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是微微地拢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然后说道:“再说了,这四皇子与你们之间原本就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意思在,我平白无故地插一脚,岂不是要让别人认为我与你们是一条船上的?”
说着,便是在眼神中慢慢地生发出了无所谓的样子来。
那周瑾琛且听着,难免有些冷笑:“怎么,到了这会子,你竟然跟我说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了?当初我决定给你出钱开医馆的时候,你是怎么与我说的?如今却是要做起了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来了?”
说着,便是慢慢地踱步,空气中慢慢地传来了佩剑在腰间不断碰撞所发出的咣当声。
苏云遥一时之间听起来,也觉得心烦意乱,她说道:“那个时候我们不过是因为相互之间有利益纠纷,如今不一样了,我们可算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为什么还要形成这样的联合之势呢?”
说着,便是悄然笑道:“要我说,二皇子这个时候最是应该与三皇子投诚的,既然你们都怀疑了四皇子,何不在这个时候共结联盟?”
周瑾琛的眉头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蹙起了,他沉沉地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和周瑾麟单独接触过,你们是不是说过什么话?”
那苏云遥稍微思忖了片刻,然后莞尔一笑:“二皇子你好没有意思,原本就是我有与任何人交好的自由,你却要如今来干涉我,未免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唇齿之间分明全都是对周瑾琛的控诉。
周瑾琛知道苏云遥这个人的秉性,知道她这个人最是喜欢铤而走险,你若是偏偏与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若是偏偏不听,倒真是可以生出一些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来。
这么想着,已经是淡然地说道:“我也知道,如今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话,你也未必是相信的,但是只有一句,周瑾麟这个人最是个居心叵测的,如果你贸然地与他谈合作,说不定会被他给折腾惨了。”
苏云遥倒是冷冷地听着,听到了要紧的地方,沉沉地说道:“左不过就是相互利用,要我说,我就算是真的与三皇子合作了,才最是与利益相关的,我与你之间还谈了一阵子的友情呢,结果你还不是让我牺牲了一条血管来么?与他合作,我至少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
这么说着,就已经暗暗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了,那手腕上慢慢地流淌出来的血液,如今还有可能猝不及防地洇湿了她的袖子。
周瑾琛的心里头多了一些愧疚,苏云遥就是一个这样子的人,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可以成功地将所有的矛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来。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攀扯到我的身上来,对么?”
说着,便是缓缓地一个转身,并不让他眼神中慢慢生发出来的失落影射到苏云遥的眼眸之中。
“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但凡是让我存了一点点的怨念,我未必就不会再去想,所以中间有什么得罪二皇子的地方,还请您能够多担待着点。”
说着,便是象征性地行了一个礼,而后慢慢地向后退去。
那周瑾琛无可奈何了,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绝望的时候了吧。
他稍微地摸了一下鼻头,说道:“好了,反正我就是这么和你一说,你自己要注意,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过几天,你们家的老祖宗就会随便地寻了什么借口,让你去了。”
苏云遥的心里头不能说是不开心的,只不过,有的事情终究是要有所交代的。
她这一次,原也不是为了什么朝堂之上的利益纷争,她也生怕被什么人拉帮结派了去,就淡淡地说道:“这一次去,我自是有自己的心思抱负的,还请二皇子到时候不要与我存了什么计较,我原本就是一个不中用的女子,若是乱了二皇子您的计划,那可就不大好了。”
说着,已经现出了疲倦的样子来了。
好一个苏云遥,分明是自己帮她摆脱了这些事情的。
如今她却是要翻脸不认人,似乎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一般,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且说道:“行行行,我也未必是要与你拉帮结派了去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家,这样可以么?”
