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晨曦对爷爷与妈妈的重望下,累得想逃,想逃到一个没有做不完作业与功课的地方,又不屈服命运的安排,想像是小鸟自由飞翔到更广阔的天空。
终究逃出一个旧笼牢,却不知还有什么新牢笼等着她?笼牢,笼里的牢;牢笼,牢里的笼。全是自己给自己划心为一个囚犯,困住自己那里走不出来,别人走不进。
别了故乡,别不了那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喜怒衰乐,别不了那些爱着我的和我爱的人,别不了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一排排倒影一棵棵树在车窗外慢慢倒退离她而去。
一串串记忆一个个人在岁月里渐渐疏远离她而去。
退不回去了童年。无数人都在叹息着这句话。
她去了来文家中。来文严格要求着来晨曦的礼仪,一次次嘱咐着为人处事的要求。
来清,来晨曦的小姑姑,则一次次嘱咐她小心男女之事,谨防上当受骗。
在城市繁华的霓虹灯影下,又有哪一盏是属于她的温暖可靠,踏实安心?
找不到吗?起码她开始找了,也许会累也许会伤也许会笑也许会喜也许会乐也许会悲也许会泣,无数的也许在等着她。
她在一个房子窗户里往外眺望着寻找着盼望着,内有人依窗立,外有灯点燃亮。
没有读完初中的她,在一个让来晨曦觉得有一些没有底气的清晨,来文穿着有洞的衬衣坐着中巴车,来到学校指点集合的地方,来文带着她报名,带着她去宿舍。
集合的地方有一条大的红艳艳横幅写着“热烈欢迎**届新生入校就读。”停着一部面包车写着某某学院。
有多少个亲人为自己亲人这样的操劳着心力,也许很多长辈的付出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有朋友说养儿为求防老,养女当为求财,两者兼爱立德。
来晨曦认为德不过是正气公平,如浩浩广广天空;善才是博大宽容,似慈慈容容大地。
一个中技,能有什么出色的校园呢?没有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更没有什么大得不得了的校园面积。
几栋教学楼和两三栋宿舍,一个球场一个操场一个饭堂几排绿树一片草地。
带着一片未知的忐忑不安和一个寒酸伯伯,送她到宿舍后,对她说了一句:“伯伯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那样体贴关心的语气,可以温暖她很多年。
刚进宿舍,一个叫刘娣的可爱萝莉女生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从她的面色,来晨曦知道她和伯伯非常朴素打扮和让她明白,她被人瞧不起了。
来晨曦高仰着头,气昂昂地把行李放在那个女生对面的上床铺上。晨曦又觉得:就算我是最丑最没有钱的,可是我有一个纯净可爱的灵魂,你的势力让人觉得肤浅。
来晨曦被一个叫林瑜的美丽女生所吸引了。
来晨曦喜欢看林瑜穿着贴身蔚蓝的带小白花的纯棉T恤,无一不体现着天空的自由自在,广阔无边的蓝蓝天空里那几朵小白花像白云般写意地云舒云展。
当来晨曦迷茫困惑说:“不知道去哪买生活用品?你们知道在哪?”
