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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这是一个劳累的一天。

从医院里走出来,连游漪揉着已经贴上了纱布的额头,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肿了一点,也没有别的情况发生。风吹过来,已经是深秋了,脸上微微有些发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尤其是在将近十点的秋天的夜里。就算是习惯于夜生活的人也不喜欢在这样一个阴冷还有着夜雾的天出来。

从艺辰的大楼到她暂时居住的公寓不是很远,但是要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这是她对这份工作惟一不喜欢的地方。要是有一份工作,既能让她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收入,又能让她不用面对着一个莫名其妙就对她发火的人,也不用害得她到了晚上还不得不走这条小道,那该有多好啊。

紧了紧衣服的领子,连游漪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前面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好像还有一个矮小的影子半蹲在地上。

是暴徒吗?她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恐怖组织的阴影,空气中也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的暴力的气味。她小心地将她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探出头来,睁大了眼盯着拐角处的那个高大的凶狠男人的一举一动。

“老不死的……”因为有风,小巷里风声的回音很大,带过来的声音也仅是断断续续的。这个声音好熟悉,连游漪在脑海搜寻着她的记忆。

半蹲在地上的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苍老,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她潜意识中就是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好像在骂着那个老人,那个老人会不会是被他揍倒在地上的呢?现在的黑社会的人简直就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竟然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一个老人动粗。骂归骂,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冲出来救那个老人。

一阵清冷的风灌进她的领口,鼻息间好像隐隐约约地有一点酒气。是那个高个男人吗?绝对就是他!这世上多的是酒醉后动手打人的坏人。

不过那个老人……真的好可怜。

这条小路只通向她住的那个低级的公寓,公寓里住的也只是一些可怜的人,还有一些像她一样刚毕业不久又工作不久的穷人,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再从这条路上走过的。真要是发生命案了的话……她能不能向辛悝提议先暂时提供她一个住宿的地方啊?她现在家里都急着用钱哪,这样的一个破公寓,每月的房租也太贵了。

“砰——”的一声打断了连游漪的思绪,她惊吓得连气也不敢出一声。好像是拳头砸到什么东西的声音……那个老头该不会死了吧?连游漪闭上眼祈祷着:老天保佑那个老头没死,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就好心地去打个电话报警,如果他能经过刚才的一拳还没死的话,她就拼一下,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你到底够了没有!”是那个男人的怒吼声,吓得人心惊肉跳的。

糟了!那个黑社会的家伙恼怒了,可是……连游漪奇怪地望着那个矮小的身影,那个老人怎么还没死啊?而且好像一点伤也没有,刚才不是有一拳打下去了吗?那一拳是打到哪儿了?

“够了!”又是一声高个男人的吼声。

是端木恪!相似的声音突然跟今天在办公室里咆哮的声音重合,是端木恪!连游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他的拳头又向那个老人的方向挥过去,眼看就要挥到那个老人的脸上——

“别打人!”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他的拳头,也硬生生地接下他的力量。她瘦削的身影晃了晃。

“该死的!”没看清是谁,端木恪极不爽地骂道,“老子的事要你多管。”

“端木恪!”忍住肩膀上传来的巨痛,连游漪气愤地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竟然对着一个这样虚弱的老人大打出手。”她还以为他只是脾气暴躁了一点,没想到他根本就是本性恶劣,一点人性的善良都没有。

“是你!”认出是她,端木恪的表情好像有一点狼狈,还有一丝惊慌。

“是,是我。”多管闲事管到了这个分上,她也就不多想别的了。

他突然变得极其烦躁,“你走啊!快点给我滚!”

“为什么要我滚?你以为我会放着你在这儿欺负一个老人而无动于衷吗?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暴虐又冷血吗?”她的语气咄咄。

“滚啊!你给我滚!”他怒火翻涌地吼着她。

“怎么了,看到你自己凶狠的真面目泄露了,你心虚了,还是担心这将成为你的把柄啊?你是不是想为了你的前途把我干掉呀?”她挑衅地讥讽他。

端木恪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老人家,你没事吧?”不理会他,连游漪转身扶起那个躺在地上的老人,鼻腔中突然扑入一股浓烈的酒味,是这个老人喝醉酒了。

