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百草阁中,秦翊歌冒着大雨冲进百草阁,一进门就冲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拾欢姐姐到了吗?”
掌柜的诧异的看着秦翊歌道:“请问这位小公子是……”
后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撑着一把伞,不过身上确实湿了个通透,小厮气喘吁吁的对秦翊歌道:“少……少爷,您跑的这也太快了,小的都没赶上您……”
秦翊歌瞪了那小厮一眼道:“小四,你可真没用,跑这点路就这样了,跟着我出来的时候怎么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的,回去我就换了你!”
小四苦着一张脸,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这些天他跟着秦翊歌日夜兼程的赶路,还得负责喂马、找吃的、伺候秦翊歌,他容易么,再说了,秦翊歌是偷跑出来的,准备不足,还得提防玄王府的人找,可把他累的够呛,没想到临了还不落一点儿好。
秦翊歌训完小四,回头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我是拾欢姐姐在玄都的朋友,听说她要带着莲儿姑娘回莲城,我正好要来莲城办事,顺便过来看看。”
掌柜的看秦翊歌一脸贵气,年纪不大,说话却不含糊,如果不是亲近之人,也不会知道自家东家带着莲儿姑娘过来,便笑呵呵的道:
“原来小公子是东家的朋友,也是巧了,刚刚穆大哥才飞鸽传书过来,让我们送信去城主府,他们现在被大雨困在离这儿不远的林镇,不过一天的距离,等雨停了就过来,小公子既是东家的朋友,不如就在此等候,想来很快就能见到东家了。”
秦翊歌看看外面的大雨,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他和桑慕鸢分开多日,眼看两人已经近在咫尺,又怎能被大雨所阻隔?
“多谢掌柜的好意,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了!”
秦翊歌婉拒了掌柜的好意,带着小四出了门,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比刚刚更加大了,幸好没起什么风,小四艰难的撑着伞,道:“少爷,咱们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现在这么大的雨,实在不适合赶路,刚刚那掌柜不是说了么,慕鸢小郡主和拾欢公子被困在林镇,只要雨停,咱们再等上一日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秦翊歌一把将小四手中的伞给打掉,坚定的道:“小四,我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了,只想马上见到鸢儿,如果你累了,就留下来休息,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在休息前你去帮我准备一匹马,这马车实在是太慢了!”
小四看看刚买不久的马车,劝道:“少爷,您执意要赶路,小四肯定奉陪,但是咱们之前都是骑马赶路,很少休息,这马车也是因为下雨才去买的,现在下这么大的雨,如果骑马,您会生病的,您想,慕鸢小郡主那么在意您,她若是知道您生病了,该多伤心难过啊?”
秦翊歌的确感觉身子有些发冷,可是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现在还下着雨,道路难走,等他赶到林镇,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正在这时,一个农夫身上披着蓑衣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秦翊歌眼睛一亮,对小四道:“小四,你快去买两套蓑衣去,只要穿上它,咱们就不用担心被雨淋了!”
小四见秦翊歌坚持,只得认命的去买蓑衣,又将马车赶到车马行,卸了下来,给了一些银钱,交给掌柜的暂管,又从掌柜的哪里租了两匹脚力好的马,问明去林镇的路,和秦翊歌冒雨赶路。
一夜过去,雨势虽然有些减小,可是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桑言百无聊赖的道:“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啊,再下下去,我可真的要发霉了!”
桑慕鸢难得的没有跟她拌嘴,而是附和道:“是啊,我感觉我都已经发霉了,这老天爷真是折腾人,眼看咱们就要到莲城了,居然跟咱们开了这么个玩笑,这雨如果是到莲城下该多好啊,至少咱们还能出去逛逛……”
拾欢笑着摇摇头,这姐妹俩还真是像,一刻都闲不住,幸好这一路上都还算听话,没闹什么大乱子,不然她可真后悔带她们出来了。
穆青在一旁解释道:“两位姑娘也别怪小师妹不许你们出去,实在是这里并不安全,小师妹几次遇袭,仇家势力不小,小师妹也是为了两位姑娘的安全着想,还请两位姑娘理解……”
穆青说到这里,桑言突然道:“欢欢,之前你给我来了封信,说是出了一些事情,要晚些时候才能到桑国,是不是就是因为遇刺的事情?”
拾欢想到惨死的黄泉和下落不明的碧落,悲痛欲绝的流霜,还有差点死在她怀里的轩辕逸,心中一阵抽痛,黯然的点点头。
穆青叹了口气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小师妹那次遇袭突然,对方是专业的杀手组织,竟出动了整个组织的力量追杀小师妹,幸好小师妹身边的碧落黄泉和流霜拼死相互,轩公子和血仇公子及时赶到,这才救下小师妹。
只是黄泉为了小师妹,自己打扮成小师妹的样子,引开了不少杀手,自己身受重伤,被打下悬崖,尸骨无存,碧落也受伤不轻,下落不明,流霜受到打击太大,悲痛欲死,差点寻了短见,小师妹她这些日子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桑言心疼的抱住拾欢,泪流满面,“欢欢,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自己受了这么多打击,还跑去帮我,可是我却连问都没有问过你一句,我还说自己是你姐姐,我真是太没良心,太不应该了……”
桑慕鸢则直接大哭着扑到拾欢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用自己的行动来安慰拾欢。
李莲儿也在一旁抹泪,自从和拾欢再相遇之后,就一直是拾欢在照顾她们母子三人,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耐,没想到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黄泉和碧落对拾欢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现在两个对拾欢那么重要的人,一个尸骨无存,一个生死不明,拾欢该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