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里全是君临,他为什么会从小花里出来?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一想,无为说了,这个兑泽圣果的作用就是能多一条性命,君临在临别之时将种子送进我手里,就是早就做了这个安排,只要我能好好地将花种出来,他自然也就能得以重生,根本就不需要再来悔过岛来寻找什么。
麻袋像是注入新鲜空气一样,渐渐地膨胀起来了,九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们不安地咆哮起来。
当麻袋膨胀到最大化的时候,它炸开了,一瞬间亮起刺眼的金光,刺得我闭上了眼睛,只隐约看见金光里有道人影,原本只是一举白骨,但那白骨渐渐长出了皮膜、内脏,当心脏开始跳动的时候,我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在复活了!
接着,血与肉交织,血液充进血管,流转于全身之中。
肉长出纹理,覆盖了血管与内脏。
他渐渐长出了人形,五官逐渐变化成了我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君临……”我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忽然间,耳边起劲风,我眼角余光瞥见寒光一闪,那是无为在挥舞着大刀朝君临斩去,这时候我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冲到他们之间架住了无为的刀。这,应该是叫做空手入白刃吧,我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做到了!
我的手掌再次冒出丝丝黑烟,我想这是敖雪的力量起作用了,幸好它在关键时候起作用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无为!
无为面露凶相,他不仅想劈了我,还想斩杀我背后的君临。
我吃力地扛着无为的大刀,我和他的力量十分悬殊,我有种很快就会被他杀死的感觉!但是,只要我多撑一秒钟,君临就能复原多一点,所以不管多艰辛,我都要尽量地拖延时间!
忽然,刀上力量一轻,无为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睁大的眼睛里的瞳孔渐渐扩散。
怎么了?
无为吃力地扭过身去,“你……”他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倒下去了。
他背后站着的是一念,一念手持刀刃,刀刃上滴落一滴血,滴到地上,而在无为的背心上出现血洞——是一念杀了他。
他们是一起来的,而且还是堂兄弟,但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念杀了他。
一念收了刀,还把无为手中的刀收了起来,示意我别把事情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做到看着人杀人之后还很淡定?尤其是距离我只有几厘米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君临。
金光渐渐隐没在新长出来的皮肤下,来凤尖叫一声,捂着双眼避开了。我赶紧脱下外套铺到君临身上,虽然是短外套,但是至少能挡住重点部位。
我在君临身上围好外衣,忽然感觉君临动了一下,我抬起头,喊了一声“君临”,就见到他面露痛苦之色,身体圈起来,双手在身上胡乱抓了起来,嘴里痛苦地在叫些什么。
“君临!”我慌张地喊着君临的名字,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念走上来,在君临脖子上一劈,君临就昏倒在我身上,我一下子就被他压跪到地面上。我抬起头问一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龙在低低吼叫着,似乎是警告什么。
一念皱眉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地开口:“阎七借阎罗骨重生,但是他是残识,怕是无法抗住阎罗骨的上古神之力。”
我问:“残识是什么意思?”
一念说:“阴间的人有三神六识,这个阎七的神识并不完整,看来仅有一识。”
我想起来了,在洗罪楼之时,君临就是一半神识了,他为了有一个重生的机会,必定是又在那一半神识里分裂出一点神识放入种子之中,所以现在就只剩这么一识。
我担忧地问:“那他醒过来之后,会不会还会那样子?”
“可能会。”
“那该怎么办?”
“不急,我想想办法。”一念说,他转过身,看着围绕在我们身边的九龙锁阵,他一直在看那些低吼警示的龙,难道他在打那些龙的主意?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君临,他合着双眼的时候就像一个脆弱的孩子。
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只想要君临好好的。
“苏凉,来。”一念对我招手。
我不舍地看了君临一眼,然后轻轻地把他放到了冰凉的地上。
我走到一念的身边,问他要我做什么?一念指着高台外的九龙,对我说:“这些龙魂都具有十分强大的力量,阎七身赋阎罗骨,依目前自身能力是无法与阎罗骨的上古神之力相杭衡。我们不妨将那九龙之力注入阎七的新身体之中,将其化为阎七体内的制衡之力,如此一来,就有东西约束阎罗骨的力量,阎七也就能暂时无事了。”
“那要怎么做?”
“我做不到,因为对于龙来说,我是外侵者。”一念的目光落入我的手指上,说:“但是苏凉你不一样,你有阎家家主给你的家传戒指,对于龙来说,你就是半个阎家人,你可以跟它们沟通,请求它们帮助阎七。它们是阎家的守护神兽,一定会帮助阎家人的。”
“好!”我点头应下,我看了看金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恳求道:“龙魂在上,今日苏凉闯入阎罗墓是情非得已,当今阎家家主遭受他人陷害而身受重伤,如今附在阎罗骨上重生,却无法与祖先力量相抗衡。如今能救阎君临的人就只有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借出力量来帮助阎君临制衡体内的上古神之力,苏凉请求你们救救他!”
我情真意切,想也不想就磕下头去。
“只要你们能救君临,不管你们要我做什么,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们能救君临,我愿意在岛上为阎罗祖先守墓百年,以赎冒犯之罪!”
也不知磕下了多少响头,就在这时,有一个老态龙钟、又充满苍劲之力的声音传进我脑海里:“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你是他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