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位于河南洛阳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
话说自从唐三跟在西山派众人身后,走了不过一天,他们就买得马匹赶路。唐三没钱买马,即使买了跟上去也会被人发现,于是他干脆就不跟了。心想:既然他们是要去那个什么邙山参加大会,那我自己找去便是了,何必跟在身后?
其实是他一路见贾香名与孟楷多有谈笑,心里的滋味越来越不好受。
这日到得洛阳北,唐三打听到上邙山的去路,知道此去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上山。此时城中多有武林中人行走,唐三很容易便打听到了此时群雄赶来洛阳,都是应邙山派掌门钟杰雄之邀。
这邙山派在当时是排名仅此少林、丐帮、之后的第三大派,其历代高手辈出,威名正盛。而钟杰雄是其地八代掌门,此时年已七旬,可谓是泰山北斗。各门各派既得他的邀请,那是没人不给面子的。
自从见了孟楷的绝世之风采后,唐三自感其身之丑陋,此后竟不再修篇幅。每日只管找个破烂屋檐就地而卧,也不管衣上脸上只污泥,只把自己落成了一个乞丐模样。
但各人似乎也是看在丐帮的份上,一路上的好汉都愿与他健谈,这倒让他觉得比此前被每个人盘问来的自在。
午后,他正在一孔桥下倦睡。突然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唐三一惊跳了起来。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年轻的,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人说道:“喂,兄弟,你那个堂口的?睡过头了吧?”
唐三不解道:“什么意思?”
那乞丐说道:“兄弟,今晚的聚会你没收到消息?”
唐三知道他们是误会自己是丐帮的弟子,但他正觉无事可做,既然丐帮今晚要聚会,自己何不去凑凑热闹。而且日前那个谢长老与魔教既有勾结,说不定此次聚会会有魔教中人参与呢?
于是他一拍额头,说道:“哎哟,你看我这脑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那乞丐笑道:“可不是,这次咱们可是全帮十二个堂都来人了。虽然不能跟此次的武林大会相比,但实也是丐帮历年来难得一见的大事啊。”
唐三忙点头道:“正是正是,在下唐三笑,敢问兄弟大名?”这几日与各路好汉的交流,让他接人待事的规矩增进了不少。
那乞丐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叫陈一须,这是我兄弟二须,是CD堂口的。”
唐三拱手道:“久仰久仰,我···我是河中堂口的。”
“河中!原来你是河中堂口的。”陈一须似乎颇为惊讶。
唐三以为是自己看看穿了,于是忙道:“怎么?我确是河中堂口张堂主属下的。”
陈一须干笑一声,道:“幸会,幸会。对了,唐三兄,我们听说张堂主此次也来了,可是当真?”
其身后的陈二须此时插嘴道:“这可是这家伙的老巢,自然会出来当龙头啦。”
唐三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当却不知道他们跟张连年有什么恩怨,但下觉得颇为尴尬,只呵呵地干笑了几下。
陈一须说道:“唐三兄弟见笑了,我这兄弟就是脾气不好,你千万不要见怪。”
唐三点头道:“不会不会,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参加聚会了吗?不知兄弟可否与陈兄同去,路上也好像陈兄多多请教。”
陈一须见对方神情态度很好,人也随和,心中颇有好感,于是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一行三人便结伴而去,此后又在路上碰到几个陈氏兄弟相识的丐帮弟子。等快到聚会地点时,一行已是十七八个乞丐了。
这日晚间,一行人来到一山脚下的一个小农庄。据陈一须说,前面就是有名的邙山山脉了。
进得庄去,只见院前院后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乞丐。有些是破烂到衣不遮体的,有的则是锦衣花帽,更有甚的是半身****、臭不可闻的,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都多多少少起码会背着一个麻袋。
这是唐三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没有麻袋的,为何陈一须还会把自己当做丐帮中人呢?
原来却是陈一须的私心。只因陈一须刚升任三袋弟子,而丐帮历来有规定,帮中职位只要达到三袋,即可引入新人作为自己的手下。那陈一须此次前来参加聚会,手下只有弟弟一人,心中难免嘀咕。恰好看到唐三,见他身上没麻袋,于是便想收入门下。
岂知唐三自称是河中堂张连年的下属,那河中堂在丐帮是出了名的自大。其下弟子多有不受帮规之事,于是也不多问唐三。且陈一须在这里河中堂是地头蛇,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于是便乐于结交唐三,而路上遇到的人也与陈一须相识,虽见唐三身上无袋,但最多就怀疑是他新收的手下,更不深究。
但此时陈氏兄弟找就找他们堂所属的位置去了,只剩唐三孤零零地站在角落,心里满不是滋味。他心想,自己莫名其妙来参加什么丐帮大会做什么?还不如在外面多认识几个朋友,到时也好结伴上邙山看看武林盛会。
就在此时,听得“叮叮叮”三个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人群闻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火光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到了台阶上,手中拿着根碧绿的棍子。
只听他说道:“各位兄弟,首先对于今日的聚会,我表示非常的欣慰。因为我们丐帮的兄弟遍及天下,平时难得如此欢聚一堂。今日咱们全帮十二个堂的各位精英都在这里,实在是本帮的大盛会啊。”
“是啊,帮主你好啊。”
“帮主万岁,帮主万岁。”
“全赖帮主主持!”
