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朦胧,京城的某处却有人根本就睡不着。
“你再说一遍!”坐在首位的人眸子一片冰寒,甚至是语气都透着浓浓的杀气。
“三个,都没有回来,湖水里的两个一个当时就死了,另外一个被审,然后简陌报官了。他们的尸体被带走了。第三个,失踪了。”那个汇报的人跪在黑色的石头地面上,地面光滑,映衬着灯光,幽深的似乎是一个无底洞一般,透着森森的凉意。他感觉自己的心理也有森森的凉意冒出来,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上面的人,即便看了也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但是那双眼睛太黑太冷,看一眼就心脏疼。
“废物!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简陌,竟然连续失手,本座养你们干什么?”黑衣人的手猛的一拍座椅的扶手,眸子里都是狠戾。
底下跪着的那个男子身子莫名的就#哆嗦了一下。头垂的更低了,没有敢接话。
“接着说,究竟怎么回事?”黑衣人冷声说,似乎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顺利的事情,或者可以说,自从他对简陌出手,就从来都没有顺利过。
“杀部出了三个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在左家湖中画廊上击杀简陌的,被左之舟挡了一下,简陌的银针出手,直接全身无力的被左府的侍卫抓住了,水底的那一个,谁杀的不清楚。左之舟落水的时候是死死抱着简陌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落水,简陌施展手脚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那个人就是被一剑毙命,简陌的侍卫凤六说是他杀的,但是湖面血色是在凤六跳下水的同时就浮了上来,属下怀疑底下有另外的人。”跪着的人自然知道说话要事无巨细,甚至各自的想法也要说出来供堂主参考。
“另外的人?”黑衣人眸子一冷,眸子里多了一些深思。
“简陌和左之舟上来都是昏迷的的,凤六来不及,属下认为是有第四个人在的,但是收着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有人。第三个人在刺杀简陌的时候,本来想着一箭双雕,但是被简陌躲过去,只死了正在被审问的那个人,那时简陌好像也迅速的往窗外射了匕首和银针。那个人躲了一下,然后就飞速的离开了。属下看着凤六追了出来搜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搜到就回去了。但是那个人就从此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回来。”那个人说的非常的详细。这次因为在京城活动,他不太放心的派了情报部的人跟随。否则这个结果?,大抵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的。
“那只箭呢?”黑衣人问的就是桂牧原射过来的那只箭,他让给射了回去。
毕竟是在京城活动,他不得不多想一点。简陌报官,很好,官府一定会查凶器的来历,这个东西桂牧原简陌手里都有,到时候说不清的是他们。而且那种情况下,大家都看见的情况下死了人,不报官也是不可能的。
他想知道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射出来的,箭和常见的并不相同,而且可以连发,速度力度都是特别快。有了那个东西,何愁对敌不胜。
“射出去了。官府人问了,简陌没有说话,倒是桂牧原碰巧去看左尚书,他说那只箭是他射黑衣人的。同时说那是连弩,是镇远候在边关遇到了奇人异士,画了图纸送来京城让桂世子做的。”
“那个绝对是假话。如果真是镇远候找到的,为何镇远候府的侍卫没有人手一个,反而是简陌身边的人个个都有,这个东西绝对是出自简陌之手。看看简字号那些东西就知道了。加强对简陌所有人的监视。”他的心里对于简陌更加的好奇了,如果真的是月无颜,深宅大院足不出户的月无颜不会医术,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那些奇思妙想的生意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至少那些东西都是凤歌大陆没有的,“简陌的那些乞丐朋友也问不出来什么吗?”
