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河背着星野和寒月一起往星野家走。
柳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脸色却很不好,还不停地抱怨,“该死的小野存心想饿死我啊,到现在还不回来!”
“咕噜噜~”一阵打鼓声从柳濑的肚子里传出来。
“好啦,老祖宗,别叫啦,我知道你饿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那个小祖宗到现在还不回来!”柳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像哄孩子似的说道。
突然,门铃响了,柳濑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跑去开门,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星野怎么了,怎么昏过去了?”开门后见到寒月,又见到星野趴在一个陌生少年的背上,焦急紧张地问道,都忘了自己肚子饿的事了。
“放学的时候,星野突然感到心口很痛,我不放心他就陪他一起回来,但在路上他就突然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寒月没有将结界之事说出来,怕柳濑接受不了。
“谢谢你啊,寒月,还有你是?”柳濑一边让寒月和络河进屋一边问道。
“我叫络河,是殿,啊不,是寒月的朋友。”络河将星野轻放在沙发上。
“现在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星野这有我照顾,一会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
“也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星野。”寒月不便久留便和络河离开了。
柳濑抱起昏迷中的星野去了医院,但医生检查下来却说星野一切正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他昏迷不醒,见医生也束手无策,柳濑只好带星野回了家。
星野像熟睡的孩子一样躺在床上,柳濑的手***过星野的头发,神情忧伤,“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怎么会突然昏倒了呢?”
第二天清晨,太合和尚离回到了寒月的住处。
“恶灵清除的怎么样了?”寒月沉声问道,心里还在担心着星野。
“城市里的恶灵已经清除尽了,但恶灵的源头在这城市的西北边,现在是白天,恶灵不会出没,等到了晚上,我再和尚离一起去清除。”太合禀报道。
“西北边?”络河突然想到了什么。
“络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寒月看向络河问道。
“不是,只是昨天和殿下一起去找星野的时候,看到靖祎站在窗边,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就走过去看,结果发现西北边真的有异样,而且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过来,原来是那些恶灵。”络河解释道。
“靖祎?”寒月惊讶道。
“对了,昨晚我们在清除恶灵的时候,发现另外一个小巷中有恶灵被击退的痕迹,而且那里还残留了一些灵气。”尚离突然补充道。
“是哪里的小巷?”寒月紧张的问道,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是和发现你们的那个巷子反方向的一个,离得不远,隔了大概两三个路口。”尚离回忆道。
“殿下,会不会是靖祎和杏,他们昨天不是和我们反方向走的吗?”络河担忧地问道。
“那个巷子中残有灵气,但是他们不是这边的人吗,怎么会有能力击退恶灵呢?”尚离疑惑道。
“难道你们口中的靖祎就是清玄?”太合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怔住,尤其是寒月,神情冷凝,目光涣散。靖祎,你真的是清玄吗?真的吗?
“可是,既然靖祎就是清玄,那他为什么不认殿下呢?”络河不解的问。
“这只有去问他本人了。”寒月凝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还只是我们的推测。”尚离一向想事周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房间内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空气变得凝固生硬起来。
圣瑞高中校长办公室。
尼特罗站在窗前,犀利的双眸看向窗外,“看来是时候了,沉睡的狮子就要觉醒了……”
“咚咚咚”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请进。”尼特罗背对着门说道,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来人开门进来,正是靖祎。
“你是为了昨晚发生的事来找我的吧。”尼特罗已经知道恶灵的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恶灵?”靖祎的脸色很苍白。
“结界之门打开了……”简短的回答,但听到这7个字后,靖祎神色震惊,瞳孔缩紧,脸色越加的苍白,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怎么会……”
“谁也无法阻挡命运之轮的转动……”尼特罗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靖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相信尼特罗的话。
“蓝洛的劫数很快就要到了……”尼特罗转过身,犀利的双目看向靖祎,语气坚定而冷静。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靖祎怒吼道。
“蓝洛有蓝洛的命运,剩下的就要交给你和寒月,还有他……”最后三个字被尼特罗咽在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什么都要我来背负,背负寒月的命运,现在还要背负整个蓝洛的命运,我做不到,我只会将寒月、蓝洛和大家带向毁灭!”寒月低着头,无力地说道。
“因为你是清玄。”尼特罗沉声而坚定地说道。
“我不是,不是!”靖祎大声吼道,然后甩门跑掉了。
靖祎一路跑到学校西侧的树林,一头栽向一棵树,然后慢慢地跪了下去,双手撑住树,头抵在双臂之间,整个人显得很无力,嘴里喃喃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月……靖祎制造的结界已经完全破了,但由于靖祎的灵力损耗过多,他与寒月之间的羁绊已经很微弱了,而且靖祎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很虚弱,身心交瘁。
就在靖祎思想涣散的时候,从靖祎身后的地上腾升起一股黑雾,慢慢侵入靖祎的身体,下一秒,靖祎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树边。
寒月站在B班教室门口往里张望,既没有看到靖祎也没有看到星野,心里不禁担忧起来,看来星野还没有醒过来。
“寒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寒月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看到希望的微笑。
“杏,你哥今天没来吗?”