他还没说完,下面个人都闹了起来。
唐三看那人差不多就二十来岁,青铜色的皮肤,身材不高,一袭灰衣,想不到竟然就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仇安史。
仇安史把手上的棍子往地上轻轻一敲,唐三只听到一声清脆异常的声响,众人便安静了下来。仇安史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咱们相聚于此,并不只为相聚,实则是招大家来商议一个与本帮振兴大业的大事。周所周知,此次咱们丐帮举帮来到邙山,明则是为了赴会而来,其实是另有要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月前,黄巢宝图一事想必大家都早有耳闻。但自从在陕西好汉楼一事之后,宝图便再无下落。虽听说在南禅寺的手中,但也有人传言已被魔教夺走。此次邙山派招咱们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钟老英雄的侠名远播,照理说是不会想争夺这藏宝图,他说是心忧此图会引起武林中各路英雄的纷争。不管如何,那么大一笔财宝确实很有吸引力。此次上邙山,钟老英雄在请帖上面的意思是议事,但大家都知道是为了藏宝图。”
看到下面的人都听得入神,仇安史放大了声音道:“我们丐帮论人数,论才能,哪一个不是武林中顶尖的。但却始终只是街上最下等的人,论起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地位低,没有钱财。如果我们丐帮能取得这笔宝藏,从此兴丐帮百万之众,一统武林在话下,只怕到时这天下也是我们的啦。啊!各位兄弟,这岂不是让本帮名扬千古了吗?”
他这一番话只把院内众人说得心头乱跳,有人想着的是可以一统天下当王当相,有的则心惊胆战不敢做这造反之事。
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心里各自打着主意。
仇安史又说道:“我今日把各位兄弟招来,一来是解许久不见之思,二来也是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打听宝图的下落,为丐帮的振兴而出力。我今日留下话来,以后谁先得到宝图下落的消息,可直升六袋长老。若有哪位堂主、长老获得宝图献上,日后可继承帮主之位。”
下面闻言终于忍不住哗地一声议论了开来,毕竟相对于造反称王那些事,实在不如升职做长老做帮主来得实际。
“放屁,咱们丐帮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就去在此时突然一个人大声喝道。
接着人群中唰地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东北角站着一群衣着干净的乞丐,正是河中堂的张连年等人。
那仇安史似乎对张连年颇为忌惮,此时只是干笑两声道:“原来是张堂主,我刚刚还想着张堂主是不是在路上被什么耽搁了,一直没能见上。”
张连年虽然狂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敢越位。他走上几步,半躯向仇安史行礼道:“河中张连年拜见帮主。”
仇安史初时见张连年一直没来,心中正嘀咕着这家伙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亲自到了河中竟然都不来迎接。但他突然出现,而且一开口就是质疑自己,又不由吃了一惊。而此时看到张连年态度似乎还好,又放了点心,说道:“多日不见,张堂主风采依旧,实在可喜可贺。”张连年道:“不敢当,只因路途实在太远,近年国事又不安,所以属下一直都没能到总堂拜见帮主。现在还请帮主见谅,以赦属下不敬之罪。”
仇安史未当帮主之前曾见过张连年几次,但之后就一直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但往往听说的都是他狂妄自大、作风雷厉风飞,而且多时在外说不满自己因是前帮主的儿子而继位。所以在仇安史的眼中,张连年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既怕又恨。
此时忽然看到张连年如此服帖,仇安史不由又惊又喜,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谁知张连年接着又开口道:“此次前来,我只道本帮是为响应钟老前辈而来。却不知帮主另有图谋,这也罢了,帮主想壮大丐帮事业本是好意。只不过就刚才的计划,只怕会把丐帮拉住万丈深渊。”
仇安史又急又怒,喝道:“好你个张连年,你是在说本帮主是丐帮的千古罪人吗?”
