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毋昭裔正朝宫外走,突然方威迎了上来,叫道:“老中丞好!”
“呵呵呵,是方将军哪,昨日东门比马,令公子轰动全城啊!”毋昭裔不由笑道。
“咦,老中丞也知道了?”方威不由奇道。
“昨天宝晴都跟我说了,拒马钉封路,不踏线免跪,白白跑残了李继宏的一匹踏雪狮子骢哪!”毋昭裔也呵呵大笑道。
“老中丞,这旁边还有人哪!”方威不由连忙低着嗓子提醒道。
毋昭裔这才注意到自己高兴忘形了,不由也连忙压低声音道:“方将军,你今天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吗?”
方威也就直言不讳地道:“老中丞,下官可是您调进京城来的,昨日之事,您也知道到底是缘何而起,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您准备怎么办?”
“呃——”老中丞不由一愣,随即笑道:“方将军哪,你今天是来赖老夫来了,是不是?”
方威不由也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现在我们家落雁为了你家宝箱得罪了李继宏,你说准备怎么办吧?”
毋昭裔不由气道:“姓方的,你少跟老夫来这套!落雁那孩子,我本就喜欢,再说宝晴天天在我耳边说他好了,那还假的了吗?”
方威一听这话,不由大喜过望道:“那老中丞的意思是……”
毋昭裔却又摇摇头道:“但也不能太急了,现在先不说宝箱要真正接受你家落雁还需要一段时间,就是当中间那个李继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此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最好是叫他们水到渠成,你明白吗?”说着老中丞又向方威挤挤眼睛。
方威心领神会,不由也笑了:“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在旁边扇风拨火就行了!也省得那小子又要嫌我多管闲事儿!”
中丞府,毋宝瑶正在两眼放光的发花痴:“哎,你们说方落雁仅用一匹老马就赢了李继宏,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呀……”
“哎,你们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没有,那气概,那潇洒,简直是帅呆了耶!”
“大姐,你说够了没有?!”旁边,毋宝箱终于再也受不了,忍不住叫道。
“还没呢!”毋宝瑶却来一把抓住毋宝箱的胳膊叫道:“你还记得咱们初见他的时候吗,他就在方倚璧的屏风后面,然后就噗嗵一声,呵呵……”毋宝瑶说着,声音就像银铃一般笑了起来。
“我初见他的时候……”毋宝箱轻轻地念道,思绪却又回到了那个上香的雨日,奔跑的自己,清脆的笑声,温顺的眸子,递过来的斗篷,一地的泥泞,满口的血迹,“人生若只初相见……”想着想着,毋宝箱得心也沉重起来,默默地回楼。
噙香楼,毋宝箱正倚桌独思,却突听有人笑道:“小姐,都半天了,在想什么呢?”
毋宝箱一惊,抬头一看,却是菁儿,不由问道:“菁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菁儿不由哭笑不得地道:“我说我的小姐,我都进来半天了,你还当我没人似的,我有什么办法!”
“哦,那你也不叫我!”毋宝箱道。
菁儿却笑道:“在想什么呢,我看你想的那么入神,是不是还在想方公子和李继宏赛马的事呀,我早就跟你说了,叫你以前不要看轻了他,现在怎么样?”
毋宝箱却叹了一口气,问道:“菁儿,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缘分这回事?”
菁儿不由笑了,道:“小姐,你想什么呢?”
毋宝箱不由道:“你说,我要是信吧,这世上还有这么多怨男孤女,我要是不信吧,可近来总有些事情弄的我心烦意乱的!”
菁儿不由看着毋宝箱呵呵的笑,道:“小姐,这次你可该告诉我那次到青阳宫许的到底是什么愿了吧?”
毋宝箱的脸立即就红了,却也立即就笑骂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然后又不打自招的道:“菁儿,我们明天再到青阳宫上香去!”
菁儿却撇了撇嘴:“又是青阳宫青阳宫,你就不会去别的地方玩玩!”
毋宝箱却一把抓住她气叫道:“我只问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你当主子的都去了,我当丫头子的能不去吗?”菁儿也连忙大声笑叫道。
“哦,方大将军府有个小子居然用一匹老马跑残了李继宏?那这人一定是用了什么鬼点子,要不然这城里还有什么马是能跑赢李继宏的那匹踏雪狮子骢的!”炊红小筑,那姑娘不由沉思道。
“听说是他叫人在路上撒拒马钉,逼的李继宏走另一条路的!”三娘道。
“我就说嘛,而且这撒钉之法,也必是虚叙实实,最难揣摩的!”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娘不由道。
“这还用说,倘撒的多了,他那匹破马能跑的回来?”那姑娘笑道,却又道:“却也不知这方落雁到底是何等人物,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头脑,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比他怎么样?”说着,姑娘眼前又浮现出向自己借钱的那个无赖的影子来。
“会主,你真是聪明,也难怪当年总门主那么喜欢你!”三娘不由叹道。
那姑娘的脸色却又暗了下来,问道:“三娘,今天二十几了?”
“二十四!”三娘道。
“唉,看来CD这场马球大赛我是看不上了,我明天去青阳宫给我已故的父母上柱香,后天就要回青城去和大师兄一起给师父上香,然后把蓉儿和萍儿她们带过来,咱们天鹰门的CD蝴蝶会就算是正式开业了!”那姑娘却黯然地道。
第二天,青阳宫门口,毋宝箱叫菁儿买了几柱香,两个人进来,却见一个披着黑氅的白衣女子正在上香,旁边有一个四旬左右的婆子陪着,两个人便先站在旁边。
今天毋宝箱高兴,话也就特别多,她见那个姑娘上完香睁开了眼睛,便不由笑道:“这位姐姐,看你许愿的心那么诚,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那姑娘抬头,不由呵呵而笑,看着毋宝箱道:“这位姑娘可真会说话,不过看你今天气色这么好,大概是在说你自己吧?”