说着,已经来到了苏云遥的面前,连眼神都不再投射到她的身上,只冷冷地说道:“还请你搭了我的手背。”
苏云遥知道自己终究是说的有点过火了,但是关于上一次自己拼死救了周瑾钰的事情,她始终是耿耿于怀的,如今冷眼看着,倒是觉得他很不开心,自己也没有更多的话了,便是去了。
一瞬间,只觉得四周是飞沙走石的景象,周遭所有的景物都在飞速地朝着自己的身后撞去,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苏云遥的双脚已经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上了。
“我走了。”
周瑾琛这次真是恼了,他连一个回头都没有,便是一个翩跹的起身,就一头扎进了这茫茫的夜色中了。
若是周瑾琛有所驻足,也能够看到苏云遥的眼底不断生发出来的悲凉和绝望,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身子掖进了被子中,然后便是沉沉地入睡了。
十月初三,是皇上带着一行人前往围场打猎的日子,这一天他的心情十分地好,好不容易大病初愈了,再加上多留了个聪慧的女子在自己的身边,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连带着整个后宫之中的氛围都变得更加地轻松缓和一些了。
且说这一天,丽妃正在自己的宫里头盘点要去围场的一应事情,周瑾麟慢慢地来了,虽然已经是慢慢地入秋了,但是他原本也是个体热的人,所以这会子还是要拿着扇子。
“儿子给母亲请安。”
周瑾麟一进门来,就在丽妃的身前沉沉地跪拜下去,丽妃笑着说道:“我的儿,你何必要这么辛苦呢?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你可是准备好了?”
那周瑾麟这几天正好是得了一个消息,就说道:“这几天母亲总是在忙碌着要去围场打猎的事情,儿子本不该来打扰你的,只是如今从一个人那里探听到了穆武侯府中的一些消息,想着还是要与母亲好好地商量一番才是正事,所以就这样紧赶慢赶地来了。”
丽妃且将自己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唇齿之间不过是慢慢地生发出了冷冷的笑意来:“这一次穆武侯府算是正脸面了,他们家那不成器的小妖精,如今倒是可以随着皇上一块去围场打猎,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可是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着,就且用自己的手指摩挲着桌面,那桌子上不断地传来了动人的声响,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沉闷起来了。
“原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但是我听说那府里头的下人给传来了可靠的线报,说是府里头的老太君不愿意让苏云遥去,说是害怕摔跟头。”
说着,便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头夹了一颗围棋的棋子,沉沉地落到了期盼上,丽妃倒是对这消息产生了兴趣,她缓缓地坐在了周瑾麟的身边,说道:“这是多早以前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周瑾麟微微地思索了片刻,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呢?
这件事情也仅被老太君给隐瞒了起来,若不是苏灵韵千辛万苦地将这个消息传出来,他也不得而知,只不过想着丽妃这么不喜欢苏灵韵,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平白无故地提了这个人,岂不是要让自己惹上了一身骚?
这么想着,便是淡淡地说道:“母亲,这种事情您就不需要多问了,你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苏云遥原是被困在穆武侯府中的。”
丽妃微微地蹙起了眉头,她自然是知道这中间的关窍的,就冷冷地说道:“想不到这个老婆子,如今是宝刀未老啊,看事情还是这么地通透,倒是有一点她娘家人的秉性。”
这个老太君的娘家当年和丽妃的母家运还是有一点的渊源在的,当年他们是世交,要是说起辈分来,这老太君倒是要比丽妃高一个辈分去了,只不过后来两家人完全走上了不同的仕途道路,所以才会慢慢地生疏了,但是对于老太君他们家族的秉性,丽妃是十分了然的,且如今在朝堂之上,也难说没有老太君的眼线,所以她有这样的想法和思量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很奇怪的事情是,这几天,老太君突然之间就称病了,只说自己一时之间身体不大好了,所以不能太过于专注地操持起府里头的事情来,所以对苏云遥的事情一概不管,这么看来,倒是有很多的计较在里面了。”
说着,便是沉沉地将手边的杯盏放在了自己的手里头,他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发出了诡异的光亮来,一时之间倒是让人有些恍惚。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左右了她的心思?”
丽妃一直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了然了别人的心思的,她且将一小杯的茶倒进了茶盏之中,整个房间里头瞬间就散发出了沁人心脾香味来,周瑾麟忍不住要赞叹道:“母亲还真是个心思敏捷的人,儿子不过说出了一句话,您倒是有许多的话来应付了。”
说着,便是从眼神中慢慢地多出了温和的光亮来,而后便是沉沉地说道:“这个苏云遥想起来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能让那个藏在背后的人这么想着要周全,可见威力不小。”
如此,丽妃又想到了那一天百花宴上,苏云遥所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的样子来,心里头自然是多了不认可的意思在的。
她倒是嗤之以鼻:“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不过就是会一点看病的赤脚郎中的医术,我朝的女子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可从没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靠着会给人看病受宠的,可见她也并非是有什么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