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注意,这突然冒出来的狐狸,眼睛一直注视正在进行分割的庚精,心中似在图谋着什么。
这般有灵性的狐狸,当然不是什么野兽,正是化成了本体的狐小倩。
趁着无人注意,他一步步的逼近了分割了小半的庚精。
约莫离着还有两丈,她就停了下来,不再先前走一步。
不再前进,只是为了抢夺做更好的准备。
腿上蓄力,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目标,生怕有一丝偏差而功亏一篑。
一阵风起,接着风势,双腿用力,一下跃了起来,将风狐一族速度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化成一道弧线就朝着庚精而去。
两丈多的距离,以堪比元婴期的速度行进,那真的连眨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只觉的眼前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一晃,手上就已一轻。
定睛一看,发现庚精居然被夺走了。
“鼠辈好胆,把东西给我留下。”看到就要到手上的东西被夺走,元婴期修士立时朝着狐小倩怒吼一声。
眼见立刻就能到手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插了一脚,顺手就给抢走了,这谁都得了?
口中怒喝,这脚下的动作也没有一丝迟滞,顺着狐小倩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不过注定他的追击只是徒劳。
狐小倩逃的方向是哪里?是背后的森林。
须知她的本体是一只风狐,在森林中也不是生活里一天两天了。
此刻虽然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但在这里面如鱼得水的程度比起追击她的元婴期修士还是要好不少。
一只鱼,把它从一条河扔到另外一条河,虽说不熟悉,但也不会对它有多大的削弱。
盛怒之下,对方一开始追击的方法就错误了,竟随着狐小倩进了森林。
有着树阻碍,狐小倩的速度已经堪比他了,现在又被削弱,他就更追不上了。
再加上她身上有隔绝神识探查的东西,使得他欲用神识跟踪都做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道洁白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消失。
若是他一早是从空中进行追击,或许还能和狐小倩耗得更久一点,进而有那么一线几率夺回庚精。
可惜,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此刻他心中的感觉,就跟一只虫子卡在喉咙里一般,吞下去又不愿意,吐得话又吐不出来,上不上下不下的,搞得憋屈至极。
这种感觉不发泄出来,憋在心中,反倒会受其所害。
于是乎,那些前来抢夺的人就倒了血霉了。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也不管是来抢夺的,还是拍得庚精的那一方,统统被他杀了个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他,此地再无一个活口。
当然了,击杀那么多人,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离开时,他连御空都做不到了,只能一步步往回走去。
路上要是遇上修为还可以的,动动手,也差不多能杀了他。
不过,且不说这大半夜的,路上没什么人;就算有,凭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也没人有胆子接近他。
撇开他不说,且说狐小倩夺得庚精,往森林遁走的时候,根本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一直维持着所能达到的极致速度,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锁定着自己那股淡淡的杀气,才敢略略的减下一些速度。
等到确定了真的甩掉对方,她才停了下来,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休息了片刻,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幻化成人身,御器向着城中飞去。
接过狐小倩递过来的庚精,司徒辉心中是又激动又担忧。
听了上官暮雪回来后的诉说,虽然她只是将最危险的部分简略的说了两句便带过。
但司徒辉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在她回来之前,一颗心一直悬着,生怕她出一点事。
嘱咐她好好休息,这才再度和千秽关心起还没有露面的残图。
比起庚精的得主,这残图的得主更加的谨慎,一连三天,千秽都没有从镜中发现一丝异常的身影。
弄得千秽是困倦不已,毕竟一直盯着看,灵力的消耗有东西补充还好说,但这心神的消耗,却是没有东西补充的,只能靠着睡觉什么补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千秽心中都开始上下打鼓了。
慢慢的开始怀疑,拍走残图的人,是不是已经将这等宝物交给别人了。
不过并未亲眼见到,他也不能确定。
为了不放过这东西,他依旧没有一丝的松懈,认真的盯着。
又过了两天,正当他准备放弃,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一道有些飘忽的目光落入了他疲倦的眼中。
仔细看了又看,千秽疲倦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家伙,差点就耗不过你,不过你还是逃不脱爷的手掌心啊!”左右抛着把玩手中的宝镜,口中喃喃自语到。
既然找到了目标,他也不耽搁了,直接走到司徒辉的房前,一抬脚就踹了进去。
莫名的房门被踹了一脚,司徒辉立时就是一惊,还以为事情暴露,有人不顾惩罚上门来寻仇,差点祭出灵器就攻向门口。
也幸亏千秽紧接着就露出了面,这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得祭出的灵器要在他身上弄出点伤口出来。
“我去,这是要我命啊!是不是见财起意,准备杀人灭口。”心情颇好,千秽又恢复了平日里喜欢说俏皮话的嘴脸,指着司徒辉手上的灵器打趣到。
“我才被你吓到,还以为寻仇的来了。”将灵器放回乾坤袋,司徒辉淡淡的说到。
“好了,不开玩笑了,鱼露面了,我们差不多该去钓上来了。”率先收起了嬉闹的面容,弄得好像刚才开玩笑的不是他一般。
对他的行为虽无语至极,但司徒辉却没怎么在意,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更值得关注的消息。
鱼露面了,这说明潜伏了数日的东西终于露出了水面。
兴奋之下,没有一丝的迟疑,拉着千秽就向外走,连他此刻的身体状况都忽略了。
“等等,先去找那个呆子,这次是要让你两长点经验,不能落了他。”还没迈开步子,千秽疲倦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此刻,司徒辉才猛地意识到,现在的千秽应当好好休息一番。
一念及此,他不由犹豫起来,是该就此去抢夺,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没有千秽的指引,司徒辉自认凭着他和罗俢梓,现在极难追踪到目标。
可要是不让他休息,现在这种身体状况,一个不慎说不定就容易出点什么大事。
两者相权,他最后还是咬牙决定让千秽休息为重。
这宝图,说到底还只是张残图,不比庚精,抢到了也未必有用。
拿着兄弟的安全为代价,司徒辉自认不想这么做。
也许是看出来他的窘迫,千秽淡淡的笑了笑,翻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小玉瓶。
拔下瓶塞,一股刺鼻的辣味就扑面而来。
站在一旁的司徒辉,仅仅是略略闻了一下,直接被辣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但就是这般东西,千秽居然一仰头,一口剑瓶中的液体吞了下去。
吞完这神秘的液体,肉眼可见的,千秽的皮肤就红了起来,眨眨眼的功夫,他就像被扔在热水里煮过一般,浑身更是冒出了一层汗水,不过转瞬间就不受控制的被蒸干了。
这般维持了盏茶时间,他紧咬的牙关才松开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体内过热产生的白气。
呼出这口气,身上的赤红随之迅速退去,只无力了一阵,他就莫名的变得十分有精神起来。
这一手强行缓解疲劳的做法,看的司徒辉是心惊不已,同时也心疼不已。
这样做,无疑对他是极大的负担,不然他早就用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千秽没有说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司徒辉也没有去问。
有些事,并不需要说出口,只要心中记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