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斋,方落雁鞋子还没有穿利索就慌慌忙忙的接了出去,老远就朝毋宝箱裂开了笑脸讨好的叫道:“宝箱,什么风儿吹你过来了,昨天的酒喝的太多了吧?”
毋宝箱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当然喝的太多了,酒好,人又好,还有人亲自接送,东西都送人了,怎么不是喝的多了呢,是不是?”
方落雁听她笑的有些不对,不由连忙小声的问身后的小碧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小碧也看毋宝箱的样子有些奇怪,想了想不由也轻声的在方落雁身后道:“你昨天跟大小姐喝的酩酊大醉,末了还是她雇佣马车把你亲自送回来的,她大概是为了这个而生气吧?”
方落雁不由一愣:“昨天我跟毋宝瑶喝过酒,还喝的酩酊大醉,还是她把我送回来的?有这事儿吗?”
“怎么,才刚刚喝过人家的酒,这么快就不认账了啊?”毋宝箱依旧笑盈盈的道,但方落雁却明明看见她眸子笑意后面还有锋利的寒光在闪烁,不由连忙道:“啊,呵呵,真的吗?我昨天真的又跟人喝酒了吗?就是真的有,也没什么了,不过就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喝了一点儿而已,没有什么了!”
“朋友?什么时候我大姐也成了你的朋友了?你不但陪她喝了半天的酒,把二姐托给你的事情全忘了,还把那件东西也给她了,这还能仅仅算是朋友吗?”毋宝箱醋意十足的笑道。
“那件东西?什么啊,我送什么东西给她了?”方落雁一时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来,不由糊涂的道。
“你还装糊涂,那串铃铛呢?我跟你要了好几次,现在到哪里去了?”毋宝箱使劲儿的压住火气,依旧笑嘻嘻的道,但胸口一起一伏,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肺里都是冲天的火气,一下子就会迸发出来。
“啊……啊,我的铃铛哪里去了?”方落雁这才惊觉,忍不住惊叫起来。
“你还来问我?不是你跟她喝了半天的酒,那铃铛就到她手上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还跟她做过什么?说!凭什么就把那串铃铛给了她,今天早上她还特地拿出来给我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毋宝箱的火儿终于发出来了。
“啊?宝箱,宝箱,这是个误会,这是个误会,首先,第一,我没有跟她做过任何的事情;第二,那半串铃铛我根本就没有给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她手上去的,我只知道昨天我喝的太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方落雁也慌了,连忙道。
“什么,你跟她喝了那么久的酒,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做?鬼才相信!你们要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她会喝的酩酊大醉也要先把你亲自送回来,你还把那串铃铛送给她,打死我也不信一定!一定是你们私下约定好了,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人把那串铃铛拿出来给我看的时候,那嚣张的样子!呜呜,你要是嫌我不好,也不用这样嘛,干脆就直说好了,干嘛这样背着我,不让我知道,就直接来明的嘛,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让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不许你们来往……”毋宝箱说着,突然眼圈儿一红,眼泪便劈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哎,哎,宝箱,宝箱,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冤枉,冤枉,这件事我真的是冤枉啊,那串铃铛真的不是我给她的,你要相信我,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哭坏了眼睛就不好了……”毋宝箱一落泪,方落雁不由立刻就吓坏了,连忙跑过来给毋宝箱擦泪。
毋宝箱却又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开,将身子扭到另一边去哭。
方落雁更慌,连忙跟过去赔不是,但毋宝箱又把头扭到另一边,方落雁不死心,连忙紧紧的拉住了毋宝箱的衣角儿,毋宝箱甩了两甩没有甩开,也就只有由他,却是依旧哭。
眼见两个人闹着,小碧看的一脸的愕然,菁儿却在后面偷偷的笑,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清脆的从后面传来,笑道:“吆,你们小两口儿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就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还叫我们睡不睡?到底是想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也笑道:“箱丫头,我们家落雁怎么欺负你了,不要紧,我帮你做主!”
两人一听,连忙分开,方落雁不由惊叫道:“娘,你怎么来了?”
毋宝箱也不由满-面-潮-红的叫道:“婶娘,你怎么来了?”
“大清早的你们这里就吵的天翻地覆,又是吵又是叫的,我只有过来看看了,谁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娘也来了!”方倚璧一幅“不****事”的样子朝着方落雁笑道,笑的好贼。
方落雁气的牙根儿都痒,却突然看见毋宝箱已经躺在方夫人怀里楚楚可怜的道:“婶娘,他欺负我,你可要替我做主!”