端木恪冷眼望着她扶起那个老人,一句话也没说。

连游漪帮那个老人站起来,打量着这个老头。这完全是一个醉鬼。一身褴褛的衣服,头发乌黑得像有几年没洗了,衣服的袖口领口都是黑黑的一块,好像泥垢一样,老人的脸上五官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脏的关系吧,脸上残留着年轻时纵欲过度与长年饮酒造成的极为丑陋的皱纹。这根本就是一个邋遢的酒鬼。

该不会是这个醉鬼喝醉了之后冲撞了端木恪吧?连游漪的心里隐隐有些发虚,她好像真的是太多管闲事了。

“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样,我这儿子的床上本事还不错吧!这可是我教出来的。”被扶起的老人咧着一嘴的黄牙讲着下流的话语,“喂,儿子,听说你现在香得很,怎么,连我这个老爸也不认了。”说了一句话,他仰直了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劣质的酒,一些酒从他肮脏的嘴边流下来,流入了他的领子里。

端木恪难以忍受地握紧了双拳。

“他,他是你爸……”连游漪的舌头有些打结,“你爸……”不是说端木恪是日本著名财团董事长的儿子吗?怎么,他还有一个酒鬼的老爸?

“你看完了吧,给我滚!”他冷冷地说道。

“哦……”她沉吟了一下,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滚啊!我叫你滚!你看得还不够吗?你和那些家伙还要看我狼狈到什么时候你们才甘心。”好像他沉默了好长时间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端木恪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般对着她大吼大叫,“你满意了吧,你还不给我滚!”

“我——”被他的怒火吓到,连游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三十万怎么样,你赚得一定不少吧。这样吧,你要是还是我的儿子的话,你就每个月给我寄三十万来,怎么样?好小子,你要是拿些钱来不就行了。”那个酒鬼老头突然睁着混浊的两眼盘算着,两眼冒出令人厌恶的光芒。他叭叭地说着,白色的唾味星子不断飞溅出来。

连游漪突然感到喘不过气来。端木恪的父亲!这就是端木恪的父亲。谁也不会想到在台上那样风光那样吸引人的,有那样张扬个性、那样高人一等的端木恪在生活中居然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这样的一个酒鬼。半夜里窝在这个堆满了垃圾的小巷中喝得烂醉,向着自己的儿子敲诈。

端木恪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小子,你不是混得不错吗?听说你认了个日本人做爹,那个日本变态的家里是不是很有钱?”他突然骂了起来,用着难听的词语叫骂着,“你这个没娘养的东西!老子养你到那么大,竟然拍拍屁股不认人了,缩在那个日本女人的裙下偷渡出去,你这个没种的东西,叫你拿一点钱也不给……”

端木恪的嘴唇紧抿着,拳头捏得紧紧的,只是用他少有的耐性忍耐着。

“端木恪……”连游漪轻声地叫着,这样的侮辱,他还能忍着,连她都听不下去了。黑暗中她看不清他深色的眼眸中是怎样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痛楚。她迟疑了一下,朝着他握紧的拳头伸出手去,试图用她的手去抚开他的悲伤。她的手一碰到他时,他就立刻紧紧地握住她温暖的小手,他握得是那样的紧,以至于她得咬紧下唇才能不叫出疼的声音来。

端木恪的手好冷……被他握得不能动弹,连游漪只感觉到她的手一阵阵冰冷,寒意从心底传出来,她的牙齿都快要打颤了。

“我们商量一下吧,小子,你要是不给我寄钱的话,我就到电视台去,你们这些家伙不是都讨厌私生活曝光的吗?我就给你来个大曝光,你以为我丢人是吗?该死的,老子才不管什么丢人,哈!这样一来,谁都知道你其实是我的种,那个日本佬养的是我的私生子,他娶的也是我的女人,哈哈!”他唾了一口,“那个贱货,那个贱女人,你就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

“端木恪……”她的声音开始打颤,好像有一股粘粘的液体从他的手背上流下来,流到了她的手上,是血吗?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到那股液体烫烫的,像泪水一样,缓缓地流淌着。她咬住下唇镇定了一点,接着,她听到一个好像不是她的声音在说话,那个声音是那样的软弱,“我们回家吧……”

