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雁不由笑道:“当然是庄梦之的了,你二妹叫我们拿到王枢密使府徐大学士府去推荐的啊!”
“庄梦之?哪个庄梦之?”毋宝瑶不由惊叫道。
“就是那个在街上写字的那个庄梦之了,怎么,你还不知道?”方落雁笑道。
“你们今天就是跟他去喝酒了?”毋宝瑶问道。
“是呀,那人喝酒真不顶用,才几杯就醉到了,不过他的文采还真是难得的好,难怪晴姑娘那么看重他,叫我们走完王大人府和徐大学士府后,还要到赵侍中,马侍郎他们那里去!”方落雁笑道。
“什么,宝晴真的不但自己帮,还叫你们也去帮那个书呆子?”毋宝瑶气道。
“呵呵,是啊,那小子住的还真是地方,要不是晴姑娘带路,我们还找不到他!”方落雁答非所问的道。
“可恶……”毋宝瑶正要发火儿,突然却又念头一转,转身向方落雁笑道:“他住哪里啊,怎么那么难找?”
方落雁不由含含糊糊的道:“他住的地方那么偏,我一时半时还真的想不起来,你还是去问小丫吧,反正她天天要给庄兄送饭的,那路她记得清楚……”方落雁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竟慢慢的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方落雁,方落雁,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醒!”毋宝瑶也喝得多了,等了良久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一回头,却发现方落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由大是好笑,一连推了他好几把,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奇怪的笑道:“咦,真的睡着了?”
簪儿不由问道:“那小姐,咱们怎么办?”
毋宝瑶想了一想,也摇摇晃晃的道:“咱们先送他回去,那个呆子的事明天再说!”
簪儿点点头,两个人过来扶起方落雁,却又看见他腕子上的铃铛,毋宝瑶脑筋一转,却又妖媚的一笑,便伸手来解他的铃铛,可方落雁十分的不配合,连解了两下都没用解下来,毋宝瑶急了,不由骂簪儿道:“簪儿,你干什么的,倒是来帮忙啊!”
簪儿连忙再靠近一些,使尽吃奶的力气用背顶起方落雁,又用双手狠狠的抱住方落雁的胳膊,毋宝瑶这才解了下来,两个人扶着方落雁望外走。
楼下,“什么,就这么一桌酒席居然要十五两银子?你当我们什么了?”毋宝瑶大叫道。
“是啊,咱们在知味楼吃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两一桌,你这里的饭菜还比的上知味楼?”簪儿也道。
“呵呵,姑娘这话可就错了,咱们这里的饭菜确实比不上知味楼,但是咱们这里的酒好啊,方才姑娘想必也尝过了,这酒是咱们独家秘方酿造的,不但色泽金黄带绿,纯净透明,香甜适中,柔和爽口,有淡淡的苦味而无强烈的刺激味,仅仅香料就加了竹叶、栀子、香山奈、公丁香等十余味,酒质醇厚,即使饮量稍过,也仅有醉也不头昏,知味楼哪里又我们这样的好酒?四两银子一坛虽说是贵了些,但现在就说是姑娘再想喝,也没有了,因为本楼也就只有那几坛了,你说这个价值不值啊?”掌柜的却略略有些奸诈的笑道。
毋宝瑶想了想,也知道他是有些存心敲诈,但想想那酒确实不错,而且价格也没搞的离谱,也就不在意的随便笑笑道:“簪儿,把钱给他,咱们走!”
“啊,给……给他?”簪儿却脸色不对,吞吞吐吐的道。
“怎么了?”毋宝瑶不由道。
“可……可咱们身上只带着七两银子啊!”簪儿小声的道。
毋宝瑶不由一愣,却随即笑道:“那咱们就先挂帐吧!”
“什么,挂帐?”那掌柜的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咱们中丞府的大小姐还会欠你银子吗?”簪儿不由火儿大,还没等毋宝瑶开腔已经怒气冲冲的大叫道。
“什么,你们是中丞府的人?”那那掌柜的不由大惊失色。
得得,大街上,一辆马车快步而行,簪儿坐在外面,毋宝瑶坐在车厢里面,方落雁竟一派无赖相的呼呼大睡在毋宝瑶的双膝上,毋宝瑶也不阻止,反倒像小孩子似的抱着他,生怕他被马车给摇晃醒了。
“那个老头儿,真是可恶,先前还很瞧不起咱们,可一听说咱们是中丞府的人,模样立刻就变了,不但不收咱们酒钱,而且还帮着咱们雇马车!”簪儿道。
“呵呵,现在的人就都是这样儿!”毋宝瑶却甩着帕子给方落雁扇着风道。
“那小姐,方公子现在怎么办呢?”簪儿又问道。
毋宝瑶却看着了落雁一眼不由呵呵笑道:“呵呵,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是我把他灌成这样子的,就让我再亲自把他送回家去,也好再跟老夫人拉拉关系吧,呵呵,呵呵!”毋宝瑶高兴的笑道。
方府门口,方倚璧还没有回来,方夫人带了两个丫环出来。
毋宝瑶立即就跑了过去,呵呵的笑道:“啊吆,老夫人,你只叫两个人出来就行了,你又何必一定也要出来呢?”