“回堂主,已经深入,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几个月前是凌云志带回来昏迷在雪地里的简陌。”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个人又瑟缩了一下,心头有不祥的感觉传来。
“废物!”那黑衣人一挥衣袖,那个跪着的属下就飞了起来,重重的撞上墙壁,然后跌落在黑色的石板上,一口鲜血从口里吐出来。
但是他仍然爬起来坐着,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
“接着查,一定要把简陌的过往挖出来。这次能确定了吗?”黑衣人站起来,黑袍下金色的靴子停在那人的面前。
那人低头抹去唇边的血迹,看着那金色的靴子,心头一片深深的压抑,恐惧也更加厉害,但是他接着恭敬的说:“摸到了,有男子该有的东西,而且昏迷捞上来躺在画舫上的时候,真真的能看出来是有的。简陌是男的。”
简陌是男的?黑衣人想着那和月无颜相似的眉眼,心头还是不信,如果简陌不是,那就说明她也一定和月家脱离不了关系。何况京城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对于他绝对是个阻碍,尤其他还和风倾城和桂牧原搅和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的人,那么宁可错杀也绝对不姑息。
“堂主,属下怀疑简陌手里有失传的麻沸散。”那个跪着人接着说。
黑衣人走着的脚步一顿,是啊,一针就能让人动弹不得,那些听说的手术可是都要动刀子的,但是并没有听病人喊疼。那也就是说,简陌手里真的是可能有的。
“你知道怎么做。”黑衣人低声说。
“属下知道。”那人点头。
“她呢,那个女人可还听话?”黑衣人接着问。
“有一点小姐脾气,有点意气用事,今天甚至直接和简陌对上了。因为这,已经惩罚了。”
“那就好。那个人心性不好,时刻防止她出格,或者反咬一口,不听话杀了就是了。本座想要替本座做事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她一个,能救她,也能收回来,给她说清楚。”黑衣人冷哼一声,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浅。
“属下知道。”那个人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个略略柔和的语调,就代表今天的事情要结束了。
但是就在他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跑到厅堂里噗通一跪:“堂主,属下死罪。”
“说!”黑衣人眸子一缩,这个样子一定是没有好事的。
“东郊工部今夜被放水,崩塌了。五人失踪,目前不知是死了还是捉走了。”
“谁做的,有没有线索?”简陌应该没有这个能力的。他怀疑是有别人在帮简陌。
“没有任何痕迹,也暗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神不知鬼不觉的淹了一个工部,那该是什么样恐怖的力量。
“蠢货!”黑衣人怒了,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轻易动怒的时候,“通知各部,随时准备撤离。地下的绝对不要妄动,谁要出去也要有本阁主的命令。地面上的按部就班,不要有任何异常。虽然二十年都好好的,但是此时要打起精神来,要知道,有强敌了。”
“属下明白。”
黑衣人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那个最早来的人,跪在地上,慢慢抬起眸子看着上面的黄金座椅,上面雕刻这盘龙,一看就明白的心思。这天下,还有谁敢用龙,除了真的那就是妄图成为真的。
工部被挑了,那么其他部呢,又有多少是在别人的眼皮底下的。
不知为何,跪着的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凝重,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那份恐惧来自哪里,他们不知道,但是就是有了那样一种恐惧,如果真的是水淹,是用别的办法,大概是想逃都没有地方逃。
夜半时分,京城的方向突然就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闷闷的似乎是在地底下。
难道是地龙翻身了?整个风峦京城都震颤了,人群喧嚣,大街上更是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大家都在观望,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地动山摇的感觉,让人心生恐惧。
但是很快,大家就意识到不对了,这轰隆声似乎是从某一处传来的,没有扩展,而且地面只是震动了,并没有房倒屋塌,也 没有鸡犬不宁,难道是哪里有情况?
众人就呼啦啦的奔着声音的来源靠过去,那个闷哼的声音还是一声接着一声,没有停止的意思,地面只是感到震动,也没有别的任何损伤。
等到众人终于到了地方,这才发现,声响发出的地方竟然是左府。是冠玉公子所在的左府。
而且左府的人也都出来了,就在门口的大街上,那个头缠着白棉布的可不就是最近盛传被儿媳妇打晕的左尚书吗?
那左夫人也是吓的够呛,脸色惨白,一种妾室更是围聚在一旁,抖抖索索的,惊疑的目光看着周围。
倒是左之舟站在那里,面色惨白,但是眸子沉静,还能算得上镇定。
“左尚书,这是?”一个相熟的官员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呢?”左尚书苦笑,他左家算是名扬京城了,因为白念君因为这轰隆声。
“那倒是奇怪了。”那人摸着胡须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