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韵且看着苏云遥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头怎么会不生气呢?
分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她苏灵韵就要低着头做事,心里头的愤恨没来由地生起来了,手中已是狠狠地攥紧。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先回去了。”
周瑾琛的眼神中好像是存了许多的愧疚一般,他且走到了周瑾钰的身边,慢慢地蹲下去,说道:“好了,我们也该要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宫门关上了岂不是不行?”
周瑾钰这辈子最相信的人就是周瑾琛和苏云遥了,如今意识里头已经有了一些的清醒,他慢慢地晃过神来,连忙点头说道:“哥哥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周瑾麟看到自己终究是白忙活了一场,心里头怎么可能高兴,他微微地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怎么,苏小姐如今给我六弟喝了点血就想要全身而退了么?我可是知道民间有这样的规矩,但凡是男女之间有了肌肤之亲或者是血缘互溶的关系,以后就只能是铁板钉钉的夫妻了,看来,你要成为我二哥的弟媳妇的心思是明显得很啊。”
苏云遥的的身体原本就是很虚弱的,如今听到了周瑾麟的话语中带着十足十的挑衅,她的心里头就好像是塞进了几十只苍蝇一样的恶心,果然,周瑾琛帮自己出头就会毫无意外地出现这样的结果,她就是因为多想到了这一层的关系,才少不得要多受点委屈,可是如今,竟全部都被周瑾琛给毁了。
清苒且听着,每一句话都是这么的不堪入耳,她且微微地皱着眉头,打量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那苏灵韵似乎是重新又被注入了血液一般,一双黑洞洞的眼眸中散发出了幽暗的光来,而方瑜更是有些喜不自胜的样子,这个时候若是她不附和周瑾麟的话,岂不是她这个穆武侯府的夫人很没有威严感?
这么想着,就慢慢地低下头去,沉沉地说道:“三皇子说的很对,我们云遥之前还是太糊涂,竟然轻易地就让他人知道了自己不易受-孕的事情,如此这样一来,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错处吧。”
苏云遥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且狠狠地看着方瑜的脸,分明是一张动人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上,一颦一笑都是动人的风姿,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是这么地让人听不下去?
可是很可悲的是,虽然方瑜的心里头是存肮脏腐朽的意思在,但是她说出来的话,总归是句句属实的。
这么想着,眼神中就慢慢地积攒起了恨意来,且将那拳头狠狠地收在了自己的袖子中,然后说道:“方姨娘这话可就是不对了,首先,我帮六皇子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是为了穆武侯府的荣辱,其次,我并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坏消息传开来,你所说的错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苏云遥虽然是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心里头的愤恨,但是她的心思里头分明是憎恨到了极点的,手上的疼痛慢慢地袭击到了自己的心头。
一时之间天昏地暗。
周瑾琛为什么要这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为什么他总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自己推下悬崖?
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一次次地在这些人的手中蹂躏着?
清苒看到周瑾琛说话的声音都完全发生了转变,心里头自然也是带了一些的担忧的,她连忙走上前来,小声地说道:“大小姐,如今您受了伤,且这秋天马上就要到了,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不如还是早一点到溪云苑中服了药吧。”
说着,那一双小麦色的手已经慢慢地将苏云遥的衣服掖了进去,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攥紧了她的手,也算是给她一点的鼓励了。
苏云遥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若是在平时,方瑜现在已经是死了,只不过在场的两个男人,哪一个是好哄骗的?
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下手了,恐怕是要落下一个再也难以泯灭去的污名了,这么想着,就稍微地转换了自己的神态,淡淡地说道:“若是要说到身子弱,我怎么有姨娘你的身子骨弱啊?”