“他在医务室。”声音中透着忧虑。
“靖祎怎么了?”寒月紧张地问道,神色担忧。
“我也不太清楚,是学长在树林里看到哥昏倒在那,就将哥送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只说哥现在很虚弱,但是没有大碍,只是可能一时还醒不过来。老师建议我先带哥回家休息,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现在来帮哥收拾书包。”杏简短地说道。
靖祎也昏迷了,怎么会?寒月的心里又多了个疑惑。
“杏,星野也没来学校,我先去星野家看一下,然后再去你家看靖祎。”
“恩,好的。”
太合很在意靖祎的事,便与寒月一起来了学校。在寒月去教室的时候,太合在学校里查探了一番,当他路过树林时停下了脚步,眉宇开始皱了起来。
“这里有瘴气出现过,而且还有微弱的灵气,是清玄曾经来过这吗?”太合在心里想道。
寒月若有所思地走出学校,太合已经等在门口了。
“太合,我还要再去一个地方。”寒月很担心星野的状况。
柳濑在星野的床边守了一夜,但是早上醒来看到的还是星野熟睡的脸庞,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门铃声,柳濑去浴室洗了把脸就下楼开门。
“寒月,你来了,进来吧。”柳濑侧身让寒月进屋,目光在太合的身上停留了一会。
“哦,这位是我的另一个朋友,叫太合。”寒月简单介绍道,然后又急着问,“星野怎么样,醒了吗?”
柳濑无力地摇了摇头。
“今天去学校,听杏说,靖祎也昏迷了,怎么会两个人都陷入了昏迷呢?”寒月一脸疑虑。
“靖祎也昏迷了?”柳濑惊讶道。
“恩,被学长在树林里发现的,当时靖祎已经昏迷了。”
太合听后脸色陡变,靖祎真的是清玄,但为什么殿下会毫无察觉?
“怎么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柳濑忧虑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可以去看看星野吗?”寒月转移了话题。
“当然可以!”
柳濑领着寒月与太合来到二楼星野的房间。星野仍然沉睡着,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而且头发的颜色似乎变得更红了,红得刺眼。太合一走进星野的房间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充斥着整个房间,是眼前这个少年释放出来的吗?看来他体内的力量即将冲破他身上的结界。
“寒月,你们是不是知道星野为什么会昏倒?”柳濑突然问道,他注意到了太合神情的变化。
“这……”寒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殿下,让我来说吧。”太合知道寒月的顾虑。
“太合……”寒月还是有些担心。
“寒月,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柳濑厉声问道。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星野为什么会昏迷,只是……只是……”寒月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柳濑急忙问道。
“只是星野的体内有一个结界。”太合帮寒月把话说了出来。
“结界?是这个使星野昏迷的吗?”柳濑比寒月想象中的要镇静。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你都不会奇怪为什么星野身上会有结界,而结界又是什么,你难道没有怀疑吗?”寒月见柳濑没有慌乱,自己倒是有些吃惊。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絮,也就是星野的妈妈,带我去过一个很美的地方。”柳濑说出了一直以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哪里?”太合神色凝重,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地方。
“蓝洛!”
