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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在火车站外的凳子上,等着父母来接自己的周馨雨,美眸轻皱,清秀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忧愁,可能是在苦恼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还不见踪影吧!人人都知晓,等人是最烦最苦恼的。她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捋了捋飘在耳边的几缕秀发,看着每一个从自己眼前走过的人,心中焦急,这都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还不见父母的身影。
火车站的凳子非常硬,能坚持坐在上面两个小时不动的人。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奇才”,周馨雨坐在那儿接近三个小时,不愧是奇才中的高手,可惜再厉害的人也抵不住时间的消磨。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周馨雨不得不站起身来,舒展舒展自己苗条雍容的身段。这是在给臀部“松绑”吧,坚持静坐三个小时,不容易啊!要不是有手机里的电视剧吸引着,她早就不赖烦的自己走掉,回家与父母团聚。
现在下载的电视剧看完,她也不想再等着父母过来,准备独行,摸索着回家。为啥要说摸索呢?这就要从六年前谈起。
六年前十五岁的周馨雨考上高中,自从读高中后,各种原因使然,她六年没回家乡一次。整整六年啊!家乡的变化很大。周馨雨的父母知道上大学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本该早就等在火车站在接女儿的,可两个小时前来接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过来,路上堵车,估计要两个小时之后才到。
十二点下火车,现在是十五点零七分。周馨雨失去等人的耐心,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周馨雨还是知道的,既然接自己的母亲半路堵车,那就只有自己去半路接母亲了。
这里是平坦的水泥路,她用一只手托着有滚动滑轮减轻笨重之力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拿出一个不算太贵的手机,拨打电话通知自己的母亲,通知自己这边的情况。
路确实变得陌生,曾经这个火车站外的车路是泥巴路,下雨天泥泞横行。烈阳高照的晴天灰尘横行,来来往往的车托起一路灰尘,周边的花草身上都会沾着泥土,显得可怜。
打完电话,让母亲不要为自己担心后,周馨雨边走边回想着六年前的模糊记忆,顺着大路回家。
临近火车站的公路,周馨雨还算记得清,尽管现在的火车站外,建筑了高楼大厦。一切变得陌生,却不影响周馨雨辨别方位,无非这儿只是多几栋矗立着的房子,岔路也多了好几条而已。
半个小时的公路之旅完成,接下来才是最大的挑战,苦行的路程才开始。站在岔路边缘,周馨雨再次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讲自己已走上以前的小路,虽说有些曲折,了小路总比公路近吧!
以前从火车站到自己家门前的公路是没修通的,这几年政策变得好了,国家扶贫农村,修路到每个村落,可以直接通车,这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自己的家乡要发展起来了,不再是落后贫穷的村子,谁不高兴啊?
周馨雨在大学校园,是一个非常自强的女生,高中时含泪与家人分别一幕幕,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暑假寒假工作,没时间回家,自从上大学后,她就没向家里要一分钱。
贫穷农村走出的土鳖,初次接触城市的豪华,她有的不是羡慕与攀龙附凤,而是超越一切的心,读书时不为世俗所影响,依然保持原有的那颗向上的心,在不停的努力学习。
做人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这些年在外面入乡随俗,各种暑寒假工的磨练,懂得许多交往的事项。她战胜自己心中的胆怯,大胆的投入社会,勇敢的磨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走出大多数人都害怕踏出的一步----自己与陌生人之间的交往。
岔出公路,走上羊肠小道。
新历的七月,是农历的六月,正处于夏秋交界期间。包谷花与洋芋花同时绽放,布谷鸟的声音到下午四点都不曾消逝,可见布谷鸟的嘴会勤奋出血,也是正常的。