握着她手的男人只是紧抿着唇,一动也不动。

“我们回去吧……”那个声音又说了一遍。

端木恪的手松开了些,她立刻感到一阵冷意重新又侵上了她的手,但又极快地,他重新握紧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动也不动。他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支票,掏出一支笔,签了几个字,将支票扔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她的手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小的巷子里,只有那个醉鬼得意的乌鸦般的声音在叫着。这是一种任谁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端木恪——端木恪——”一走出那个阴暗的小巷,端木恪就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地自顾向前走去,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端木恪,你等等!”连游漪的高跟鞋敲着地面的声音在无人的路上急促地响着,她跑上几步,手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停下来。

“别管我!”他暴躁的声音传过来。

被他的大吼吓到,连游漪停了一下,他的身影又走到她的前面去了。她又一次跑上前和他并排,“端木——”

“别叫我!”他狼狈地吼叫着,手不耐烦地甩着,打掉她重新拉住他的手。

“你别走得那么快……”连游漪跟在他的身后,上气接不着下气,“你等一下我……”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刹住了。连游漪来不及停住她紧追的脚步,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背上,鼻子被撞到了,鼻腔里立刻就变得酸酸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谁要你跟我的?”他低下头对着矮他好多的连游漪就是破口大骂,“谁要你多管闲事。”

连游漪瞪大了眼,“我是为了你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为了我好!”他冷笑一声,大手捏住她的肩膀,“我有要你为了我好吗?”搁在她肩上的手开始用力,强大的力量透过她的衣服到达她的肌肤,再是到她脆弱的骨头上。他狰笑着加重力道,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好痛!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现在倒好,帮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感恩的人,现在还想谋杀他的恩人,“你不能这样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是因为肩膀上说不出的疼痛。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他冷冷地笑着,“刷——”的一声撕破她的衣服,她娇好的肩膀立刻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的手现在倒是放开了,但他的手指却沿着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肌肤,他的深邃的黑眸在看到她肩上红肿起来的地方时突然眯了起来,略嫌粗糙的手指移到了那片肌肤上面。

“啊——好痛——”连游漪忍耐不住地大叫起来,眼泪很没有骨气地就落了下来。他竟然那样毫不留情地捏她痛得最严重的地方。

“哼!”他笑一声,转过身就走。

“端木恪!你简直就有毛病。”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她忍不住对着空气大骂,“白痴才会理你。”而很不幸的,她就是那个白痴。

一个人悲伤着理好衣服,她才发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好像有着红色的血迹,在他刚才抚摸过她的地方。他真的流血了?她低下头,望见他刚才站过的地上好像不知是红色还是黑色的一摊,是血?

连游漪抬起头来,对着那个快要远离她的视野的身影大喊:“端木恪——你等等我!”她脱下毒害她脚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追了上去。

好像知道她一定会追过来一样,端木恪就站在他的车前,一动不动,她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在等她。借着路灯的光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上正在往下滴血。

“女人,你现在就想迫不及待地爬上我的床了吗?”端木恪两手环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她。她气喘吁吁,可能是刚才的确跑了不少的路的缘故。

“你的车钥匙。”连游漪向他伸过手。

他紧抿着轮廓俊美的唇,手还是环在胸前,一动不动,深邃的黑眸盯着她。

“你的手受伤了,还是我来开车吧。”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他无礼的目光,向他伸出手。

端木恪沉默着凝视着她,半晌,他才将手中的东西丢给她。

连游漪打开车门让他进去,问了他别墅的方向,就往路上开去。

开往半山腰的路上几乎没人,只有造型别致的路灯在凄冷地亮着,照亮了一排月桂,优雅浓郁的香味传过来。一路上,他都没跟她说话,只是固执地环臂坐在旁边,她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很难碰到他这样沉静的时候,有点捉摸不透。

红色的法拉利开进了朱红色雕花的铁门,端木恪的别墅淹没在一片桂树下,深色的丹桂落了一地,在车灯的照耀下,像一片红色的沙子,细碎的,散发出郁馥的香味。

连游漪将车在他的指示下停进车库,开车门,望着端木恪冷着一张脸走出来,“上楼。”他抬了抬眼,夜光很暗,看不清他眼中的想法。

“你这儿有纱布吗?”没有意识到端木恪带她进入的是他的卧室,连游漪低下头翻找着他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些纱布和药水,她拿出来,走向那个不发一言地坐在床上的男人。