“你去过蓝洛?”寒月惊讶道。
“絮回蓝洛有事情,带着我一起,我在蓝洛住了四天。”
“这么说星野的妈妈是蓝洛的人?”太合问道。
“絮的母亲是蓝洛的人,但絮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是这边的人,我想絮应该是蓝洛和这边的混血。絮曾经告诉我说他将来生的小孩会关乎蓝洛的命运,因此絮的母亲就在絮的身上施了结界,而等絮的孩子出生后结界就会转移到那个孩子身上。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星野会左右蓝洛的命运?!”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寒月的预想了。
“蓝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濑有不好的感觉,寒月将蓝洛发生的事和恶灵一事告诉了柳濑。
“你们都没办法让星野苏醒吗?”
寒月与太合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杏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寒月和太合的面前,“哥……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靖祎他醒了吗?”寒月又惊又喜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去了厨房一趟,回去时哥就不见了,我在家附近找了但没有找到。”
“在这之前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寒月冷静下来,问道。
“不寻常的事倒没有,只是哥在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月’。”
刹那间,寒月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太合见寒月不说话便开口问道:“很冒昧地问一下,你和靖祎是亲兄妹吗?”
杏的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忧伤,缓缓说道:“哥是6岁的时候来到我家的,当时他倒在门口被爸爸救回来,然后就在我家住下了。哥很少说话,总是安静地一个人,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虽然他没有说,但我感觉得到他心里藏了很多事,承受着很多痛苦。自从他与星野还有寒月你认识以后,就变得更冷漠了,而且更痛苦更不快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们是不是认识哥,是哥以前的朋友?”杏定睛看向太合,“你们救救他,我不想看到哥永远生活在痛苦中,被痛苦折磨!”
清玄,真的是你吗?寒月在心中问道。
“我们的确在找一个少年,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你哥。”虽然太合已经能够确定靖祎就是清玄,但是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必须找到靖祎当面问清楚才行,如果靖祎真是清玄,那他昏倒,寒月也会受到影响,可是现在寒月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靖祎。”柳濑开口道。
“没错,寒月,等找到靖祎你当面问清楚。”太合按住寒月的肩膀,给了寒月鼓励。
“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不说清楚就消失。”寒月恢复平静后说道。
“杏,你留在这里照看小野,我们去找靖祎。”柳濑对杏说道。
“星野怎么了?”杏紧张地问道。
“小野也昏迷着,总之一言难尽,小野就拜托你了。”
柳濑他们在街上到处寻找,太合试图通过灵气来寻找,但一无所获。
“我们这样找简直是大海捞针,不是办法啊!”柳濑突然停下说道。
“寒月,你与清玄的羁绊是不是已经消失了?”太合突然问寒月。
“为什么这么问,羁绊不是永远的吗,只要双方都还活着,就不会消失的啊!”寒月有些激动地说道。
“羁绊是由灵力形成的,如果一方的灵力消失那羁绊也会随之消失。”
“是清玄用结界压制住了羁绊,不是羁绊消失了,不是的!”寒月变得更加激动了。
“寒月,你应该很清楚,要压制住羁绊要耗费很大的灵力,甚至会威胁到生命。”太合冷静地说道。
寒月没有再反驳,脸上渐渐浮上了一层忧伤,他比谁都清楚靖祎现在的处境。
“我说,靖祎会不会是回到蓝洛了?”柳濑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说道。
“如果有人启动了通往蓝洛的大门,我和寒月都会有所察觉的。”太合否定了柳濑的猜测。
“会不会是有人带走了还在昏迷中的靖祎。”柳濑的话一说出口,其余两人都楞住了,谁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紧紧地闭合着,透不过一丝光亮,一个少年躺在床上,脸上是痛苦挣扎的神情,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他正是失踪的靖祎,意识仍旧模糊,似乎在做着一个冗长而痛苦的梦魇,无法醒来。
一个小男孩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两个侍女站在红木床边伺候着,不停地用毛巾替小男孩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好端端的,怎么会两个人都突然病倒了呢?”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侍女说道。另一个侍女将毛巾递给她,然后坐在床沿上,用手***过小男孩的脸庞。
“青羽,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够过问和知道的,我们只要照顾好清玄就行了。”说话的侍女叫月昙,与青羽一起负责清玄的生活起居,青羽是两年前才来到这的,照顾清玄也才一年多,而月昙是跟着清玄一起入宫的,与清玄一起住在偏殿。