林瑜笑得像月牙的眉眼可爱对她说:“找我啊,我最熟悉了,反正我也想去逛一下。”她的热情和并没有势力的单纯一下把来晨曦征服了。
无论什么贵重或廉价衣服在她身上,都能体现她的如童话般的小公主的气质,从来会让你觉得恰到好处的美。
挺翘的股部,纤细的柳腰,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皮肤,让来晨曦觉得自己是男人一定会死死纠缠她。
人都是奇怪的动物,总是被自己的第一印象所左右。第一印象是好时,你我便经常对那个人好。当明白——日久见人心,那时我们大部分人已经浪费大部分时光。
当一个白富美的静出现了,刘娣的甜甜的叫:“静,你要睡在我的上铺。”
“静你要和我同桌啊。”
在来晨曦说完自己爸爸是打工一族时,刘娣一脸开心的翻着大白眼看着来晨曦,对着静笑逐颜开说:“静,你爸是大老板,好厉害。不像有些人,做死一辈子也就是个打工的命。”
刘娣似乎忘了她自己毕业后也是个打工的命。
就连生得如李宇春气质的“大哥”,也过来帮着静洗着抹布,抹着床铺。
还有一个小家碧玉的杨琼,永远没有脾气地微笑。一个邻家妹妹的郑玲,她也围着瑜转,和她讨论明星还有《还珠格格》的紫薇,含香,小燕子,等等。
她们也偶尔加入一句:“含香的舞恣真的是非凡。可惜真的像剧中的那样的骗着皇帝,含香变成蝴蝶飞走了,这么年轻出车祸真的很难想象。”
“是啊!好漂亮的蝴蝶啊。”
“还是喜欢紫薇她永远那么善解人意。”
“小燕子的眼睛真大。”
来晨曦没有出一句话评论,手中却是拿着一本《还珠格格》,一页页看了又看,烂读于心。作业本全是有紫薇,小燕子,几人的封面。
当发现下床如玉美人有心事不爱说话时,来晨曦主动找她说话。在一个学校的胡同里,来晨曦困惑带着苦口婆心:“你为什么不想上学?打工好累好苦的,你什么都不学一下,说不定打工就用得上啊……”
“我就是不想读,没有什么用的。你,你喜欢我刚买的那件衣服吗?”
最后来晨曦把如玉美人的衣服买下来了,一件淡蓝的披肩衣,内有清凉的小吊带,一件来晨曦拿过来后会皱眉的衣服。
她只好自己偷偷地啃着方便面,还在她们奇怪的眼神面前说:“我就是喜欢吃方便面。”
为了那几十元的衣服钱,不想再看着爸爸再从指缝里省出来的钱让自己当成爱面子充胖子。
来晨曦一穿上,大哥对她说:“你真的很洒脱很潇洒啊。”
来晨曦其实是想挽留如玉美人不要去打工。两人交易后没有几天,如玉美人还是搬出了学校,到工厂里打起了工。
来晨曦明白中技出来也是打工的命,有一张毕业证多一点找工作的把握,人可以白手起家,但不能赤手空拳。
来晨曦和林瑜走在走廊里,总是听到男孩们的尖叫,口号哨声,一浪胜一浪。没有人能抗拒青春美丽的少女。
总看到不同礼物,不同情书,络络不绝的讨好,追求者围着她,想自己的脑电波和她同一个频道,狠狠穿入她身体里刺入她的心脏。
除了恐龙女生没有人追求,青涩得刚刚绽放青春花蕾的少女们,哪个不是围着好几个追求者?
郑玲看着同样围着林瑜转的来晨曦,看着她肤如凝脂,艳若桃李,肥一分则肥,瘦一分则瘦的标准性感身材,风流蕴藉的气质在朴素无华的衣服下却怎么也遮不住。
郑玲看着这样的女生,心里有一丝丝嫉火中烧,恨不得上前撕毁她的容颜,来晨曦,你不仅抢走林瑜的友谊,还抢走男生的眼光。
郑玲在做完体操后,看到有好几个同学没有走开,不由说:“来晨曦,你怎么不唱歌?”说完她一脸的自得与嘲弄的看着来晨曦。
来晨曦和林瑜站在一起,看着这个日夜围着林瑜的女生,有一些不明所以。
来晨曦只能硬着头皮用美式唱腔唱了一支茉莉花,那声音带着对花朵无限喜爱。
郑玲那个表情摆明在讲:你唱得很差,土包子。
这样的干净透明的来晨曦有一些无可奈何只能把眼光看向林瑜,林瑜只是笑笑不出声看着她们两个。
直到某一天,郑玲接到一个电话,她回到宿舍哭得昏天暗地。
来晨曦关切问她:“你还好吗?”
林瑜问:“到底怎么回事?”
