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瘫男抬起眉眼,看着风倾城邪魅的一笑:“你的小十三死了!”
“不可能!”直觉的,风倾城反驳出声,那个小子怎么就会死了,那个医术高绝的小子,眉目如画,青衣如竹的小子,怎么会死?而且在短短的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
“低头!”面瘫男桂牧原冷笑道,不止风倾城没有想到,他也是没有想到,简陌死的速度太快,这绝对不是一般官衙的处理办法,只能说有人迫切的想要简陌去死。
风倾城低头一看,狱卒哗啦啦让出的一条甬道上,全是鲜红的血液,此时被踩着一片狼藉。他的一双桃花眸瞬间狠狠的一缩,“来人!”
一言出,墨言已经带了几个人进来,手掌一伸,拎着的赫然是悄悄往后溜去的林城。
林城对上风倾城冰冷异常的目光,心尖颤了颤,想到风倾城终究是在简陌的身边受伤,而且简陌还是别人不喜的风倾城的小十三,最重要的,风倾城不过是无才无德的纨绔皇子,无钱无势,当下心里又镇定了几分。
“三皇子,卑职不过是按章办事。”林城的一双三角眼闪了闪,努力抬起头认真的说,不过是个贱民。
“按章办事?”风倾城冷笑,一双桃花眸里都是冰凉,“简陌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更是本皇子喜欢的人,本皇子遇刺,你不去抓刺客,竟然把本皇子的心尖肉抓来折磨死了,你按什么章,办的什么事情?”
“卑职认为他就是刺客,何况他的死是那两个人做的,卑职不过是给了他几鞭子,让他说实话,那两个人就心惊了?”林城被墨言提溜着,官袍的后领被提着,他的双脚不能沾地,脸色被勒的青紫,却依旧口齿坚硬。
“呵呵,林大人不问问那两个是谁吗?”风倾城的眉眼一片冷冽的嘲讽。
“不过是简陌同党~”林城的话在他看到风倾城嘴角弧度很大的嘲讽笑容时,微微僵硬了一下,难道有什么大的来头?他的眼睛看向同样一脸冷冽的嘲讽的面瘫男,心里有微微的不安。
“呵呵,桂世子在风峦京城,从未离开,可是竟然有人不认识,当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风倾城看着面瘫男微微一笑,带着莫名的深意。。
“那双眼既然这么没有用,又何必留着!”那个桂世子,镇远候府的桂牧原冷冷一哼。
啊~下一秒林城凄厉的喊叫声就充斥在昏暗的牢房里。
风倾城眼眸微眯,因为凤五的动作很快,甚至没有人看清楚凤五是怎么行动的,林城的一双眼已经鲜血淋漓。
“墨言!”风倾城懒懒的叫着,墨言扔下林城就走进了刚刚打简陌的那个房间。
整个地牢的兵卒都战战兢兢的待着,不敢有半点声息。不管有没有钱有没有势,风倾城终究是这风峦的三皇子,想要碾死他们不过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何况另一头还坐着喜怒无常的桂世子。
墨言很快就出来了,一手抓着一只带着铁刺的长鞭,另外的一只手拎着一个魁梧的脸色发白的汉子。
“不关小的的事情,林大人说狠狠打,往死里打的!”那个汉子一脸仓惶的叫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公子!”墨言的剑上挑着一个白色的绸布帕子,那个布料绣工,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能用得起的,“公子,有毒。。”
风倾城已经伸出去的手堪堪缩了回来:“什么毒?”如果见面不仅伤了还中了毒?风倾城的心尖一颤。
“属下无能。”墨言的神色一僵,眼眸不自觉的敛了下来。他们一般的毒药是认识的,但是这个真真是不认识。
“传来消息了没有?”风倾城一张脸华丽丽的黑了。
三皇子府所有的侍卫已经在听到乱葬岗的那一刻,全都出动了。
墨言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消息。”
“很好,林城,本皇子的小十三如果死了,你就等着被本皇子千刀万剐吧,带走!”风倾城冷冷说道,再不看哀嚎的林城一眼。
“卑职是地方官,处置也该由着陛下。”林城大喊,除了钻心的痛,他的世界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
“那就由着皇上。”风倾城冷哼,一双桃花眸里都是冰寒,初初回到风峦,就有人给他来个大大的下马威,赔上的还是无辜的简陌的性命,难怪当初简陌对他说,他还不想死。
墨言很快把人带了出去。狱卒们也在墨言的冷眼下,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就连地上躺着的也毫无例外的都给拖走了。
风倾城趴在软塌上,依旧一身红衣,只是黑发微微乱了,脸色也苍白的可以。他抬起眸子看着安稳坐在牢房里的桂牧原,只是看着。