正殿是真王的住所,而其他王室的人则住在偏殿,清玄便住在寒月的璁玥殿里,寒月此刻也正卧病在床,由他的侍女红叶和玉影照顾着。
“月昙姐就是爱教训人,我也是担心清玄殿下啊!”青羽一边在清水中揉搓着毛巾一边反驳道。
“清玄的身上背负着蓝洛未来的命运,但他现在还那么小,怎么承受的了那么重的责任。”月昙心疼地看着昏睡中的清玄。
“月昙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青羽将洗过的毛巾又递给月昙,月昙接过毛巾,温柔地帮清玄擦拭着脸颊。
“忘了我刚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月昙转过脸狠狠看了青羽一眼,青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要多问,只要照顾好清玄。”青羽说完做了个鬼脸。
“知道还不快去厨房将药汤端来。”月昙无奈地命令道。
“是,是。”青羽说完便转身跑了。
“不知道寒月殿下那怎么样了?”月昙担心道,随后将毛巾放入盆中然后端着盆走出了房间,临走时对着站在房门两侧的婢女说了句,“好好守着,不许离开!”
床上的小男孩的脸色越来越差,谁,是谁在那里?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着,脸上渐渐流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周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清玄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并对着周围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里是你的心里啊。”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心里……”清玄停止了脚步,向四周张望,但所见之处都只是无尽的黑暗,“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黑?”
“因为清玄的心里本来就只有黑暗啊!”声音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心里?”清玄朝着黑暗的上空问道。
“我就是你心里的黑暗啊,或者说我就是你。”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月,月呢?”清玄突然想到月,激动地大声喊道。
“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寒月的男孩了,你是属于黑暗,属于这里的。”声音凌厉地说道。
“你胡说!”清玄情绪激动地大喊道。
“你是黑暗之子,身体里流淌的是邪恶之血,你根本就不配做寒月的灵能力者,跟你在一起,只会不断消耗寒月的精气,最后连性命也会……”
“你骗人,不是这样的!”清玄打断了那个声音。
“是吗,你的发色和其他的灵能力者不一样,从小就被别人排挤,你觉得你有资格做寒月的灵能力者吗?”声音反问道。
“不是这样的!”清玄抱着脑袋无力地喊道。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样的呢?”声音嘲讽道。
“我……我是灵能力者,是月的羁绊……”清玄的声音在颤抖。
“羁绊,多好听的一个词啊!”声音突然冷笑起来,冰冷的笑声让清玄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你在笑什么?”清玄小心紧张地问。
“你不觉得这个词很滑稽吗?”虽然声音在笑,但是清玄分明感受到了浓厚的怒火和怨恨,便吓得不敢再说话。
“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只想从这里出去,回到月的身边,要是我不见了,月会很着急的。”清玄用乞求的口吻说道。
“你没有听懂我刚说的话吗,你再也见不到寒月了,而且他也不会因为你不见而着急的,如今的他应该自求多福才是。”声音无情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清玄抬头看着一片漆黑慌张地问道,不安害怕和恐惧在心中蔓延。
“我刚说过了,寒月跟你在一起会不断消耗精气,最后丢掉性命。”冰冷残酷的话语像一道寒气穿进清玄的身体,令清玄僵硬在原地。
“你是说……我会害月死掉……”清玄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
“没错,如果你再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他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他正卧病在床,就是最好的证据。”声音说出的话如一柄柄的利剑刺进清玄的心里,绞痛清玄的心。
“月生病了?这不可能!月怎么可能会生病……怎么会……”清玄的惊呼声随着心底的不安而转为低吟,终至再也发不出声。
“不相信?你自己看!”话音刚落,清玄的眼前就显现出一个白色光圈,光圈中渐渐显现出影像,是寒月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苍白的犹如被雨水打落的花瓣,一点血色都没有,旁边是玉影在侍候着。
“月怎么会?”随着清玄的惊呼,影像消失了。
“正如我所说的,寒月正在走向死亡。”冰冷无情的声音不断折磨撕裂着清玄的心。
“不要,不要,我不要月死,不要!”清玄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
“只要你离开寒月,离开蓝洛,寒月就不会死。”如诅咒一般的声音包围着清玄。
“离开月……”无力地重复道。
“没错,离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与他见面!”