端木恪的手伤得比她想象的严重。她原来以为那两拳是揍到那个老人身上,没想到居然是他将拳头砸到墙上。手指倒是没伤着,只是手背上擦伤了,看不清是不是有伤到骨头,只是看到一大片的血肉模糊。小心地洗掉他手背上粘上的泥沙,她仔细地在他的手上抹上红药水,缠上纱布。在她为他包扎的时候,他还是紧抿着嘴唇,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的确很矮,从她第一次站起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只是到他的胸前,刚好适合一把抱住。他还可以看到她的两个头旋,再仔细一点,还可以发现她的耳垂上有两个之前穿过的耳洞,现在好像就要重新堵回去了,她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再带耳饰了吧。他注视着她为他包扎。但是老实说,她替人包扎的技术的确不是太高明。从那天他被她救起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成一团了,肩上的一片被他扯破了,脚上的丝袜也粘了些泥。

“好了,大功告成!”连游漪伸伸懒腰直起半蹲着的身子,视线不经意地触到他深色的双眸,猛然掉入他深得像黑洞似的瞳孔中。

“你,你干什么?”长到那么大,她不会不明白男人这种眼神包含着的企图。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涌上她的心头,“你,你不要乱来……”

端木恪沉默地捧起她的脸,舔着她惊慌的容颜。一种男人所特有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呼吸之间。“我,我来不是这个意思的……”连游漪的身体僵硬着,完全就忘了反抗。她只听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是更加热烈地吻她。

太奇怪!这样的端木恪太过于陌生,也太过于危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却只是任他将火烫的吻移到她的胸口,他另一只手的手指也灵活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上下抚摸着她发抖的娇躯。****的喘息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她颤抖着,身体克制不住因他技巧的爱抚而渐渐软化,“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手立刻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犀利。“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他的话语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我……”连游漪说不出话来。

“有企图的女人我一般都不会把她们带到这儿来,但你也不要说你连一点热情也没有。”他的眼中开始升腾起怒火。

“你手受伤了……”她小心地远离他,保持一臂距离之外。

“仅此而已?”他的眼里出现了血丝,说不清是突然涌上来的****还是火气。

“对……我,我这就走。”话一说完,她就朝着门的方向逃窜。

端木恪难得好脾气地望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薄唇间出现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女人,如果你不上我的床的话,我会在三天之内赶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

但是回答他的,只是她因跑得太快而几乎要跌倒的一个踉跄。

她是真的一点上他的床的意思也没有!沉思着,端木恪的黑眸眯了起来。

“我会在三天内赶你走,不管用什么办法。”

如果说连游漪之前还不是完全懂这句话的真正涵义的话,那她现在也许可以明白这句话中蕴含着的怒气与报复心理了。可是……那个家伙还真是恩将仇报啊。连游漪无奈地望着手中的一大堆采购单,完全就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人送货上门的事情,他非要她亲自跑一趟,包括里面要买的男性内裤,简直就是变态嘛!居然还要她拿发票来给他验证。这是报答恩人吗?她想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原本她还以为他对她的态度会好一点,没想到这个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报恩这两个字怎么写。

刚修好不久的门又一次被一只大脚给踢开了,不堪重击的门板摇了几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人都死光了吗?怎么不给我开门。”端木恪走到桌旁,抬起脚踢了踢正趴着睡觉的连游漪,上班时间睡觉,她还真是会享受,“你猪啊你!有人来了还不醒。”他粗暴地踢醒她,一个大大的脚印留到了她的裤脚上。她好像总是窝在他心爱的椅子里,老是一副睡不足的衰样。

“端木恪啊?”连游漪抬了抬眼皮,“你早上要我买的东西我都给你买回来了,另外,我给总裁打过电话,他说我有拒绝替你做这些事情的权利。”

“你这个经纪人当得还真是轻松!”端木恪撇了撇嘴。

“这位就是你的小经纪人吗?”段慕的眼中流露出惊艳的赞叹,“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大恐龙呢,没想到你是一个小美人,我叫段慕。”他发挥他追女人的技艺,“端木恪的性格很不好相处吧,你如果受委屈了就到我那边来,我那儿没有人欺负你的——”话没说完,他就被一个人踹了两脚。