郑玲:“我妹妹病了,我觉得好难受。”
来晨曦如同看到她发誓要保护的那个病弱的来震,只得轻轻安慰她说:“我们都要经历生老病死,无论如何,为了我们爱的人与爱我们的人,我们得好好活着。”
郑玲从那一刻似乎忘记了来晨曦夺走她所有的光彩,对来晨曦带着几分亲近起来。亲近林瑜时,又羨慕嫉妒恨上了她,悄悄对来晨曦说:“没有了瑜,地球照样转。”
女生们的感情都是这样的羨慕嫉妒恨着对方,来晨曦也不例外,但更多时,她希望从朋友身上学到她所不擅长的,信三人行必有我师。
刘娣已经在每个星期天就出去和男朋友外面住宿了,当然包括同宿舍李妍在内。
从班主任和师姐的口中,来晨曦知道有些女生在正常上课时间,偷偷爬墙逃课。
来晨曦被教育成一个三好学生,她厌恶着那些拿着父母钱财却不好好学习的探霍着青春的外表天真的人,所以刘娣与郑玲很快成为她的禁区。
林瑜所有的热情、活泼,自信开朗是来晨曦所没有的。
林瑜自我推荐成为文娱委员后,来晨曦在第一个春晚也报名参加了民族舞蹈。
来晨曦看着林瑜的舞姿轻逸灵巧,心生向往。
林瑜和杨琼,互编互补,一个星期不到,一支《好日子》的民族舞蹈就好了。
来晨曦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水,头一次动作笨拙无比,幸好,她在初中时毕竟是经常参加演讲,倒一下就克服了心理关。
林瑜几个人和相差几岁的英语女老师,一下就熟络起来,林瑜当下就成为主持人。
在林瑜成为主持人的那晚,她出尽风头的同时,在玩蓝球的环节,蓝球跑到一个男生的脚下,她想伸手去拿回来。
别班的男生纷纷在她想伸手拿时,大叫着:“林理不要给她,给她就输了。”
她遇到了林理——别班的温文尔雅的男主持人。
林理拿着蓝球微笑走向了林瑜,四处口哨声响起,林瑜也不得看着那个男生呆了一呆。
现在的人们说起爱国,有时会冷漠不屑一谈,那时的学生们就是这样的热情着,97年香港回归没有多久后,又发生美国大使馆被炸了。
林瑜和来晨曦几个人,与同班男生的“笑长”与四眼仔,他们一起闹哄哄地参加了游行。
林理时不时和林瑜说上一些来晨曦听不清楚的话语。
到处是学生成群结队在大街上向美国示威游行的队伍,很是壮观热闹。
无巧不成书,黄辉这个爱国愤青,他又一次看到来晨曦拿着墨水瓶子跑到那个写着打倒美国帝国主义的横幅前一洒,笑着说:“让美国佬尝尝我们中国人的墨水。我们一肚子的墨水,尔等蛮夷。”
又一次证实了,来晨曦就是他的菜,他不由得看到那横幅,微微温柔一笑,虎眼炽热,在来晨曦她们丢弃那条横幅时,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他一脚一脚地踏踩那条横幅。
春天已悄然离去,零落的杨花已经化做漫天的飞雪。燕子回时,天际陪伴着灿烂的落霞,远去的已经消失在如水的眼眸,新来的早就烙上心头。无意间,有一种隐隐心动的心绪却似乎依然萦绕心头,不曾随南燕归去。
雪儿一身如火褶叠裙翩翩而至,貌若天仙,长发飘飘,她看着那个身材挺拔的少年,那个温柔的笑如同黑夜绚烂无比的烟花。
她认为这是对自己的笑,不知那烟花落幕时,她接到手心只能是黑黑的灰烬,风吹无痕,它盛开那繁华似锦的刹那惊艳始终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拿起那少年刚刚脱下的外套,这是自己的初中的暗恋的同学,一有钱二人帅是她喜欢他的两大条件,得知他在这学校后,她托了关系才进了这附近的艺术学校。
走上前,给他轻轻披上说:“小心着凉。辉哥哥。那些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喊着什么我是中国人,打倒美国帝国主义。”
黄辉看着这个雪儿,你不是不够温柔美丽,只是你和我之间总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拦阻着让自己心动,你的情意早就让我一眼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