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暮雪急忙对着云雨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回头看时,那男人已经不见了。
“大小姐,你很肯定,那是追风吗?”玉圆问司徒暮雪。
司徒暮雪没有说话,但她伸手拿起酒杯。只见她五根手指,都紧紧的靠在酒杯上,小指,却轻轻的放在酒杯的底部,远远看去,好象那酒杯不是捏在手中,而是稳稳的放在小指中间似的。
这个拿酒杯的动作,不仔细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细细一看,才发现,与别人不同。
云雨荷看出,刚才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拿洒杯的。
“在防风林我要离开时,与追风和燕国太子一起喝过酒的。追风,就是这样拿酒杯的。”司徒暮雪淡淡的说着,她几乎已经肯定,那个男人就是追风。
之所以长相不一样,是因为有易容术。
追风易容后进入京城,还来这种地方,应该是想打听什么消息吧。可是,他想打听什么呢。
司徒暮雪心事重重,她也无心再饮酒做乐,带着玉圆和云雨荷立刻赶回了宣王府。
正如她所料,裁缝还在下人房里,阳儿她们还在热火朝天的商量着,该选什么样的花纹和款式,以及该配什么样的首饰画什么样的妆。
司徒暮雪叫来袁管家,让他派人送云雨荷回去。她再三交待云雨荷,这些天都别出门,就算要和轩辕枫幽会,也别再去那些偏僻的地方,最好带上侍卫,以保安全。
云雨荷意识到事态严重,乖乖的回去了。玉圆见司徒暮雪秀眉紧蹙,安慰她:“上回大小姐就怀疑过,是追风陷害了元酆的。大小姐你也猜过,追风可能藏在皇陵。既然这样,在盼春归遇到追风,也是可能的,不代表什么。”
“我并不担心会遇见追风,我担心的是,追风进京来做什么?”司徒暮雪有些焦虑:“他本该躲在皇陵的,既然他和他残余的部下都躲在那里,不是应该安安静静的,以逸待劳,伺机再动。可是,他竟然冒险易容到盼春归来,要么是有什么急事,要么就是机会已到……”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说,追风这次进京,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我担心的,就是他有图谋!”司徒暮雪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担心的没有道理。可是,当真要不担心,又怎么可能:“玉圆,你说你在盼春归,听到最多的是什么?”
“当然是咱们的赏花会啊!”
玉圆很爽快的回答了,刚说完,她就骇得捂住了嘴:“大小姐,你担心追风是来打听赏花会的事,然后趁机捣乱?”
司徒暮雪点头,她懒懒的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朵,心里却倍感凄凉。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平安无事,安安静静的生活。每天应付着不同人不同事,真的好累。
司徒暮雪最不想过的,就是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偏偏又成了王妃,不得不陷在这些是非阴谋的怪圈里。
“大小姐,要不要告诉王爷?”
“不了,他已经够忙了,我不想让他烦心。”司徒暮雪摆手,示意玉圆去把袁管家叫来,然后,她详细的问清楚了宣王府侍卫的情况,以前赏花会当天的安防措施,见袁管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才放心。
轩辕烈又是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出宫,回到宣王府时,司徒暮雪已经沐浴就寝。
“雪儿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那十位宫女安排在夫君的身边?难道雪儿真的希望夫君宠幸了她们?”轩辕烈一边说着,一边如愿的动了起来。
司徒暮雪方才还清醒的脑子,此刻已经开始迷糊起来。他才不过动了十余下,自己就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刚才他说宫女的事,她压根想不起来,自己还做了这样的安排。
她才不要他宠幸那些宫女,他的身体太棒了,让那些宫女尝到了甜头那还了得。轩辕烈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
司徒暮雪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觉得有个坏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搅来弄去的,痒痒的,舒服到不行。
“我的雪儿是最美的,为何不给自己挑身华丽的衣裳,偏要穿得这样素?赏花会上,雪儿应该是最美的。”
司徒暮雪疲惫的半睁着凤眸,明明是轩辕烈要辛苦劳作,为何她觉得更累。
她听到说赏花会衣裳的事,勉强打起了精神,说:“玉圆和雨荷才最重要,雪儿不要跟她们抢风头。”
“既然如此,那雪儿为何要跑到盼春归去?难道是夫君做得不好,不能满足我的宝贝雪儿,所以跑到盼春归去看别的男人了?”