“冷孛,你干吗?”段慕不悦地叫道。

“不是我。”冷孛冰冷地吐出话。

端木恪的脸色极为难看。

“要咖啡吗?”连游漪拿起一旁三个杯子,“只有蓝山和拿铁的,你们要什么?”她回过头来问道。“我要蓝山的。”段慕回给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头顶,连游漪抬头时差点吓了一跳,“端木恪,你站这儿干什么啊!”她叫道。他每次站在她身边的时候都会遮住一大堆的阳光,害得她全身都冷嗖嗖的。

“你没事卖弄什么风骚。”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他的心里就是有一股怒气憋着,从一进门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卖弄风骚?”连游漪睁大了眼,“有人来了主人不去招呼客人,我在帮你啊,你居然还说我卖弄风骚?”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她自动地扣下了原来该给他的一杯。

“为什么没有我的?”端木恪质问着收好托盘的连游漪,“为什么少了一杯?”

“总裁说我有拒绝替你做这些事情的权利,我已经帮你冲了两杯咖啡了,也算是做了好事了。”她懒得跟他多讲话。她懒洋洋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到“哗啦——”一声,原本好好地放在桌上的两杯咖啡被一只大手扫下了桌,棕色的液体染湿了浅色的绒毛地毯,冒着热气的咖啡液体还溅到了她的手上,衣服上也湿了一大片。

“你——”面对着他这般的无礼,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恪,你太过分了吧。”段慕指责着他,上前就要发挥他的骑士精神。

“你给我滚开!”他一把拉开段慕,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对着他的眼,“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这种表现就跟你的身份一样。”连游漪反唇相讥,“你也没有多高贵。”

话音未落,两声惊人的噼啦声响起,也引起了另外两个的抽气声。

“端木——”

“恪!”段慕和冷孛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端木恪虽然说是性格暴躁了一点,但他还从来没有动手打女人。

“贱女人!”端木恪收回他的手,眼神中冷冷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起什么花样,就算你知道了我的什么事也一样。”

自从那天被端木恪打之后,她和他之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无声的、沉闷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但是——

“这是什么东西?”端木恪望着那些撒到他脚边的照片——照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一大堆的都是男人的照片。

“不关你的事!”连游漪一把将他手里的照片抢过来。

他望了一眼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你饥渴到这种程度,连这种低级货色的照片都有收藏的癖好。”

“我就是喜欢收藏这些男人的照片,这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吗?”她本来是想把那些照片扔到垃圾筒里的,但听到这个男人这样说,她就偏偏把它们都收起来。

他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一道危险的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冷嘲热讽的神情,“要男人的照片的话,还不如收集我的呢!毕竟——有人想要还不一定能得到呢。”

连游漪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照着他的行事录,安排着他接下来的活动。

相亲?

端木恪的眉毛挑高了,原来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是相亲的对象。他大步地跨进餐厅,笔直地向着那个坐在一个男人面前的女人走过去。

“你的眼光就这么低吗?”他走过去,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边,放肆将脚跷到她的大腿上。

“这位先生……”在连游漪对面的男人显然是被这位气势逼人的男人给震住了,竟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端木恪!”她强压住心头的怒气,低声道:“走开。”

“走开吗?”他笑了起来,“不要打扰你相亲?”他放肆的视线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扫了一眼,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你真的确定,你就是要跟这种低级的货色相亲吗?”

“这位先生,你——”坐在她面前的被称为低级货色的男人不甘受辱,愤而起身。

她紧紧地捏住拳头。虽然说这次相亲是她母亲安排的,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的母亲伤心,但他这样说,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滚开!”她压低声音道。

“对不起,这位冲动的先生,这位小姐叫你走开了。”端木恪说道,将他们桌上的那枝玫瑰拿起,准确无误地将它射到垃圾筒里。

“端木恪——”她实在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现在她也不用压抑自己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气得拂袖而去了。

