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为什么?你从前对我不是这个样子的!”苏泽立不断的摇头道:“你是因为看惯了这里的王孙贵胄,所以眼里才没有我了吗?倾城,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刚刚考中了举人,也已经是朝廷的官员了!我可以给你幸福了!倾城!我们在一起好吗?我可以等你!等你出宫!”
“表哥想的太多了,倾城现在的身份只是奴婢,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在宫中相见也十分麻烦,表哥以后还是不要贸然进宫了。”闵倾城说着,便匆匆走了。
就在闵倾城转身的同时,一个黑影迅速的消失在了光亮的尽头。
秋菊回到亭台上,趴在七福晋耳边耳语了几句。七福晋的眉头越皱越紧:“此事当真?”
秋菊点了点头:“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七福晋没再说话,擎着酒杯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闵倾城找到没人的角落里,偷偷将衣服下摆的水拧了拧干,这才缓缓回到亭台。七福晋瞥了闵倾城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连衣服都湿了?”
“奴婢刚刚沿着湖边走着,脚下一滑,跌进了湖里,让福晋见笑了。”闵倾城说道。
“罢了罢了。”福晋白了闵倾城一眼,却没再追究。
七福晋坐在桌前,望着杯中自己那不清不楚的倒影,竟出了神。这个什么侧福晋,不过是个咋咋呼呼的大小姐,娇贵惯了,也霸道惯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虽说是年轻貌美,可爷怕也就是稀罕几天的事,等这热乎劲一过了,这礼贤宫的主子,自然还是自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爷是真宠那小丫头,也完全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倒是这闵倾城,真是让自己头疼不已。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个懂事的,一来看着乖巧伶俐,二来她的容貌也不得不防,所以才将她安置到自己身边。可没想到,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不是今日这闵嫣然一语道破,自己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今日之事,秋菊自然是亲眼所见,她前脚刚走,这爷后脚就跟过去了,若不是私情,还能有别的事情?这秋菊是自己的心腹,也是自己的陪嫁丫头,她看见的,那也就是自己看见的了。
自己本来只是想让秋菊去试探一下,这闵倾城和七爷,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没想到倒是秋菊运气好,遇到了那个闵嫣然嘴里说的,那个叫什么苏泽立的人,而闵倾城对苏泽立的态度,却让秋菊更加确定了,她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个女子,若非有了新欢,又怎会对自己的青梅竹马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闵倾城啊闵倾城,你当真好深的心机!
家宴过后,闵嫣然便正式算作礼贤宫的人了。闵倾城本以为,这样一来,自己一定少不了气受,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自己平日里在福晋身边当差,极少能见到闵嫣然,就算偶尔见到了,也不过就是请个安的活计。若是碰上没人的时候,闵嫣然还能和自己寒暄几句,可是每次说着说着,闵倾城却都会感到不安。没错,她太了解闵嫣然的性子了,以闵嫣然的做派,若是对一个人恶言相向,那便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她的眼里,可若是对一个人毕恭毕敬,才真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比如说七福晋,比如说,自己。
“苏大人到——”
闵倾城正想着,便听到了侍卫的通报声,连忙借口躲在一旁看着。自从闵嫣然入宫之后,苏泽立便隔三差五的拿些东西送过来。虽说东西都是带给闵嫣然的,可却每次都要见一见自己。闵倾城自是觉得蹊跷,她本就不相信苏泽立对自己有什么海誓山盟的情感,而如今他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则更是令自己有些恐慌,若真是他和闵嫣然一起,打算给自己下个绊子,怕是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领头女官百合走上前迎接道:“见过苏大人。”
“起来吧。”苏泽立轻快的说着,将一个食盒递给百合道:“这是侧福晋的家人托我带来的,麻烦姑娘转交给侧福晋。”
“放心。”百合还是老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迈出了步子。
“等一下。”苏泽立却连忙拉住百合道:“倾城在哪里?”
“倾城?刚刚还在呢。”百合环视了一圈,眼尖的一眼望见闵倾城躲藏的地方,指着后院道:“就在后院呢,苏大人自己过去吧。”
说着,百合便拿着锦盒,风风火火的走了。
闵倾城心里一惊,可眼下想躲却也没有地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泽立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倾城!”苏泽立快步走来,见四周没人,忙一把把闵倾城拦在怀里道:“你还好吗?我们已经二十六个时辰没见了,我很想你。”
苏泽立的话让闵倾城感到反胃,恨不得立刻推开这个男人,再拿起一旁劈柴的斧子将他大卸八块。可冷静了一下后,闵倾城却还是微微笑笑,不动声色而又有些娇嗔的说道:“表哥莫要这样,这可是在礼贤宫呢!”
苏泽立对于闵倾城今天的表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得意,他趁热打铁,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闵倾城:“这是我给你买的,喜欢吗?”
“嗯,喜欢,表哥送的都喜欢。”闵倾城索性应承下来,将手帕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望着,既然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不如,就让自己先看清楚,再做打算。
“你喜欢就好。”苏泽立笑起来,清秀的眉眼更像是一个姑娘。
“表哥,那日在湖边,你可莫要记恨倾城。那是皇上的家宴,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盯着我们的眼睛也多了去了。若是奴才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面子上挂不住的是主子,这主子心里不爽,自然是要怪罪奴才。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可是要谨慎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