
墨南灏和墨南浔,依旧行在队伍的最前面,墨南浔再次见到墨南灏,眼神难免有些躲闪,墨南灏却冷冷道:“当日之事,我会和皇阿玛禀报说杨雄是叛党,你好自为之。”
墨南浔没有说话,握着缰绳的手,却顿了一下。
大军一连行了一个月,才终于抵达京城。回到宫里,闵倾城整个人都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连续一个月的昏迷让她没有办法进食,莞水仙只得每天给她为一些清粥和中药,来勉强维持着她的性命。而此时,却也是持续多日的高热不退,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奄奄一息。在路上时,每到大军休息,墨南灏便会陪在闵倾城身边,倒是墨南浔,从来没有来看过一眼。
墨南灏刚刚回宫,便吩咐阿志道:“把倾城姑娘抬到凝晖堂去,我去给皇阿玛请安,稍后就来。”
“五哥。”一个月来,墨南浔第一次开口道:“倾城是我府上的下人,此事……我也难逃其咎,还是到我府上来吧,我保证,会还你一个完好的倾城。”
“七爷说的有理,墨南灏,倾城的身份毕竟还是一个下人,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倾城想想吧。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莞水仙也劝道。
墨南灏略微思忖了一下,道:“那好吧,水仙,倾城就拜托你了。”
“嗯,你放心。”莞水仙说道:“阿志,快帮忙把倾城抬到礼贤宫去。”
说着,阿志便驾着马车,匆匆走了。
“五哥,走吧。”墨南浔见墨南灏始终盯着马车离去的样子,开口劝道。
墨南灏侧过头看了墨南浔一眼,没说话,大踏步的向理事殿走去。
“儿臣墨南灏、儿臣墨南浔,参见皇阿玛!”
“哈哈哈,快起来。”皇上龙颜大悦道:“早我就收到了前线的快马传书,说朕的两个儿子,大败敌军,实在是快哉啊!大臣们都说,这西南总督奋力抵抗,却无济于事,两个皇子出马,却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实在是大快人心!朕的江山,后继有人了啊!”
“皇阿玛过奖了。”墨南灏强笑道。
“对了,朕听说,你们的军队里出现了敌军的奸细?”皇上坐下来问道。
“回皇阿玛,正是如此,此人异常嚣张,竟然对五哥放冷箭,还好儿臣身边的一个宫女,及时为五哥挡了一箭,这才化险为夷。”墨南浔连忙抢白道,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偷瞄了墨南灏一眼。
“嗯,南灏没事就好,那个宫女现在如何了?”皇上问道。
“回皇阿玛,那个宫女现在危在旦夕,儿臣已经命太医去救治了。”墨南灏淡淡的说道。
“嗯,是要救治,如此有胆识有谋略的宫女,也算得上是个奇女子了。等她醒了,朕要大大的赏!”皇上振奋道。
“儿臣代倾城,谢过皇阿玛。”墨南灏说道。
皇上一愣,皱了皱眉头道:“倾城?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可是那日在蒙古,和那个蒙古公主赛马的宫女?”
“回皇阿玛,正是。”
“原来是这样啊。当日在马场,你拼了命的救她,今日在战场,倒换她不顾一切的救了你了。”皇上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