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怒地瞪着那风衣帅哥,话不经过大脑就蹦出来了:“你不要拉着我做你的垫背。我不像你,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君临的事……”话音一落,我就咬到舌头了,擅自修改君临记忆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得上是对得起君临呢?可是如果我们不修改君临的记忆,那他早就会阎家去找那些人算账了呀!
我感到有丝羞愧不安,也就不再就那事说下去,走到他们身边,攥紧拳头,对那风衣帅哥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和君临两个人过得好好的,我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之中。你放过我们两个吧,我们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我说得诚恳,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如果有希望,我不想他们争得两败俱伤,我宁愿阴间的人和平退出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当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君临不再去追问这些事情。现在的我,就只想做一个鸵鸟,把头收起来,躲过这一场风雨。
风衣帅哥看着我,满脸的不解。
君临对风衣帅哥说:“所以,我想问你,你究竟是为什么找上我们来的?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嗯?”
风衣帅哥无语:“为什么问我?”
君临忽然发力,风衣帅哥脸色一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瞬间被压迫到地面上,猝不及防便单膝跪地!
“我要你说啊!”君临咬牙大喝。
我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紧紧追问这个风衣,因为他不会对我凶,不管他内心里对我充满了多少质疑,他都不愿意凶我、逼我,于是这个风衣就撞到枪口上了。
这就是指桑骂槐,他明着是问风衣为什么对我们紧追不舍,但实际上却也是在变相地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改写他的记忆?为什么要欺骗他?
对我来说,这一场风雨已经持续了六天。
但是对于他来说,只是三日,但这短暂的三日,令他察觉到了许多异常,我不知道他究竟察觉到了多少,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等着我主动坦白!
我期待着阴司退回阴间去——这并不可笑,因为他们原本就打算在七日之后便就收队回阴间去。
我期待着君临不管不问——那就是一个笑话了。君临也是个人,是个有自己思维、有自己感情的人,他察觉到了作为人的异常,内心里充满了疑惑,又怎可能会不问出来呢?
他顾虑着我的面子,没有多加追问下去,可是,他始终还是要问出来的。
我们给他制作的“误区”只是一层膜,即使不捅破“膜”,人也能透过这层膜,隐隐约约地看见其这遮挡起来的真实世界……
我与君临对视片刻,我很快就别开脸去,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君临呵呵一笑,弯下腰把风衣帅哥提起来,继续他的质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你为什么要追杀我?那些坐在车上的奇奇怪怪的人又是什么人?”
我听见他问“我是谁”,我就知道,完了。
当君临质疑自己是谁的时候,那苏家村的乡下小子也将不复存在了。
风衣男说道:“你问你妻子去。”
“我耐心不足,别跟我谈条件!”君临阴狠地说,刀刃迅速一划,在风衣男脸上割破一道口子,狠狠说道:“你没资格!”
风衣男脸色刹那间变得如死灰一般苍白,眼神里最后的一丝挣扎湮灭,充满了绝望。
君临给他一刀割得很浅,可是他却吓得不轻,跟被吓死了差不多。看来他的胆子真的很小,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成为阎家的新家主?难道,他跟小黑一样,因为越懦弱、越没有能力,反而更容易被他背后的势力挑选出来做老大?
他泄气极了,垂头丧气地说:“七叔,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但你的手段还是这么雷厉风行,我在你身边七百年了,始终学不到你的万分之一……好吧,事已至此,我就要死了,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就当做……当做是报答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
我眼见他就要口吐真言,赶紧拽住君临,说道:“君临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你想想他都害了我们多少次了?!”
“我相信他的话。”君临收起寂无之刃,推开那风衣帅哥,那风衣帅哥脚一软,便就瘫坐到了地面上。
我从未见过这么冷酷的君临,他现在的样子比在修罗鬼医的岛上更显得冷酷无情,他盯着那风衣帅哥,却是在和我说话:“这寂无之刃对阎家人来说是最致命的,只要被它割伤,哪怕只是一道最浅不过的伤,也永远无法愈合,最后只能血流殆尽而死!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将要说出的话。”
我吃了一惊,我从来都不知道寂无之刃会有这样的功用,那日逃出来太匆忙,金龙老爹只来得及告诉我这寂无之刃对阎家人来说,是最致命的,但是却没有告诉过我,究竟对阎家人有什么样的危害才会构成致命的威胁!
现在……现在君临详细地说出了寂无之刃的功用,难道……难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不,不对,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又何须逼问风衣帅哥和我呢?
难怪风衣帅哥会面如死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这不是胆子太小,被吓到的,而是他知道自己没得救了。
难怪他会反转得这么快,刚刚还口风紧实,想拖我下水,现在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就索性要全盘托出了!
我看着君临紧握着的寂无之刃,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一丝害怕。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这还是我认识的君临吗?
风衣帅哥说:“我名叫阎衍,你叫阎君临,是我七叔,与我亲生父亲阎君启是兄弟。我幼年丧父,你便把我接到身边来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