张连年又走出几步,每经过一处,人群都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但张连年走到院子中心时,中间已经空出了好大一块地。
他先向四周行了个半拜礼,然后说道:“在下张连年,想来各位兄弟都有所耳闻。我虽然狂妄自大,但却一心为民为丐帮,从无半分私心。近年来,战时连年,民不聊生,我率领手下兄弟多有救伤扶贫。虽然不曾让丐帮声威如何壮大,但在河中谁人听闻本帮弟子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声好。
“今日听到帮主说要我等去寻那甚藏宝图,还要兴兵自立?哈哈哈,这岂不是比我张某人要自大狂妄得多了。我帮既创立以来,历来是以行侠仗义,救死扶伤为己任。虽说就江湖地位来说,确实没有少林高。但少林寺是千年古刹,天下武功出少林,我张连年向来是服气的。至于说到一统天下,封王将相,只怕不但不能反而会引起武林公愤,到时乃是自取灭亡。”
此言一出,多少乞丐深有同感。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是以自由自在,行侠仗义为己任。突然说到要起兵造反这等事,那岂不是有点天方夜谭?
仇安史更是怒极,他看了身边两个人一眼。其中一个立马走了出来,指着张连年道:“好你个张连年,现在是要公然犯上吗?”
唐三见这个人看了起码有六十岁了,白发黑须,双额突出,身上背着竟然有七个麻袋。
张连年一看,知道他是执法长老宮玄。于是说道:“宮长老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言语间有什么得罪帮主的,还请见谅。”
宮玄道:“谁不知你河中堂近年的威名,这又是你的地盘,想来是连帮主也不放在眼里了。今日是帮主召集大家前来议事,咱们做下属的,应当听从帮主的安排,而不是处处做对。”
张连年直来直去,并不善辩论,此时便说:“我又何曾是与帮主作对,不过是实话实说,免得丐帮走入歧途。”
宫玄冷哼一声,说道:“谁不知你张堂主在河中势大,帮主今日召集各位兄弟前来,无非就是为了本帮大业,请各位兄弟商议商议。但是你张堂主不但不听从号令,迟迟不来。而且一来就是出言不逊,你眼中还有帮主吗?”
张连年虽然狂妄,但也不敢在全帮人众面前直抗帮主。此时听到宫玄如此说,一时语塞。他向人群看了一眼,见众人眼中都有不赞许的目光,但也无人为他说一句,心下一凉,知道今时今日帮中的风气已经大不如前,多是自私自利庸庸无能之辈。于是拂袖说道:“老子哪里又何尝想管这些事,只不过···唉,如此便罢了。兄弟们,我们去吧。”
说罢,他往地上呸了一口,迈开大步就往门口去了,身后的河中堂的弟子也跟着离去。
唐三见张连年大步离去,行过之处无人敢挡。心下想到,这人果然是个好汉。只是不知他是否知道谢长老的勾当,若有机会我定要告知他。
但转念又想,自己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信我呢?
再说那仇安史见张连年被宫玄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说走了,心下大快。但是顾及脸面,也咋怒道:“这张连年越发不听号令了,今日本帮在此密谋大事,他却说走就走,心里也不知还有没有丐帮。”
宫玄接口道:“正是,若不是看在他多年为丐帮立下的功劳,执法堂只怕可以将他直接逐出门了。”
两人一问一答,下面钟丐面面相觑,都没有说什么。
唐三心想:“这些人哪里像是一门的兄弟,倒不如说是来往的路人,有热闹就看一下,没热闹就闭嘴不说,生怕会得罪人。”
看着仇安史接着又在台上侃侃而谈,不断地鼓动众人去争夺那黄巢宝藏,唐三听得实在无趣,于是悄悄从门口溜了出去。
只见头顶星光大好,不远处山色朦胧,一轮弯月挂在山顶,若隐若现,恍若仙境。
唐三忍不住就往山脚走去,只见晚风徐徐,树梢摆动,就像一个长裙少女在向他招手一般。
听说许多门派都已经在山上落脚,想来那个人也已经到了吧?他想着脚步就慢慢往山脚走去。
这邙山其实是一个山脉,起自洛阳市北,沿黄河南岸绵延至郑州市北的广武山,长度100多公里。狭义的邙山仅指洛阳市以北的黄河与其支流洛河的分水岭。邙山海拔300米左右。邙山为黄土丘陵地,是洛阳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最高峰为翠云峰,在今市区正北。
话说唐三走了半刻,却不见山上半点火光,心下不禁嘀咕:莫非我走错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家呢?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身后卡擦一声轻微的声音,唐三知道是有人来了。他悄悄把身体藏在一棵树后,果然不久就看到两个人影走了过来。月光下只见都是约莫四十岁的男子,一个左眼带了个罩,一个右眼带了罩,十分醒目。
这两人一路走,却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差不多离唐三一里左右的地方,他们突然站住脚步说了句:“出来吧,朋友。”
唐三吃了一惊,心想自己已经全神隐蔽,竟然还能被他们发现。
他正要出去,却听到有人笑道:“嘿嘿,西川神目果然名不虚传,不仅眼睛厉害,耳朵也不差。”
说完,从树上跳下了四个人,分立那西川神目的四个角。
唐三想道:原来这群人早就藏在这里了,难怪我没有发现,那他们肯定也看到我了。想来他们是在等那两个人,所以不曾理我。
那西川神目中的右眼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是不死不休啊,都跟了我兄弟两人多久了,还不死心?”