“唉,这孩子啊就会在外面惹事,我不出来看看怎么会放心?”老夫人叹道,又问道:“咦,他人呢?”
毋宝瑶连忙朝簪儿笑道:"簪儿,快把方公子扶下来!"毋宝瑶说着,为了表示对方落雁的亲近,还亲自伸手将方落雁小心的搀了下来,那娇媚的样子看的方夫人都心惊肉跳,连忙叫身边的两个丫头接了过来,还没有近身就闻到满身的酒气,方夫人不由眉头大皱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毋宝瑶醉歪歪的笑道:"咯咯,是啊,我先前也以为他很能喝呢,就要了三坛酒,谁想到才到了第二坛上他就不行了,剩下的那坛还是我替他喝掉的!"
方夫人早就听说她行事有些乖张,今日亲见,竟还不是一般的乖张,陪一个大男人去喝酒,还喝的如此的醉醺醺,心里不由很有些不舒服,但面子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陪笑道:"多谢大小姐把他送了回来,要是他自己啊,又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了,大小姐既然来了,就再进来坐坐吧?"
毋宝瑶自我感觉差不多了,便也歪歪扭扭的陪着笑道:"老夫人,那就不用了,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告诉方公子,我有空的时候还会来看他的!"
中丞府,毋宝晴和毋宝箱早已经沉沉睡去,毋宝瑶便在簪儿的扶持之下摇摇晃晃的下了车,直到下车之后,毋宝瑶才知道自己也是醉的多么的厉害,脚刚一落地,立即就是一个趔趄,旁边的簪儿竟然扶持不住,,哎吆一声尖叫,两个人一起狠狠地歪在地上。
这时,小雨正刚刚与顾沅分手回来,远远看见,连忙跑了过来将毋宝瑶扶了起来,毋宝瑶本来摔的就有些恼火,回头一看是小雨,更是火儿不朝一处打来,怒道:“小雨?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现在才回来?”
小雨一听毋宝瑶对自己的口气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的不满,不由一愣,心中便慌了,连忙胡乱的道:“我,我没有到哪里去,只是今天碰上方小姐的丫头小碧了,她恰巧有事请我帮忙,所以回来的迟了!”
小雨还没有说完,毋宝瑶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突然阴着脸对着小雨冷笑道:“呵呵,小碧,你们还真投缘吗,她有事找你帮忙,是不是请你去陪着她一起跟着方倚璧道庄梦之那里喝酒啊?”
小雨听了这话,不由一愣,随即明白,心中立即一凉到底,连忙惊叫道:“小姐!”
毋宝瑶却厌恶的道:“簪儿,咱们走!”说着,也不理小雨,与簪儿一起向门内走去,簪儿扶着毋宝瑶经过小雨的身边的时候,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冷笑。
中丞府,方安正拿着一只纯金的簪子兴冲冲的回来,刚到落雁斋门前,突听里面有人,仔细一听,却是方倚璧与小碧的声音。
就听小碧道:“怎么,小姐,公子还没有醒过来吗?”
“废话,他又喝了那么多的酒,要是现在能醒过来,那他就不是人,是神仙了!”方倚璧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方安一听,不由心道:“糟了,我今天只顾着去给小雨去打这支金簪了,却忘了公子还是喝了酒后一个人在外面的了,我真是该死!”想着,不由大是内疚,正想推门进去,却突然又听小碧笑道:“哎,小姐,你说也奇怪,小雨什么时候跟顾夐顾大人的儿子好上了的,咱们怎么不知道呢?”
方倚璧不由笑骂道:“咦,人家跟你是什么关系,人家有了心上人了还一定要告诉你?小碧,你是不是整天闲的没事就胡乱管起别人家的事来了?我看这几天真的是让你舒服的厉害,明天你就去把咱们楼前的那一片竹子都浇一遍,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多闲心!”
“顾沅?”方安听到这里,心中不由格登了一下,心一下子就沉到了低,迈出去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又收了回来。
就听小碧在里面连忙快笑道:“小姐,冤枉,我不是说那个,我只是笑她他们怎么和咱们公子想到一块儿去了,都盯上了那个后门:‘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好找我,就在中丞府后院的门上刻上三道横线,明日的午时我就会在河边的第三棵柳树那里等你!’这要是再让三姑娘知道了还不笑死,她家的后院儿成什么了?”
方倚璧听了也不由笑,笑过过后却又不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心事重重的叹道:“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顾沅的父亲顾夐是各出了名的老顽固,自视清高,重门视第,小雨与顾沅虽然是真心相爱,但小雨的出身那么低微,顾夐接受不接受她做顾家的媳妇还说不定呢。倘若他不接受,顾沅还好说,但以小雨那么内烈的性子,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小姐,你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小碧突听方倚璧的话有些趋凶,不由连忙打断,不悦的道。
“但以小雨那么内烈的性子,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难道是……”方安的心头也突然掠过一层不详的预感,手中的簪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