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阁不是一般人能呆的,顾瞒瞒记得,她刚发现这个地方时,这里一个护卫都没有,现在却因为空桐墨染的缘故,人气多了些。
“夫人。”这声‘夫人'听着格外浑厚而有气势。
炎炎阁的外围,围着一圈的护卫,准确点来说,应该叫打手亦或者……杀手!统一的玄色劲装,统一的右侧佩刀,顾瞒瞒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卿歌那张木头脸,话说这两天都没看见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人是主上叫来的,顾瞒瞒要进去,他们自然不拦。
“奴婢紫衣,请夫人安。”
顾瞒瞒抱着绵绵,缓步走到炎炎阁门前,迎面却来了一位紫衣美人,这人顾瞒瞒有印象,是空桐墨染的六大丫鬟之一,看着眼前之人浅笑嫣然的模样,心下暗叹,这空桐墨染还真有艳福。
紫衣是前来领路的,一路上毕恭毕敬也不多言,这空桐府倒也奇怪,明知道她这个“夫人”有名无实,但一个两个的在言语礼仪上却不见怠慢。
顾瞒瞒看着前边那抹紫色袅娜的身影,心里奇怪,为什么她不冷呢?不过才一会儿又被炎炎阁周围的景致给迷了眼,原本以为像炎炎阁这么冷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好景可赏的,此刻自己站在这冰面上却觉得新奇有趣。
——原来这座三层高的豪华阁楼是建在冰面上的。待到靠近,匾额上面“在水一方”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差点闪瞎了顾瞒瞒的一双大眼。“在水一方”其实也并非建在冰面上,顾瞒瞒在后来才知道,它原是建在水上的,所以才得“在水一方”这名。
冰岸两旁是一排排的古树,不过都是长在冰里的,像是被冷冻了一般,这让她想到了前世所看到的琥珀。今日暖阳,那一束束阳光照在冰面上没想到却产生了不一样的让人惊叹的美景。
“夫人想来是第一次见这般景致,奴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像夫人这般的,还险些以为是来到了仙境。”紫衣开口笑到,眼前这位小夫人眼眸清亮,整个人天真灵动,同为女子,她……自叹弗如。
顾瞒瞒还在抬头看远处一座一座在阳光折射下出现的彩虹桥,她在上一世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彩虹,那是在雨后初晴难得出现的一抹,远远不及现在所看到的震撼。
“嗯,二老爷的病可还好?”
“尚好,只是依旧咳得厉害,昨夜还发了高烧,现在青衣在里面伺候。”
紫衣答话,她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一时面色有些尴尬,再如何,这撒谎一事实在非君子所为。
一旁的顾瞒瞒听后却在心里绯腹:尚好?若真是尚好,那还要补充那后面几句话干什么?那逼着她来这儿又是作何?
一时无话,紫衣引着顾瞒瞒便上了在水一方的三楼,还未推开雕花木门而进,里面便传出来一阵要命的咳嗽声。
“二老爷,夫人来了。”紫衣上前敲了敲门。顾瞒瞒则一脸满不在乎地东看西看,这阁楼雕栏画栋,还真是精致。
“咳咳咳……大嫂请进。”听到回答,紫衣也没敢进去,只守在门边。
主上说了是谁,那便是谁了。
顾瞒瞒一踏入,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四下一看,原来是周围都烧上了炭火,用一个个镂金圆球装着,依次摆放在角落各处,既实用又美观,顾瞒瞒在心里再一次吐槽:有钱任性!
目及内阁,只见床榻旁一青衣女子站在一侧,可能是听到响动,转过头……
清冷,这是顾瞒瞒对青衣的第一眼感觉,长的并没有多叫人惊艳,但那一双眼却让人无法忽视,清清淡淡,不喜不悲。
“青衣,请夫人安。”连声音也是清冷的。
“嗯,勿需多礼。”顾瞒瞒走近床榻,正碰上空桐墨染挣扎着要起身:“咳咳……大嫂……”
“诶,额……那个,小叔,身体不好就躺着吧。”
呦,这弱不经风的小模样儿啊,顾瞒瞒一时看得眼愣,别误会,这完全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可惜,怀里的绵绵却醋了:该死的女人,又犯花痴!
“大嫂,咳咳咳……墨染失礼了。”
这女人,不提醒她一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二老爷,该喝药了。”青衣去而复返,那一碗药端来,上面还冒着热气,顾瞒瞒看了一眼,那药,浓黑如墨汁,应该很苦吧。这古代就是麻烦,一个小小的头疼脑热还要喝这么多这么苦的药。
说是喝药,不过这青衣看向的却是自己,顾瞒瞒一时间还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说喝药么,看着她干嘛?随后才明白过来,这是要她喂药呢。
空桐墨染也是一脸期盼地看向她,虽然答应了卿歌七日之内不动她,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这个女人在他的地盘上白吃白喝白住,他这府中,大到一百一十二岁的空辛,小到六岁的小豆子,哪一个是不用干活的?!
若是此时顾瞒瞒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得破口大骂:这空辛,还真是老不死!还有,空桐墨染居然压榨童工,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顾瞒瞒被两人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只能把怀中动来动去的绵绵放下地,端起药碗,如今寄人篱下,若是被空辛知道,恐怕又得吃苦头,还是喂吧,只是,这怎么喂……得看她心情!
绵绵虽然不乐意,但现在敌强我弱,只得缩在床脚安眠,一边降低存在感,一边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