“彭老二,我们不过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们将那人行踪说出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唐三顺着声音看去,知道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在说话。
那彭老二说道:“我大哥早就跟你们说过,并不知道那人的下落,否则又怎敢得罪刘总管呢?”
那高瘦汉子说道:“你彭家在西川家大业大我们是知道的,所以一路以来也不想太过逼进。但是你等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再让你们上得邙山来,去见那钟老头,只怕后患无穷啊。”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彭老大突然开口道:“哼,少在那里放屁。一路上你杀了我五名弟子,还在这里说什么两全其美?回去告诉刘太监,有本事就到邙山来吧。”
那高瘦汉子干笑两声,道:“彭老大,我段野木可是曾多番提醒过各位的,只是你们一味推脱,我等才不得不杀鸡儆猴。若不是念在你我师门有故,我早就在路上把你拿下了。”
彭老大呸了一身,说道:“段野木,当年你师父偷取我门秘籍,你才有今日的武学,现在就来向我耀武扬威了?哼,这笔账等回到西川我定要回报。”
段野木冷笑一声,道:“嘿嘿,想回到西川,只怕难咯。”
他说完转头向另外三名同伴说道:“前面不远就是邙山派的守地了,我们就在这里解决他们吧,免得再惹麻烦。”
唐三之间那三人同时点头,接着一声轻啸,身子像巨鹰一般飞了起来,直扑向彭氏兄弟。
那三人分别从上中下攻向对方,各有奇招,身形诡异至极。
但那彭氏兄弟也不示弱,两人双背紧靠,双手在身前不住挥舞,恍若千手观音,让让眼花缭乱。唐三此前也见过不少人的拳法,但要说到快,都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
一时双方来回攻守,只把附近的沙草打得四处乱飞。双方的拳法招式都很凌厉,唐三虽在几丈远之外,还是听得阵阵风声。
那站在一旁的段野木见久久拿不下对方,他早知唐三藏在一边,而此处离邙山派的守地不远。既要顾及唐三的身份,又要担心惊动邙山派。
所以他低喝一声,纵身也向彭氏兄弟而去。
那彭氏兄弟的武功本就与段野木不相上下,但此时被四人围攻,很快就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唐三看着双方争斗,知道彭氏兄弟即将落败。但他既不知对方身份,也不敢随便与人动武,所以只看着却不动。
很快,听得啊啊两声低吼,彭氏兄弟均已受伤被打倒。
段野木迅速点住二人穴道,低声对三个伙伴说了几句话。那三人点了点头,抱着彭氏兄弟飞身往山下而去了。
唐三此时不由紧张起来,因为段野木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就在此时,又听到有人叫道:“前面的好汉是谁?”
唐三放眼看去,原来是段野木的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几个人。。
段野木似乎也吃了一惊,他知道对方武功不低,且此时多有各派高手在邙山,所以他更不敢逗留。
只见他嘿一声,头也不回,双手已放出一把暗器,直飞向身后的人去。
那暗器飞到一半突然爆炸开来,火光中夹杂着一阵青烟。唐三虽然离得远,但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众人惊叫声中,段野木又是嘿嘿一笑,身影再不停留,直往山下去了。
唐三听到有人不住地叫骂,有两个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往山下追了去,于是更加不敢轻动。
只听得一人说道:“这不是西川段家的死花粉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二师兄说的是,听说当年段家已经死绝了,没想到那害人的暗器还留着。”
“哎,管他段家长家,反正我不信他们敢跑到邙山来撒野。”
只一会,方才去追段野木的那两个人也回来了。一个人说道:“走掉了,看样子下面还有接应的人。”
又一人说道:“算了,咱们赶紧上去不吧,都快天黑了,一会钟老头要怪罪我们华山派了。”
一把稍老的声音说道:“三师弟说的不错,我们走吧,也不知道师父到了没有?”
众人听到这人说话,一时都应了句:“是,大师兄。”
唐三循声看去,见是一个瘦小的人,但黑暗中却看不清脸庞,只估计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他正想探头出去看个清楚,忽觉后脑一痛,就此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