司徒暮雪一听到盼春归,突然的睁大眼睛。
她今天所做的事,轩辕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说宫女和赏花会的事,有袁管家在,他向轩辕烈汇报了还说得过去。但是,去盼春归,她是悄悄跑去了,玉圆和云雨荷肯定不会告状,但轩辕烈还是知道了,可见,他派了人跟踪。
司徒暮雪不满的撅起嘴来,说:“烈,你派人跟踪我?”
“那些不过是侍卫,为了你的安全才跟着你的。”轩辕烈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生气!”轩辕烈说的也直接,不过,他的动作更直接。
司徒暮雪最终体力不支,倒头睡去。轩辕烈心疼她,没有再折腾,抱着她一起睡去。
再醒来时,司徒暮雪见轩辕烈还在身边,愣住,她的身体刚动,轩辕烈就醒来了。他挤着司徒暮雪,不让还在她体内的家伙出来。
温柔乡真是噬骨销魂,轩辕烈想一辈子都待在里面不出来。
“烈,你不去上早朝?”司徒暮雪觉得累,腰都断了,整个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轩辕烈搂着她,哄她睡:“跟父皇告了三天假,陪你忙完赏花会,再去上朝。”
“赏花会不过是女人家的事,哪好意思让王爷您亲自忙。”
“别的女人,本王自然不关心。但只要是雪儿的,再忙也要守着帮着才行。”轩辕烈见司徒暮雪全身上下都是他昨晚留下的印子,非常满意的笑了笑,搂着她,说:“今儿就陪你睡个够,睡饱了,再起来吧,夫君陪你。”
司徒暮雪确实太累了,她沉沉睡走,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轩辕烈在正午时分就起来了,有他在府里做阵,剩下的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
司徒暮雪醒来后,轩辕烈亲自端着热水进屋,独自伺候她起床,洗漱之后,又帮着更衣,绾发,做的得心应手,一点都不觉得手生。
司徒暮雪对着镜子瞅了瞅轩辕烈为她绾的发髻,笑道:“赏花会当日,便绾这个飞天髻。烈的手还真巧,不说,谁也不知道是烈你的手艺呢。”
“好!”轩辕烈满口答应,然后拍了一下手,只见又从外面,鱼贯而入几男几女。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一直等轩辕烈命令他们抬头,才把头抬起来。
司徒暮雪扫了一眼,这些女子,她一个都不认识,但男子,有一两个是府里的侍卫。
“他们便是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娘子的死士。”轩辕烈指着他们六人,说:“从今天开始,就由他们一直跟着娘子。他们都是心腹,娘子可以信任他们。”
司徒暮雪挑了挑眉,问:“好好的,怎么非要安排人跟着我?”
“追风进了京城,娘子今天在盼春归与他打了照面,难道不担心吗?雪儿如果想出去玩耍,只管去就是了,只需要带上他们就好。”
司徒暮雪最讨厌这么多人跟着,一听到说以后去哪都要带着他们,心烦的将手中的梳子扔在了梳妆台前。正想发脾气,轩辕烈已经软了声音,说:“雪儿,求你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夫君怎么办?”
司徒暮雪望着轩辕烈恳求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了。
昨天在盼春归偶遇追风,司徒暮雪也吓得够呛。她不怕自己有事,她是担心玉圆和云雨荷会有事。轩辕烈此刻的心情,一定和她当时是一样的,所以索性把这些死士都叫了出来,名正言顺的跟着她,保她平安。
她平安了,轩辕烈才会安心。
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八,宣王府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湖边,共摆了十桌,三桌主桌居高临下,是观赏桃花的最佳地形。其它七桌,错落有致的在桃花林的附近摆放着。中间,有一道五尺余宽的红地毯,从主桌一路延伸到桃花林深处。
宣王府所有的侍卫们,倾巢出动,守在这湖边和桃花林处。
司徒暮雪与轩辕烈,肩并肩的坐在主桌之上,与来客谈笑风生。轩辕枫缠着云雨荷,不肯坐在主桌上,拉着她跑到了桃花林里去了,卿卿我我大半天,也不见露脸。
轩辕烈见自家胞弟这样失礼,本想差人把他们找回来,司徒暮雪拉着他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