传说中的布谷鸟有许多种,有一种从早春就开始叫了,在门前的大椿树上,“咕咕,咕咕”,想起来叫两声,懒洋洋的,让人产生春困的感觉。
麦子刚秀穗,另一种布谷鸟就来了,它的叫声是“快黄快熟,快黄快熟”,白天或是夜晚,从远处飞来,在天空划过,扔下几句“快黄快熟”,一掠而过,又飞到远处的山林里,一声一声,催着麦子快熟。
等到麦子黄梢,快黄快熟就飞走了,又到其它地方忙去了。我们这里人把它的叫声翻译过来,是“快黄快熟,老婆放牛。媳妇攒脚,蒜苔泡馍!”意思是,麦熟了,天忙了,青壮劳力都要干重活了,让老婆婆去放牛吧,年轻妇女也该把缠着的小脚收拾利索,准备下地干活;而这时,正是蒜苗抽苔的时候,做饭就用蒜苔泡馍吧。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这样讲,并且越听越象。还有一种布谷,当地人叫它“王岗鸟”。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过传说也是有一定根据的,反正和当初的望帝啼鹃脱不了干系。
路边的草经过夏雨滋润,长得足有周馨雨这个一点七五米左右的人高。
刚开始走入这条小路上时,并没有多少杂草长在路上,越是深入,杂草越多。周馨雨有些想不通,难道公路修通后真的没人走这条路吗?公路又不是万能的,总有像今天一样堵车的时候。
再说了,车路才修通,那些学生不可能每天都会要家长用车接送吧!要是有这个条件,那还有可能,这里都是贫困的农乡,哪有钱买车。
笨重的行李箱就像是在草地上推行,滑落上被草裹着,已经不能动。周馨雨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搬动,行李箱大,里面装的行李也不可能会少。周馨雨有些后悔走这条路了,现在才后悔不听老妈的话,在火车站等着她用车来接。
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一群人每天早上结伴而行走在这条路上,那个时候路上哪有什么草长在上面啊!连路边的一些草都会被割在路边晒着。
路长时间的没人走,经过雨水的冲刷。以前被踏得铁硬的小路,变得稀松,给了杂草发芽的机会。大路修通后,人们都觉得大路平坦,好走。愿意多绕些路,也不愿意走这羊肠小道,久而久之,路边的草爬到路上扎根,原本通顺的路,就被杂草占领。
越是向前,路上的杂草越是浓密。有的地方还断了,无人修理,要是换作以前,哪儿有路断掉,估计没多久就会有人组织修理。
曾经周馨雨熟悉的路,变成这个样子,已是非常陌生,有时候遇到岔口,需要走哪儿?周馨雨都要想半天才能想起来。
坚持走到半路,周馨雨终于有力不能使,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只能干等着,这个时候天色也有些晚了,拿出手机一看。
“哎呀!我的妈呀!五点半,这都有一个半小时啦。按理说现在离家没多远了才是啊!”这是按照以前她们读书时的速度算的。
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天走这条路到学校,按正常速度,大概需要四十五分钟左右,这都用了翻倍的时间,走得再慢么也应当走到一半才是。
周馨雨记得,这儿并非到一半路程,离一半的路程还远着呢!她有些心慌,这儿没信号,拨不通电话,父母等自己好久没回去,肯定也会顺藤摸瓜,来这条路上找她的,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周馨雨的做事风格,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走这条路是自己决定的,愿不得别人。小路中央有许多石头,这给周馨雨一个机会。泥巴被草占领,石头可不会长草。
每次走过一块石头,都会有危险示警,石头上太久没人走,变得不稳,走在上面,随时都有陷入泥土的趋势。托着大行李箱的周馨雨,能走这么长时间,算是一个体制不错的女孩,在高中时,她曾长时间参加体育训练,将力量、耐力、速度、灵敏、柔韧等机体能力都锻炼超强。
可以说她身体素质是非常好的,再加上她本就是农村的女孩,长期的从事劳动工作,早就将身体锻炼得耐力。单凭这方面,她就已经是一个女强人。
现在提着诺大的行李箱,身体素质一向远超常人的?她,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再加上她早上坐车,下车后一直没胃口吃饭,都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水浒中的鲁智深大闹五台上的时候,因为没吃饭,差点死在两个贼人首映。可见吃饭的重要性,搞不好是要死人的。
长时间的坐火车,周馨雨没习惯,一路上恶心想吐好几次,最后没心情吃饭也是正常的。在火车站坐三个小时的硬板凳,不仅是想看电视,还是身体恢复的关键。
这个时候,周馨雨一个人走在路上,心中竟然有些怕怕的。若是在以前读书时,哪会有害怕这种感觉,每个星期独来独去好几趟呢!
