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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复归

“时间太晚,赵道,你早点睡。祝你前途如意,我有事先走了。第五,柴凼,蝶菲,我们几个嘛,几乎每天见,没必要太多的祝福。”突兀的,阙钺看着窦蔻离开,起身向剩下的四人道别,特别点名祝赵道前途如意,接着尾随窦蔻的脚步而去。

走出房门,阙钺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巷子中摸索。阙钺又转身进入门内,对着柴凼说道“哥们儿,借钥匙先用几分钟。”

“干嘛”柴凼边说边把电动车的钥匙递给阙钺,拿到电动车的钥匙后,阙钺再次走出房门,把柴凼的电动车骑着去追窦蔻。

骑车行驶出巷子的刹那,阙钺喊出“柴凼,今天晚上你步行送凤蝶菲回家,我带窦蔻去我家休息。”柴凼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及道别就去追阙钺,可走出房门,哪还有阙钺的身影。

“碟、碟……蝶菲,阙钺把车骑走了,我、我、……我送你回家”柴凼支支吾吾的,征求凤蝶菲的同意。

凤蝶菲脸上浮现一抹红霞,显然知道阙钺那小子的用意。

“赵道,祝你一路劈荆斩棘,做一颗闪耀的明珠。我和柴凼有五成的把握,可经过今天晚上你召集聚会,我和他的机率又增加了,谢谢你,赵道,但愿以后再见时,你已仕途辉煌。”凤蝶菲说完后看向柴凼,示意后者可以走了。

刚走出几步,还未出门,凤蝶菲迅速转身,给起身相送的赵道一个重重的拥抱。赵道一愣,万万没想到,凤蝶菲会抱自己。

“窦蔻和你今天晚上都走狗屎运,居然和蝶菲拥抱,早知道我这个未来夫君都还没抱过蝶菲。”柴凼吃醋的说赵道和窦蔻,说着说着,心情一激动,一脚踢在赵道屁股上。

“你插兄弟两刀”第五豪情在旁边玩笑的说。

“走啦,走啦,柴凼”凤蝶菲催促吃醋的柴凼。

赵道则是摸着下额微微一笑,轻叹“男人的世界,女人真的不懂”。

凤蝶菲托着对赵道张牙舞爪、愤愤不平的柴凼,走出第五豪情家门,走向公路。偏偏上路的柴凼安静下来,拉着凤蝶菲的手,悠悠而行,向着凤蝶菲家走去。

看着一个个都离开,赵道转头对第五豪情拍肩,示意其坐下。

“我们收拾残局再睡觉吧!”

“没关系,你去睡,我来收拾”第五豪情知道明天赵道要走,叫他先去睡觉,自己收拾。

“我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俩收拾完,一起睡觉”

“好吧!照你说的办”第五豪情没有继续坚持自己一个人收拾。

两人配合得好,一个人扫垃圾,另一个人擦桌子。一个人倒垃圾,另一个人洗垃圾桶。在这儿提醒一句,很多人的潜意识中,垃圾桶是装垃圾的,本来就该脏,我个人觉得,垃圾桶洗干净套个垃圾袋,倒一次垃圾,冲一次桶,看着都要舒服得多。

十分钟的时间算短的,两人用十分钟的时间,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与原先垃圾满地相比,如今焕然一新。

“你先进房,我断后”第五豪情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好的,等我开灯后你再关灯”赵道提醒第五豪情。

“还记不记得开关在进门左边……”

“找到了”还没等第五豪情说完,赵道就已经将房间的灯打开,环顾四周,到处的都是书,放得乱糟糟,太不像一个成年人的房间,

第五豪情走进房间,见赵道看着自己,不明所以,挠了挠头,有所猜测,故意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和你睡觉,有些不习惯”赵道自然不会提,他想等下好好的和第五豪情谈谈性,毕竟见到朋友有错,不提醒就是对朋友不义。

“豪情,你在会计学院是住校的吧!”