“我如何?”他望着她明丽的脸庞,脸上仍是那种冷冷的笑。

哼!她一句话都不说地离席而去。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黑眸深邃,谁也看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还想要怎么样,我说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该死的女人!他狠狠地摔下手中的餐巾,她非得要他一刻都不得安宁吗?她非得破坏他所有的心情吗?他端木恪什么时候非得参加那个姓辛的家伙安排下来的宴会了?他什么时候连这一点自由都没有了。混蛋!火大地挂掉电话,男人闷闷地戳着盘中的牛排,一点也没有想到要对今晚的女伴解释什么,也没有要跟她说什么话的意思。

“恪,你心情不好?”面前的女郎显然是不甘心被忽视,她刻意地挺了挺胸,她的衣服领口开得很低,一挺胸,诱人的曲线立刻坦露在那双黑眸之下。对那个女人的刻意挑逗,他只感到厌烦,但这种厌烦的神色只是在他的眼光扫视了那性感撩人的胴体回到那女人的脸上时,又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我会让你开心的,恪……”女人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上。

男人轻蔑地望了她的脸一眼,没把内心的厌恶表现出来。讨厌是一回事,身体的欲望是另一回事。尽管这种欲望有时候让他愤恨自己,但——混账!他端木恪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令人愤恨的?这本来就是他正常的生活嘛,敢情他是被那个女人给搞混了,那个女人凭什么影响他,凭什么干涉他的生活,凭什么对他原本形似正常的生活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可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老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得那样的正派,那个女人!他恨恨地咒了一声。

“恪,晚上去哪里呢?”女人轻声邀请道,“我的房间离这儿很近。”

“当然。”他轻轻地笑开了,“今天晚上很美妙,不是吗?”他笑着。

这才是他正常的生活。才是他在没有那个女人介入时的正常的生活。

话是那么说,当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端木恪俊逸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的灯关着,看样子是没有一个人了。混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心里莫名地有一线淡淡的希望破灭了,他的眉头锁了起来。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好像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变得正派好多,好像他莫名奇妙地就被人孤立起来。混账!他讨厌这种感觉。

但那个女人在与不在又****何事!难道还妄想着她会等他?

一个声音突然进入他的思绪,吓了他自己一大跳。不,不是的。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而感到心情不对的。他只不过是这几天郁闷得太久了,只要找几个女人来纾解一下就行了,心情就恢复到从前了。

那他为什么今晚不碰那个女人?

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释方法。但是,现在他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不想在此刻碰到那个女人,他一定不会碰到那个女人的。

悄悄地掏出钥匙打开门,端木恪小心地辨别着房内的摆设。经过这间办公室后就是他们VLS每人专属的活动室。

他的脚步在经过办公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发现椅子里的那个小黑影是他不想见到的女人时,他的身体迅速地转了一个弯,径直地向门口走去。但他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双纤细的手,“来了干吗要回去?”连游漪用力地扳过眼前的这个大黑影。

“别让我揍女人!”他突然狂暴地叫嚣起来。他没事干吗来这儿?他干吗莫名其妙地因为这个女人想一大堆?

“让你揍过一次就算了,难道你不想有人让你揍第二次啊。”她没好气地打开灯。端木恪会回来?这真是她想不到了。原先她还打算等端木恪霸占这间办公室一个晚上,老实说,这间办公室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但重点是他办公室后面的套间。VLS中的每一位成员在各自的办公室后面都有一间套间,这对于他们那些大公子来说是怎么也不会看上眼的。但对她来说却是觊觎好久了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办公室也能弄得那样的舒服。就为了这,她也要跟这个男人搞好关系。上次被他甩耳光是她的错,是她不该提起他的痛处,不该让他的自尊心受挫。但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这蛮不讲理了吧。

“去你的伟大的宽宏大量!”她这样表示是什么?她同情心丰富、宽容之心泛滥?“见你的鬼!”他咒骂一声。

又在骂人!她不悦地皱皱眉,“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她向他伸出手。

“不要跟我说什么前事既往不咎的鬼话。”他烦躁地说道。猛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的女人一脸的真诚。她的头发有几缕贴到了脸畔,见鬼的性感。而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坦诚,让人的心不由地怦然一动。

混蛋!他大手拍开伸向她的手,火大地踢开门离开。

他刚才是头脑坏了才会觉得那个女人美得不像话的。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背后传来一个连游漪清脆的声音。

他的脚步停了停,嘴唇轻启了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停了一下,又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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