桂牧原眉眼低敛,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风倾城对的注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风倾城的注视。坦然自在的好像身边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良久,风倾城蓦然一笑,感觉整个牢房突然就明亮了很多:“牧原,多年不见,你可还好?”这话问的异常的柔和,太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可是,此时他们都知道彼此是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然后在有命在这里偶遇,尽管彼此都是有伤在身,但是至少还活着。
“嗤!”桂牧原笑了,终日不见阳光苍白的病态的脸上荡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抬起眉眼,目如寒星,透着黑黝黝的冷光,在惨白的面容上格外的渗人,就连他的唇色也透着苍白,苍白的就像是玉做的人儿,轻轻的一碰就会轰然碎掉。
“风倾城,多年不见,你更恶心了!”桂牧原笑道,风倾城那文绉绉的问候,当真是要酸掉他的牙了,明知道那厮不是一个文雅的人,所以这句话怎么听着都假。
“嗯,我也感觉我最近有点恶心。”风倾城趴在软榻上,诚实的点头,抬着软塌的侍卫眸光一阵无奈,这个主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恶心人了。
“不过,你怎么就成了纸扎的人了,当年白衣翩然,骑马过京城,万花皆痴狂,铁甲入军中,敌军闻丧胆的银枪小将呢?”风倾城多少有些怀念的,当年尚年少,也曾和桂牧原金戈铁马的浴血沙场。
别人都以为功勋世家的子弟自然是天上的生活,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的人生从来都是用鲜血白骨来铺路的。
十来岁的他不过是母逝父不疼,无依无靠的孩子,十多岁的桂牧原也不过是母死父亲远征边关数年不回的少年,那时北方的边关告急,是桂牧原和他自动请去的,本来让大将军带着,不过是个历练。
谁知桂牧原竟能一杆银枪名震边关?谁又能想,让他风倾城随行,不过是有人的一个局,目的不外乎他的命。
那时的死劫,是桂牧原和他一同杀出来的。谁成想几年后,桂牧原会坠马瘫痪,以至于无医,绝缘沙场朝堂。风倾城看向桂牧原的目光透着莫名的温和。
“也许你该问问是谁让我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桂牧原微微点头,凤五上前背起他。
公子的腿本来是有希望的,如今是彻底没有了。就好像是频死的人,给了一点生机,刚刚心动又 瞬间夺走,比从来都没有给会更加的绝望以及不甘心。凤五眉头紧皱,心里更是嫉恨上林城。
“我想你也许会问问,是谁让我变成现在的鬼样子?”风倾城几乎是原话还给了桂牧原,他的样子好吗,好男色,一次一次的从死亡线上 爬回来。。
桂牧原微微一笑,凤五的脚步已经停在了风倾城的面前,这一次,两个人终于可以平时,桃花眸对上黝黑的凤眸,里面闪着莫名的深意。
“简陌,你打算怎么办?”桂牧原终于问,如果刚刚风倾城没有过来,也许他的手下是赶得及拦下简陌的。
“拉进这浑水里,终究是我对不住他。”风倾城微微苦笑,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和简陌相处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非常的舒服的,那个眉眼淡然的少年,却有着温暖别人的力量。他已经尽了全力去找,也会洗清他的冤屈,守护好他的东西,他相信,简陌没有那么容易死,没有理由的,他就是这样相信着。
“墨言,去医馆拿了简陌的东西,在皇子府里打扫出风雪亭,那里就是以后小十三的住所,万不能他回来的时候无处可去。我要去找父皇,一定给我的小十三报仇!”风倾城眸子一闪又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只是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湿润了,一行清泪突然就滑了下来。
而外面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桂牧原听着那脚步声渐渐逼近,想着外面的侍卫都不敢拦,可知这人定不是一般人。回眸一看风倾城的那个样子,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盯着他,一阵恶寒。。
“风倾城,再用那种眼光盯着我,本世子就挖出你那对眼睛,还有,好狗不挡道,让开!”桂牧原冷冷的说,眉宇间都是不耐烦。
“小十三都死了,你都不安慰人家,牧原,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本皇子的心好疼啊!”风倾城哪里肯放过。
“哟,三弟与桂世子是在?”来人脚步声顿下,嘲笑着看着身残的一对璧人。眸子里暗光微闪,语气也是充满了嘲讽,“听说三弟遇袭,那个小大夫死了,当真是可惜呢,三弟那般宝贝着,皇兄也想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妙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