“是啊,一个房间有四张床,住七个人。最后一个床位用来放行李。我们宿舍吧!人比较多,所以卫生方面做得很清洁,各种物品摆放也挺有规律的。恰好七个人,有三个人是周六周日都不回家的,因为他们几家是外地的,所以周五周六周日就由那三个人分配打扫。”第五豪情解释给赵道听。

赵道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讲了一遍自己在学院时的布置,一个层次分配着详细将,第五豪情认真听着,不时提问赵道。两者相互配合,明白此次意思。

“晚上不准磨牙,打嗝,放屁,抢棉被”赵道提醒第五豪情,因为曾经的第五豪情特别爱和赵道抢棉被。

“哥们儿,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以前的囧事。你说,我爱抢棉被又不是我的错,谁叫你自我保护意识脆弱呢”

“好吧。那你可不要怪我晚上把棉被全部承包。”赵道强势的说道。

“你小子,原来这么多年,你也学会抢棉被啦!”第五豪情颇为感叹。

“并非我学会晚上抢被盖,只是这些年一个人睡惯了,而且你我两人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屁孩,身体差别太大,以前的被子受不了我两个大人的肆虐,恐怕这次你这个棉被今天晚上过后将要扔到垃圾堆”赵道有些担心的看着第五豪情的被子。

“没关系,早就想扔掉。你要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早就想喊老爸老妈买新的,他们说我很少回家。先将就着,这句话我都听过无数遍啦”第五豪情毫不在意的,大大咧咧的坐到床上撕扯被套,可惜撕不烂,显然被套挺劳实的。

“行了,你不要真的撕烂,明天我走后你不会被骂死才怪,我先前是开玩笑的”赵道看着第五豪情真的撕被子,连忙阻止。

赵道也爬上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洗脸盆和拖鞋呢!我的脚还没洗”

“没事,我待会儿还要下去洗脚。算了,你明天还要早点起床,先去洗脚。我们在学校经常熬到十二点,我明天起得来,不要管我”第五豪情指托鞋的位置,然后又告诉赵道以前水管位置移动到另外一边。

于是赵道开始到水管边用冷水冲脚,水冰冷,正好可以给喝过啤酒的赵道降火。

“好舒服啊!”赵道忍不住冰凉的刺激。

“鬼吼什么,赶紧洗,不要吵醒我妈我爸”第五豪情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第五豪情任何时候都把爸妈记在心里,一旦吵闹,总是把父母放在第一位。

“这就是孝顺啊!”赵道由衷感叹。

“豪情啊!赶紧睡吧,你同学明天还要坐车,不要打扰他”第五旭牧的声音从自己房间中传出。显然被刚才赵道的声音吵醒。第五豪情和赵道都没有搭话,第五旭牧房间也没声音传出了。

赵道托着湿淋淋的拖鞋从水管外走进房间,打了个冷颤,有些愧疚的说“刚才把第五叔吵醒了,真不好意思。那个,擦脚的毛巾在哪儿?”

“用黑色的那块”第五豪情指着一条黑色毛巾,示意可以用。

赵道坐在床上,手中握着黑色毛巾,把脚上留下水迅速擦干,然后一脚踢在第五豪情屁股上。

“你干嘛”第五豪情有些愤怒,质问赵道。

“太臭了,你小子几天没洗脚了?”赵道捏着鼻子,先前第五豪情刚脱鞋子时还没有闻到,如今臭气散漫房间,一大股味道刺鼻,异常难闻。

“这个嘛!好像今天打球比赛,到现在还没有洗过”第五豪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还不快去”赵道有些像老人教训小孩那样教训第五豪情。

第五豪情真的像是小孩那样,放下手中的手机,下床后托着拖鞋走出门时,不忘记向着赵道做个鬼脸,赵道一脸无语。拿起第五豪情的手机,想瞧瞧看的是什么电视?

手机并没有锁屏,屏幕还在播放着电视,耳机中传来不雅的声音,显然是第五豪情有意为之,让赵道去碰自己的手机。?

