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等到它醒过来的那一刻,它很有可能直接冲出了这冰柜,将这个空间中的两个人完全吞噬到自己的肚子里头去。
“二皇子,你是在逗我吗?不过是一个冰柜,你就想锁住这千年的蛇王?”
苏云遥这么说着,下意识地往后面退去,那周瑾琛的眼神中不过是慢慢地浮现出了.宠.溺的笑意来,似乎是在笑她的胆小怕事,他的手掌轻轻地覆盖上了苏云遥的肩头,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都说了,你在我的身边就不要害怕了。”
这么说着,便是朝另一边的方向喊道:“你还好么?”
墙壁上的门这才慢慢地打开了,苏云遥忍不住想要吐槽了,在这样的一个密室里头,为什么还要设置出这么多的机关来?
这么想着,才终于看到了那个在背后操纵着白花蛇的能人,是一个戴着邪魅面具的男人,他的眼神中在慢慢地积攒着力气,似乎是在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真气付之东流,可是很明显的是,他的体能已经在慢慢地流失了。
“二皇子也真是看得过去,让一个大活人在这里操纵着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物,你可是要知道,一个不小心,我们这里的人都得完蛋。”
说着,苏云遥的眼神里慢慢地存了些许的鄙夷来,就是以为周瑾琛自以为太了解周瑾琛这个人了,所以总是按照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他去想所有事情的可能性。
当时周瑾琛明显是没有在意苏云遥这些的冷嘲热讽的,他稍微地蹙眉,然后与那里头的男子说道:“鬼颜,你还能支撑得住么?”
声音中分明是带着一些理智的意思了。
那个叫鬼颜的人,脸上在不断地渗透出了些许的汗水来,他稍微地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把握自己体能到底还剩下多少,才沉沉地说道:“主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主人?
难道说这个周瑾琛还有其他的身份么?苏云遥的眼睛沉沉地打在了周瑾琛的脸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好像是在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芒来一般,唇齿之间所透露出来的,不过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罢了。
“好。”
这么回答之后,周瑾琛慢慢的偏转了身体,说道:“你要的白花蛇我已经是捕捉来了,如今要怎么处置?”
苏云遥的大脑在不断地思索着,她之前是和周瑾琛交代过,如果真的抓捕到白花蛇的话,是要用它的蛇肉打碎之后搅拌了灵芝,一日三次送服到周瑾钰的嘴巴里的。
只是如今,大概是为了要凝固住这条蛇,不得已才用了冷冻的方法,这么一来,蛇肉本身就已经没有特殊的秉性了,就算是送服到周瑾钰的嘴巴里去,也没有用。
“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周瑾琛看到苏云遥始终不说话的样子,心里头存了很多的担忧。
苏云遥稍微地抬眼看了一下周瑾琛,这才沉沉地说道:“白花蛇的肉和血都是所有毒蛇中最寒凉的,原本我跟你说的要用蛇肉打烂了混合在灵芝中的方法,原是应该有用的,只是如今被冻结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让六皇子服下了,也没有用,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让六皇子的五脏六腑受损。”
苏云遥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担忧,周瑾琛知道,这个时候所能依赖的人,也不过是苏云遥了,他的眉目之间慢慢地生出了许多的清冷来,突然,他沉沉地看着苏云遥,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可以帮我摆脱这样的困难的,对不对?”
周瑾琛的诚恳来得这么地猝不及防,苏云遥还真是有些被惊吓到了,她稍微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然后才说道:“方法自然是有的,如果有人可以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子,说不定就能成了。”
这么说着,苏云遥有意将眼神落入了周瑾琛的瞳孔中,她稍微地摆弄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发出了沉沉的声音来,在整个空间中慢慢地形成了回声。
周瑾琛稍微站定,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要用人血入了药引子?”