话语之间分明是存了浓厚的戏谑味道在里面了,方瑜的心里已经慢慢地生发出了不好的预感来,她稍微与身旁的使了个眼色,那苏灵韵微微地颔首,然后说道:“母亲这些年来为府里的事情操碎了心,纵然是身子骨弱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姐姐也不需要帮娘在众人面前提了什么功劳去。”
苏云遥淡淡地笑道,这方氏母女可是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做臭不要脸,她且缓缓地将自己的神色转换到了更加轻松的状态来,稍微过了片刻,才说道:“若只是为了穆武侯府还好,可惜,方姨娘的心里头还记挂着别人,如此身体和心理上的共同纠结,自然是要身体更不好一些的。”
苏灵韵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沉,她纵然是不知道母亲从前的事情,可是从苏云遥的字里行间,也是可以品尝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的。
母亲从前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之前母亲回了自己娘家的时候,她的一个痴傻舅舅与自己说的,可是等到还要打听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外公给叫停了,也就是说,也许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他是母亲心里头永远的痛楚,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苏云遥会知道其中的端倪呢?
有淡淡的愁思迅速地在苏灵韵的心里头蔓延开来,她眼神的余光扫射到了方瑜的脸上,方瑜不过是稍微地蹙了眉头,而后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
有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流转开来,而到了这个时候,周瑾琛和周瑾麟已经是完全转换到了看戏的状态了,对于周瑾琛来说,他早就知道了周瑾琛这个人并非是个好惹的,而对于周瑾麟来说,隔岸观火从来就是他喜闻乐见的。
如此一来,倒是变成了穆武侯一时之间有些呆住了。
“方瑜,苏云遥说的是什么意思?”
穆武侯对自己的称呼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不知不觉的,苏云遥都已经习惯了,倒是听到穆武侯这么称呼自己的女儿,周瑾琛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分明是无比尊贵的出身,却要遭受着与她的年纪和地位完全不相符的偏见。
心里的一处地方莫名其妙地疼痛了起来,但是所有的这些,苏云遥都是不可能知道的。
时间在慢慢地流转开来,周瑾琛亲眼看到方瑜的脸上慢慢地流露出了尴尬来,可是她这样认怂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让苏云遥退让,她缓缓地踱步到了方瑜的面前,说道:“父亲,您大概不知道,在与您成亲之前,方姨娘的心里头也曾被另一个人分去了一半呢。”
苏云遥的意思已经是十分地明显了,她那一双魅惑的眼睛在方瑜的身上来回地打量着,终于还是落在了方瑜那一双白皙的手背上,她稍微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穆武侯,然后笑着说道:“父亲,这个人恐怕连你都不认识。”
方瑜这么听了,心里更加是害怕了起来,她连忙开口说道:“苏云遥,你可不要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就开始转移了自己的目标,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情自有解决途径,还需要你在这里学舌吗?”
苏云遥且听着,一双手已经是慢慢地绞在了一起,她慢慢地舒展开了刚才不断纠缠在一起的指节,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方姨娘觉得这件事情你还能够与父亲共同解决吗?我估计父亲是完全不知道的吧。”
穆武侯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愤恨,他知道,苏云遥只要能够达到自己报仇的目的,便是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都是会的,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苏云遥,如今你是不是生病生得糊涂了,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便是已经遥遥地看了一眼周瑾琛和周瑾麟,微微地行了一个礼,说道:“让两位皇子见笑了,云遥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的,总以为放荡不羁才好,殊不知,这是最让别人看笑话的。”
说着,眼神的余光已经扫到了苏云遥的身上,流露出来的责怪实则是太过于明显了。
苏云遥微微地欠身,才说道:“父亲,实在不是我要说这些话,而是方姨娘对我百般挑衅,我只想着,若是父亲只记着姨娘的好,日后若是要被她伤了去,岂不是糟糕?”
苏云遥的话里全部都是值得把玩的意思,她且将目光转到了苏灵韵的身上,微微地笑着说道:“妹妹,其实我也是在教会你道理,若是遇到了心口不一的人,要学着去拒绝,比如你母亲这样的。”
话音刚落,穆武侯的声音就已经沉沉地响起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凌厉,:“苏云遥,你给我消停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