赵道拿起手机,置换屏幕画面,打开流量,登录自己的聊天软件,顺便把第五豪情看的电视删了。

赵道戴上耳机用第五豪情的手机听歌,聊天软件“嘀”的一声叫,是登录成功的节奏。赵道打开相册,把今天晚上合拍的几张照片上传到软件空间,赵道痴迷的看着正在上传的照片,心中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们。

痴迷的样子正好被洗脚回来的第五豪情看见,他一脸讪笑的讽刺赵道“赵道啊!赵道!我还以为你无七情六欲呢!看你那痴迷样”第五走近一看手机画面,顿时愣住。

“把你的臭鞋拿出去”赵道没有看第五豪情。

第五豪情乖乖的拿着鞋子走出房门,随便扔到一个鞋架上,又走回到床前,拖鞋上床。赵道把手机还给第五豪情,然后把窗子稍微打开透气。

“我的电视呢?这是花钱才能下载的。赵道,我和你没完”第五豪情惨嚎,他辛辛苦苦下载的电视被赵道全部清除。

“别吵醒第五叔他们”赵道赤裸裸的威胁。

“你!”第五豪情指着赵道的头,很不情愿的将手指放下。

“睡觉,别吵了,要不然将你的裸照放到空间。放心,睡完今晚保证你没事”赵道继续威胁。

“好吧!睡觉!”第五豪情没了声音。

深更半夜,温度骤降,城市的灯早已熄灭。夜黑风高,天空雷电声震慑心弦,赵道拉了拉被子。是为第五豪情拉被子“豪情,其实我刚才根本没拍你裸照,或许你自己也知道,毕竟短时间怎么可能偷拍得到。你只不过想找个不认输的理由顺从我的话,好好睡觉,我懂你”

雷电之音不断,没多久,大雨倾盆冲向大地,注定今晚不宁静,部分雨水从窗中落于赵道脸上,他赶紧起身将窗子封严。

这一天经历太多,赵道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心睡着,趁风雨雷电,势未减。赵道趁势落篷,思考着一切的源头,来自何方?

曾还是学生,在社会上不会注意太多,一切的不利总有无形的勇气敢冲,敢做。一切因为那时还是学生,有国家的学校保护法。

真的走出学校后,才感觉到无形的束缚,无形的压力。做一切事情都显得格外小心,深怕一不注意落入万丈深渊,再也出不来。

学生年代,为何做一切事情都是那么不计后果呢?难道是学校撑腰吗?显然不是,只是那一丝无形的牵连,国家对学生的特殊保护。

想着想着,赵道睡着了。

“轰”一声炸雷响起,数到闪电掠过,赵道被惊醒,刚才他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幸好被炸雷惊醒了。

赵道坐在床上,听着雨声“哗哗”下个不停,心中烦躁不已,本就情绪低落的他,变得更低落。

一个晚上,赵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着又惊醒,如此反复多次,终于熬到六点过,此时的天还未亮。

赵道起身开灯,打开手机简单的纪录昨天发生的事情,算是写日记吧!三十分钟,一篇日记出炉,赵道将它传到日记簿中,永远的珍藏,或许有一天,当自己不小心下载那个软件,再次打开时,会感到可笑与无尽的伤怀,独怆然,一人无情悲呼。

红尘滚滚,相遇相识即是缘。所谓相见不想(相)识,另可了无牵挂,那这样无欲无求的还算是人吗?

潮起潮落之后是风平浪静,躲在世俗看柳暗花明,有些人生如话,说过就飘散。淡淡的想念绕在心底,多少年才参透的谜底。我们曾是少年相识,离开时却没说一个字,只是躲着默默怅然若失离去。

在半夜醒来,坐在床上,想到许多年前,曾是一个从落后,清贫,小镇走出的质朴少年,幻想做个了不起的旅游家,游遍世界各地,还来不及构思,每一天每一年总是匆匆忙忙,没了天真的幻想。

这个季节的天,亮得比较晚,大概七点左右光源撕开黑暗,投进一丝光亮,照耀大地,慢慢地,光源占据天地之间,投下圣洁的光华。昨晚大雨洗天地,今天世界焕然一新,迎接新的一天。

昨晚没睡饱,恍惚间听到“跑步了,晨跑”。赵道穿上鞋子走出房门,一切都不再是昨天早上在寝室时的旧样。

清晨,雨露飘零,知道一切亦不是昨天,一切已回不去,时光不复返,拾荒者也应该上路了,有些人,注定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的上路,于是收拾行李,准备告别。第五豪情起床,依依相送。