苏云遥微微地颔首。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苏云遥的血入药,一来,这样子就不至于让自己的身体受损,要知道,在皇宫中,最忌讳的就是用皇上的血做药引子这样的事情,到了最后,罪责还是要怪到大夫的身上去,二来,只有让苏云遥的血入药,才能让周瑾麟彻底打消了他与苏云遥有染的想法,且对穆武侯那边的交代才能更顺畅一些,所有的这些解释都是没有问题的,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对周瑾琛来说不重要的人,他分分钟就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只是……
苏云遥在周瑾琛的心中终究还是要更加不同一些的,这个女子的身上到处都分布着倔强和猜忌的血液,她原来就很不喜欢自己了,这个时候若是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岂不是要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雪上加霜了么?
这么想着,周瑾琛的眼神中就慢慢地生出了游离来。
可是在苏云遥这里想来,事情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她从来都觉得周瑾琛这人藏匿得很深,若是在平时,这样的纠结也就算了,如今轮到了自己的弟弟了,怎么的,反而做出一点的牺牲来就好犹豫了么?
她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出了玩味的意思来,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慢慢地沉淀了笑意,才说道:“怎么,二皇子听了这样的话,怕了么?”
周瑾琛的眼神慢慢地收敛了回来,他且缓缓地踱步,鞋子与地板之间的摩擦发出了沉沉的声响来,过了许久,他才问道:“这血要放出多少来行?”
苏云遥十分严谨地计算了一下,按照白花蛇体内的寒毒来计算的话,至少要割开一条静脉血管,且这条静脉血管中的血液一定是要全部放完的。
这么想着,苏云遥就沉稳地说道:“需取用人身上一条静脉血管的血来做补给,这本身对人的身体的损害是十分大的。”
苏云遥这么说着,眼神中也慢慢地流露出了担忧的样子来,其实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也是于心不忍的,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周瑾琛的关怀终究还是在日积月累的积淀中慢慢地有了。
可是苏云遥怎么都不能想到的是,周瑾琛的脑海里,盘算的事情还是如何让苏云遥走出这一步。
周瑾琛听了苏云遥的话之后,瞬间就沉默下来了,他且轻轻地玩转这自己手指上的扳指,那翡翠玉石的扳指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出了淡淡的光辉,心里头有血在不断地窜行着,他稍微低头了片刻,耳边已经传来了鬼颜那带着些许慌张的声音了:“主人,还请你早一点做出定夺,若是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有做出解释来,这白花蛇就会彻底地苏醒了。”
周瑾琛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他就赌一次,苏云遥也许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毕竟从之前的情况上来看,苏云遥多少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还是能够体察出自己的苦心的。
周瑾琛的眼神慢慢地游离到了苏云遥的身上,终于还是淡淡地说道:“那就麻烦苏小姐委屈一下吧。”
有一道闪电重重地捶打在了苏云遥的身子上,她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怎么,一个弟控,能容许别人来代劳这样的事情么?
而且不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苏云遥与周瑾钰之间的交情,还不至于她做出这样子惨烈的牺牲吧,要知道,损失一条静脉血管里面的血,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尚且太过于残忍,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女子?
苏云遥的眼神从刚开始带着淡淡的戏谑,想到这里,已经变成了如同坠入冰窖中的寒凉了。
她慢慢地回转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说道:“怎么,二皇子不是对自己的弟弟实打实地好吗,这样的事情,还要让我来做?岂不是失了你作为一个好哥哥的英名?”
苏云遥已经是在尽力地表现出自己言语中的刻薄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样,不管是苏云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觉得是不够的。
她且将马上要翻涌到了眼眶里头的泪水给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原本以为自己终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境遇中遇到了一个知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完全地发现,自己所谓的朋友,也不过是一个想着如何从自己的身上捞到价值的政客罢了。
周瑾琛不敢去正视苏云遥的眼睛,他的手指之间在不断地胶着着,原本那充满自信的眼神中,如今也好像是遇上了无边的黑暗,慢慢地沉沦下去了。
四周安静得可怕,总让人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完全地吸附进去一般,鬼颜且看着整个空间中不断生发出来的尴尬与沉闷,嘴角慢慢地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