“行,你是我们方家的媳妇,我当然要替你做主!”方夫人搂着毋宝箱高兴的道。
“他已经说不跟我好了,昨天还跟人家喝了半天的酒,喝的什么都不知道,让人家给送给来!”听到方夫人说自己是方家的媳妇,毋宝箱却脸皮厚的要命,一点儿也没有“反应”的道。
“啊?有这等事?这可怎么行,雁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跟我们都说了,只会跟箱丫头一个人好,又怎么能去跟别人喝酒呢?你该向箱丫头道歉!”昨天毋宝瑶送方落雁回来的时候,就是方夫人接的,方夫人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毋宝箱是吃醋了,却也不点破,只是好笑的看着方落雁道。
“还有,他还把你给他的那半串铃铛,就是你跟我说的你陪嫁过来的那串也送给别人了!”毋宝箱继续“告状”的道。
“啊?”方夫人这才真正大吃了一惊,这才明白毋宝箱的醋劲儿今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大了,心中却不由更是高兴,因为这样才更可以看出毋宝箱到底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样,相比之下那串铃铛倒显的不那么重要了,方夫人便掉头向方落雁笑道:“雁儿,你是怎么回事,我给你那串铃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来着?不是告诉过你只有你未来的妻子过门儿的时候才能带上的吗?你怎么能现在就擅自送给别人呢?是不是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啊,你还要狡辩?我不听你解释,反正在后天之前我就要你得把那串铃铛要回来,我要提前给箱丫头带上,那串铃铛在箱丫头那里比在你那里安全多了,免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要喝的糊里糊涂把它给送出去。啊?我不听你解释,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后天不见你把东西要回来,这个家门你就不要再进来,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走,箱丫头,咱们娘俩儿也好几天都没见面了,到婶娘屋里聊聊去!”说着方夫人拥着“倍受委屈”的毋宝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方夫人与毋宝箱的背影,方倚璧在路过方落雁的身边时,只笑笑的递过一句话:“哥,我看你以后还真要小心了,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学会了向娘告状,你以后没机会反手了!”
方落雁的鼻子立刻就歪了,但当今的要务之急便是首先要回那串铃铛,而要要回铃铛,就必须要跟毋宝瑶会面,一想到毋宝瑶那火辣辣的一看见自己就大放光芒恨不得立即就把自己吃了的样子,方落雁就不由立即打了个寒噤“天,我昨天干嘛要跟她去喝酒?”方落雁愤愤的道,但他却忘了,那天他不去行吗?
却说方落雁无精打采的出了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见前面街上南玉屏正骑着马走来,旁边还有一个人,正是王雨知,只是老远看起来本来身材差不多的王雨知竟比南玉屏似矮了半个头,说不出的不协调,方落雁不由大是奇怪,再仔细一看,却是王雨知坐下的那匹马比南玉屏的那一匹整整矮了一个头,难怪会有如此现象,咦,等等,王雨知骑的那匹马怎么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方落雁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几个人渐渐的近了,南玉屏也看见了方落雁,老远就叫道:“二弟!”
“大哥!”方落雁也高兴的道,却突然认出了王雨知的那匹马正是石润霞的那匹紫云驹,不由奇道:“咦,张兄,这不是石姑娘的马嘛,怎么会在你这里?”
一听这话,南玉屏不由看着王雨知哈哈大笑。
王雨知那张原本已经拉长的脸立即拉的更长,一脸的愤然,却又一脸的无奈。
“这是怎么一回事?”方落雁不由问道。
“这事儿你还是自己问他!”南玉屏看着王雨知暖昧的笑道。
王雨知立即恼火儿的道:“这事儿还用问我?都是我一不小心,上了你们的贼船!”
方落雁不由更是奇怪,笑道:“咦,王兄,你这话可真是奇怪,明明是你现在骑着霞儿的马,你怎么还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我卖乖?不错,这是那个疯丫头的马,可我的马呢?”王雨知立刻就火儿了。
“呃-”方落雁不由一愣,随即明白,不由哈哈大笑地道:“哈哈哈哈哈,你……你是说,霞儿把你的那匹马给强行换走了,是不是?”
“废话,要不我骑这匹马做什么?比南指挥整整矮了一个头,难看死了!”王雨知愤愤的道。
“可……可是,你的那匹大青花可是京城里有数的好马呀,你就真舍的跟她换?”方落雁自也知道石润霞的个性,不由看着王雨知幸灾乐祸的笑道。王雨知晕倒:“我舍的?我舍不得又有什么办法?马又不在我这里,她又不跟你商量,你这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她那里已经将这匹马送来了,你说是换还是不换?”
“果然是霞儿惯用的手段!”方落雁不由深有同感地道,却又笑道:“咦,你的那匹大青花好端端的怎么跑到她那里去了?”
“呃……这个……这个……”王雨知不由又语塞,明明是昨天自己担心石润霞的身体自己将大青花送给她骑的,现在又怎么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呢,王雨知一时反倒气不出来,脸上也红了。
南玉屏在旁边看着他笑,正想再趁着这个机会再打趣他两句,突听前面街上哄的一声大乱,人群炸了窝一般向四边跑了开去。
“怎么回事?”王雨知不由问道,南玉屏和方落雁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