这是听到动静的甘宜依,从房间中传出“等下,你第五叔送你到站”的声音。赵道定住脚步,原来还有人关心自己。

“谢了,甘阿姨。我去坐公交车就行,豪情送我到公交车站。我呢!就麻烦你家照顾了我一个晚上,我由衷感谢。真的,实在不想再麻烦你家”赵道答谢,心中感动,不想麻烦第五旭牧。

说完后的赵道迈开脚步叫第五豪情带路,第五豪情站着不动,明显的想等着第五旭牧送。赵道看第五豪情不动,于是自己走向巷子,后面的第五豪情说道:“妈,赵道走了,我送他”

“赵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等一下,你第五叔开车送你到汽车客运站”赵道隐约听到甘宜依的房间中传出这句话。

“豪情,这边路变得太多,我不太熟悉,只能依惜间还能看出轮廓,带我抄最近路”赵道对着第五豪情说道。

“那边是公路,车可以通过,我们就走公路”第五豪情回答,赵道点头。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第五豪情的手机响起。

“喂,老爸……”第五豪情接到自己老爸打来的电话。

“老爸他开车送我们,叫我们在前面的米线小吃店先叫三碗米线吃着,待会儿他来给钱”第五豪情说道。

赵道默不作声,点头示意可以这么办。

于是两人走到路边的米线摊坐着,赵道先把三个大碗的钱给了,第五豪情抢着付钱,最终老板选择要我的钱,第五旭牧的到来的时候,责怪第五豪情,有钱一次都不付钱,其实每一次都不怪第五豪情,确实每次都抢着给钱,只是老板愿意收赵道的钱。

三人吃米线,这样场景,赵道感觉好熟悉,仿佛回到那个有着蜡黄记忆的青春。窦蔻,萧未酬,第五豪情,赵道四人也曾在一起这样吃,那个时候,萧未酬和窦蔻抢着给钱。

赵道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一种复归的感觉,一切回到了当初,每天欢笑在一起,无忧无虑。如今,那样的思念无法改变。青春不悔,时光复归,明天既是今天,我们每天都重复着今天的生活,只不过方式有所改变。

后人踩着前人的行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时间在走,生活在重复,那么是我们在走?还是时间带着我们在走?人走到生命的终点便是尽头,那么苦苦追寻的时间有终点有尽头吗?

“赵道,上车”第五豪情看着痴呆的赵道,不知其心里在想着什么?

“走吧!孩子,勇敢向前走。不要患得患失,人总有不如意的时候,熬过就出头了!”第五旭牧走过来摸着赵道的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曾经的几个人会摸赵道头。会称呼赵道“孩子”,等到有一天没有人再喊“孩子”,那么童年就真的远去,从此不复返,一丝童年便就此逝去吗?

赵道坐上银色奥迪,车在道路上飞速行驶。三人走的是高速路,赵道打开车窗,任由风吹着自己的头,异常舒服。

“孩子,把窗子摇上,别着凉”第五旭牧提醒沉浸在凉风中的赵道。

想着兜风,赵道又是一番感叹“何时无风?何时不坐车?这样的心情才是很少有”

赵道读小学时曾相约许多同学骑着自行车兜风,那个时候是多么惬意,多么逍遥,多么自由,多么的年幼无知。

汽车客运站的人从来不会停歇,早上人潮涌动,进出车站的人无数,赵道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涌起无言的辛酸,没错,就是辛酸。曾经是一个从落后贫穷的小山村到这儿,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着好奇,由于不懂城市规矩,常常受到“乡巴佬,土包子”这样的称呼。

后来学会了入乡随俗,到哪儿讲哪儿话。原来的质朴、纯真、白纸一样的少年成为一个身经百战人,为了生活与世俗同流合污,学会了适者生存的理念,蜕变成百感交集的年青人。他看人间冷暖,历人生百态,终于领悟“做人”的真谛,此“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赵道坐上客运车,回眸一望,有一种难言的压抑,难以启齿的矛盾:是他们远去了还是自己远去了?是他们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改变了自己?谁是谁非谁能知晓?一路走来,留几许牵挂见证曾心中有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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