“我是月的羁绊,我走了谁来保护月?”清玄无力地挣扎。
“只有离开寒月才是真正地保护寒月!”声音坚定地说道,“寒月的生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躺在床上的清玄突然醒了过来,此时正是深夜,月昙和青羽已经回房休息了,只有两个婢女还守在门外。刚才的梦境让清玄头痛无比,他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
“这是……我的房间,月……”清玄匆忙地下了床,从窗户离开了房间,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又从窗户进到了寒月的房间,看到寒月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心里顿时如刀割般疼痛。
“月真的病了,那个声音说的都是真的……”清玄慢慢地走近寒月,一张没有血色惨白的的脸刺痛着清玄全身,清玄突然扑在寒月的身上失声哽咽起来。
“月,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原谅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没有我你才会好起来……”清玄从寒月的身上起来,看着昏睡中的寒月,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永别了,月!”
清玄趁着深夜离开了璁玥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直走到了城镇东边的树林里,用虚弱的身体勉强打开了通道,整个人踉跄地跌了进去。通道的出口就是夏之家,清玄从通道中掉下来,昏倒在夏之家门口。
清晨的阳光洒在清玄身上,意识已经渐渐清醒,但疲惫沉重的身子还是无法动弹,眼睛也沉得睁不开,有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接着一声喊叫传入清玄的耳中,“老公,快来啊,有个小男孩昏倒在我们家门口了!”只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慢慢地又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后了,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气,什么都是陌生的。
突然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她看到清玄醒了关心地问道:“你醒了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清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等一下哦,我去端点吃的给你。”少妇温柔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清玄努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要下床时被开门进来的人阻止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就在床上躺着吧。”说话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他将清玄扶回了床上,将枕头竖起让清玄靠着。
“你家住在哪里?我去通知你的父母来接你啊。”男子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清玄低下头,神情忧伤。
“那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昏倒在我们家门口呢?”男子正是这家的一家之主,夏之隆延。
“我……我没有名字,因为几天没有进食,就饿晕在你家门口了,实在很抱歉。”清玄随口编了个理由。
“真可怜啊!”在夏之隆延说话前,一声惊呼插入,是夏之隆延的妻子浅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站在门口,“你还这么小,怎么可以几天不吃饭呢,快,把这碗粥喝了!”浅香大发母爱地说道。
“谢谢。”清玄接过粥还不忘礼貌地道谢。
“那你接下去准备去哪里呢?”夏之隆延问道。
清玄拿起匙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又缓缓放下,轻声回答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夏之隆延与浅香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会意地走到阳台上,留下清玄自己在那默默地喝粥。
“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浅香朝房间里瞧了一眼。
“这我也知道,可是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不太好吧。”夏之隆延有所顾虑地说道。
“他那么有礼貌不会是坏孩子的,而且小杏不是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吗。”浅香似乎很喜欢清玄。
“我也没说他是坏孩子啊,可是你不觉得他说起话来很老练,不像一个小孩吗?”