毋宝箱脸上一红,先自不好意思的笑了,却又道:“咦,人家祝福你,你怎么反倒又说起人家来了!”
那姑娘也笑,道:“那就承蒙姑娘金口了,在下杜若,字寒素,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我叫毋宝箱,你叫我宝箱就行了!”毋宝箱也落落大方地道。
“你就是毋宝箱?”杜若显然有些惊讶,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怎么,杜姐姐认识我吗?”毋宝箱不由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昨天的东门赛马很精彩呀!”杜若暗有所指地道。
“这……哪有的事!”毋宝箱没料到事情竟传的这么快,不由有些尴尬。
“呵呵,宝箱妹子,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我今天还有事,我们以后再聊!”杜若笑道,又叫那婆子道:“三娘,我们先走吧!”
“杜姐姐再见!”毋宝箱含笑道。
“箱妹妹再见!”杜若也看着毋宝箱笑道。
“哇,小姐可真厉害,还不到一刻钟就白认了个姐姐!”一旁,菁儿不由咋舌道。
“那又怎么了,我高兴嘛!快把香给我,我要许愿了!”毋宝箱却道。
“小姐今天要许什么愿?”菁儿却笑道。
“我许什么愿还要告诉你?快把香给我!”毋宝箱却啐道。
“你啊,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把香给你,看你怎么办?”菁儿却笑道。
“你敢?你给不给我?”
“不给!”
“你给不给?”
“不给!”
“好啊,你还大了胆子了呢,你不给我就不会来抢哪?你站住,不要跑!”毋宝箱笑着,就来捉菁儿。
菁儿就连忙躲。
两个人也闹够了,菁儿这才将香给毋宝箱,毋宝箱便将香点着了,然后立在菩萨面前闭上眼睛默默地道:“菩萨,今天小女子在你面前许下三愿:
第一,求你保佑我爹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在朝廷上也平平安安,千万不要遇上什么风波。
第二,求你保佑我大姐和二姐早日找到一个如意的郎君,让她们早点儿嫁出去,也省的整天总说我。
第三……第三,就是求你也保佑那个该死的小子以后也不要有什么差错,千万不要让李继宏那个小人给暗害了,你要是做到了,我月月都来给你上香,歌颂你的大恩大德!”
说到这里,毋宝箱的脖子早红了,连忙闭着眼睛一口气地说完,然后拉着菁儿就往外跑道:“菁儿,我们出去吧!”
说着,两个人跳出青阳宫。
菁儿不由笑道:“小姐,我好久都没有见你这么高兴过了!”
“是呀,我今天好高兴好高兴啊—————————”毋宝箱也不由抬起头看着天空大叫道,今天的天空真的好蓝,好蓝,是那样的清新、明媚。
却突听一个声音笑叫道:“是谁大白天的在这里大笑大叫的,就不怕吓着人吗?”
毋宝箱回头一看,却是石润霞和小壶,不由笑叫道:“是石姐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也是来上香的!”石润霞却腼腆地道。
“你也是来上香的,给石叔叔?不是,石公子?也不是,到底是谁,说!”毋宝箱却看着石润霞的样子,心中揣摩了良久,突然捏住石润霞的胳膊叫道。
“唉,你快放手,你快放手!”石润霞受痛不过,不由连忙笑叫道:“是王雨知,王公子!他答应下月初三给我们当球赛护卫了!”
“哦,原来是那个榆木疙瘩,哎,那个榆木疙瘩开窍儿了?”毋宝箱放开石润霞,却不由惊奇地道。
“也不是,”石润霞红着脸道:“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南大哥给他下了死命令,说下个月马球大赛来得都是名门闺秀,官宦公子,倘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一概拿他是问,他急了,现在只好三天两头跑我们家和我商量大赛保安的事情!”
“呵呵呵……这可是好事呀,你可要好好把握呀!”毋宝箱笑道。
“我知道的!”石润霞也笑道,却又看着毋宝箱笑道:“你们也来做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也只是来给你爹爹和姐姐上香的!”
“我就是怎么了?”毋宝箱眼珠一转笑道。
“那打死我也不信,你肯定是为了……”石润霞不由笑叫道。
“没有的事!”毋宝箱立即矢口否认。
“没有?没有那你脸红什么,有种你就转过脸来看着我的眼睛,转过来呀,转过来……”石润霞笑叫道。
“我才不呢!你们也快进去吧,再等晚了菩萨就不保佑了——”毋宝箱却笑道,把石润霞往宫门里推。
“你——”把石润霞气的反过身来抓毋宝箱,毋宝箱却拉起菁儿就跑,石润霞抓她一把没有抓到,只好又气又笑,带着小壶进去。
整整的一天,毋宝箱都是在兴奋中度过的,连她自己都说自己一生中从来都没有这么快乐过,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毋宝箱不知道,方落雁也同样一筹莫展,因为上次比马风波之后,方落雁作为赢家,自然不便借着胜利之威去压毋宝箱,而毋宝箱作为一个女孩子,自然也不方便主动与方落雁接近,于是,原先两人本已经拉近的关系,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疏远了起来,竟是终日不能见面,但下月初三是马球大赛之日,两人终能相见,倒也相互忍得。
反倒是那毋宝瑶,自那一天赛马着之后到方府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而且还对方倚璧问寒问暖,今天给方倚璧送药,明天给方倚璧送针线,热情的不得了,搞的方倚璧莫名其妙,方落雁也大跌眼镜儿,终于方落雁再也忍不住,问方倚璧道:“倚璧,你什么时候跟毋宝瑶也这么要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