“他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当然比同龄的小孩成熟多啦,你到底要不要收留他!?”浅香开始恶狠狠地盯着夏之隆延。
“好啦,好啦,我也没说不收留他啊!”夏之隆延投降了。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清玄已经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静静地靠坐在那里发呆。
“咳咳”夏之隆延清了清嗓子。
清玄回过神来,看着他们说道:“给你们带来了不便真的很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说完,清玄就扯开被子要下床。
“不是的,孩子!”夏之隆延上前阻止了清玄,清玄震惊地看着他,“你可以安心地在这个家住下来,住多久都没问题,你可以把我和浅香当作自己的父母。”
清玄抬头看了眼浅香,看到的是像向日葵一样温暖美丽的笑容。清玄的心被感动了,像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对了,我叫夏之隆延,以后,你就叫夏之靖祎。”
“夏之靖祎……”清玄重复着这个陌生却即将熟悉的名字。
“对啊,这个名字是给我们的儿子取的,但我们生了个女儿,她很可爱哦,叫小杏,以后就是你的妹妹啦!”浅香摸着清玄的头温柔地说道。
“谢谢你们愿意让我留下来。”清玄感激地说道。
月,还有以前的我,永别了……
星野的房间里,杏坐在星野的床边,双手抓着星野的手,一脸无助地说道:“星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和哥哥都昏迷了……”
寒月、太合和柳濑还在大街上寻找着,但大家的脸上都挂上了倦容。
“这样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而且如果靖祎真的是被人带走的话就更无从找起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然后再想办法。”柳濑抬头看了看苍白无云的天空,然后又看向前方,“走吧。”
三个人一无所获的回到了柳濑家,杏听到楼下客厅里有动静就急忙跑了下去。
“怎么样,找到哥了吗?”杏见只有柳濑他们,而且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便失望地垂下了头。
四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谁也不出声。楼上,星野也静静地躺着,头发的颜色越来越红,如血般鲜艳。屋外,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天幕已经变成了深沉的宝石蓝。
“我去煮点吃的,大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杏突然开口,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杏,你也出来一天了,早些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要让你爸妈担心你。”柳濑抓住杏的手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家了,说不定哥也已经回去了。”杏自我安慰道。
“杏,让太合送你回去吧。”寒月站起来说道。
“嗯,谢谢。”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太合跟在杏的身后离开了。
“柳濑,我上楼去看看星野。”寒月的声音听着有些无力。
“嗯,那我去厨房弄些吃的。”柳濑说到厨房时脸上闪过一丝哀伤。
寒月轻轻打开房门,与早上进来时没有两样,看着犹如婴儿熟睡般的星野,寒月的心一下子冰冷了,说不出的悲伤涌在心口,很闷很沉,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嘴里轻轻哽咽着,“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星野和靖祎,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寒月的肩上,寒月转头,轻唤道:“柳濑。”
“星野和靖祎都很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他们,他们不会离弃你的,我看得出星野很重视你们这群朋友。”
“星野会醒来的吧……”寒月看向星野,神情忧伤。
“一定会的,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柳濑坚定地说道。
晚上,寒月与太合回到住处,络河和尚离已经前去西北边的树林清除恶灵。
“殿下,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太合看着寒月疲惫的背影说道。
“我睡不着。”
“我知道殿下担心清玄还有星野……”
“靖祎真的就是清玄吗?”寒月打断了太合的话。
“殿下,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清玄明明是你的羁绊,为什么和他离得这么近,你都没有感觉到。羁绊的确可以通过设置结界来隐藏,但如果清玄离你很近,羁绊会自动冲破结界的。”太合神色平静地问道,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忧虑。
“太合,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怀疑,我的灵力是不是消失了……不然怎么会察觉不出靖祎就是清玄?”寒月转过身,眼里充满了苦涩。
“灵力……消失了……”太合震惊道,“殿下的灵力怎么可能消失?”
寒月没有再说话,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可是殿下,我明明感觉到在你身上有灵力存在。”太合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寒月惊诧道,“如果我还有灵力为什么感觉不到星野房间里的异状,我看到你进到星野房间后脸上有微妙的变化,你应该有所察觉吧。”
太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忽然太合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开口对寒月说:“殿下,把你的手给我。”
寒月没有问只是乖乖地伸出了手,太合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寒月的手上,掌心相对,两手之间发出微弱的白光,不一会儿,白光消失了,太合便将手移开。
“怎么了?”寒月放下手问道。
“和星野一样,殿下的身上也有一个结界,正是这个结界封印了你的灵力。”太合神色镇静地说道。
寒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像一团凌乱的线球,找不到线头。
“我们要尽快回蓝洛,带着星野一起,有太多的谜团要解开,而答案就在蓝洛!”太合的眼里闪烁着谜样的光芒,脑海里又闪过在星野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那个男的他曾经在哪里见过。
黑暗彻底笼罩了这座城市,没有月的夜,如死一般沉寂。星野的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或明或暗,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