六年没回家,周馨雨对这条的路陌生到极点,说来说去,还是她好几年没回家长,对这边的一切都陌生了,曾经的熟悉感觉被杂草淹没,一切改变得判若云泥,天壤之别。
“咋么办呢?”周馨雨看着前面长满草丛的路,心中思考着。
曾经的那些记忆,已经逝去,画上了句号。
前路难行,到现在不可能退回去吧!只有继续向前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这个时候周馨雨已经无力再走。四处环视,入眼处尽是草丛,它们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远。
周馨雨站在一个大石头上,一屁股坐下,还是决定等自己的老妈来接自己。把运动鞋脱掉后,看到血泡大个大个的,走路时还不觉得痛,那是因为搅已经毫无知觉了,神经都被损坏。
现在脱下那双运动鞋,脚的知觉渐渐恢复,有了痛觉。
周馨雨随手扯断草药,用手柔细,敷在伤口处,几分钟后,她终于恢复一点力气,到人家种的包谷地中扳来细嫩的包谷,撕开薄壳。啃包谷吃,你别说,这两天的包谷还没完全成熟,处于半熟状态,生吃还挺甜的。
一连偷吃三四个和包谷后,把处理现场,穿上鞋子,继续提着行李箱向前。
“嗯!”周馨雨轻咦一声。
她看到有人从自己已走过的路,向她这边走来,一共有四个,都背着背篓,不知道背篓中装着什么。
“对啊!现在是下午的时间,农民伯伯收工的时候,这个季节正好是二次给包谷撒肥的时候,有些地方可以挖洋芋,他们背篓中定然是一天辛苦劳动的成果”周馨雨想明白后,有了主意,救兵终于来了,有人一起行走总是好的。
后面的四人也看到前面的周馨雨,脸色有些惊异,毕竟走这条路的人实在太少。若不是他们挖洋芋赶时间,是肯定不会走这条路的。
“姑娘是哪点人。看到好陌生哦!”走来的四个人中,是两男两女,身后都背着背篓,身上穿着泥巴满衣的服装,这是农家人种地应有的表现。
听着别人问话,周馨雨露出灿烂的笑脸。有心拉家常,于是看着四人回答“叔叔阿姨,你们先歇歇,那儿有石头”周馨雨指着刚才自己坐的石头,其实不用她说,几人都准备休息片刻再走。身上的重担放下,他们坐在大石头上开始聊起来。
“我是凭遥村的,几年前去大城市读书,回来后没想到这条会长草,结果走错路了!”周馨雨解释自己走这条路的原因。
“哦!娃儿,原来是这样。你出去那么多年,回来不晓得路也是正常的,我们这些山垰垰中,能修一条公路是不错的了!到处被挖,到处修房,变化是非常大的。你们这些出门的娃儿,可要经常回家看看,要不送以后就真的找不准路回家了”四个人都是四十岁左右,叫周馨雨‘娃儿’倒也可以接受。
“是啊!出去这么多年。我们在外的人,实际上挺想家乡的,可是工作上太难请假,自己回家才几天,所以不好意思次次请假回家”
“哼!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儿些,出门在外的,都为工作,工作工作,你们能挣到多少钱?工作比回家过中秋节,春节还重要吗?”说话的一个男子斥责周馨雨。
庄稼人说话比较直,不知道侧面提醒。这个周馨雨作为曾经的庄稼人,是知道她们的脾气的。人家说得在理,人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工作,连回家看看父母的时间都没有吧?
“是是……”周馨雨连忙同意男子说的话,暂时迎合人家的话,毕竟等下还要求人家帮忙呢!
“哎!对了,大叔,你们是哪个村的?”周馨雨问道。
“我们嘛!离你家凭遥村不远。我们是沟子村的,对了!女娃儿,你姓啥子?我好像见到过你?”
“哦!是吗?叔叔。我姓周,叫周馨雨”
“你是不是凭遥村周浦东家大姑娘?”男子问道。
“啊!叔叔。你认得我爸爸?”
“以前我们和你爸爸是一个分队的,按辈分来算,你爸爸比我们大一辈。娃儿,你应该喊我们哥哥姐姐”男子回答。
“好吧!哥哥姐姐你们好。我的这个大行李箱太难拿了,我帮你们其中一个人背背篓,你们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行李箱?”周馨雨很有礼貌的请求,拉家常成功。
“别人嘛!我们肯定不会帮忙,至于你嘛?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刚才又对我们有礼貌的情份上,我可以帮你把行李箱放在背篓中背着,我看你脚都磨起泡了,你一个大学生,走这么多路还是不容易了。”
“叔叔,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背任何东西,那我怎么好意思呢?不如我和两个姐姐换着背吧!你和另一个叔叔换着背,行不行?”周馨雨这样说只不过想坚定他们的决心,客气点总是好的。
“你个女娃儿咋个那么不听话,说了不让你被就不让你背,你再说话我可要生气了”男人故作生气。
周馨雨的计谋成功,不过还是要装出可怜的样子回答“那么就谢谢两个大哥,两个姐姐了”。
“走嘛,走快点,等下天要黑了”几人都在催促。
就这样,五个人结伴而行,周馨雨占了莫大的便宜。
“叔叔,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嘛?我妈可能会来接我,我通知她一声叫她从小路”周馨雨的自能急不适合在这些山垰垰中用。他们的山寨机适合在山里用,可以连到信号的。
周馨雨打完电话后,礼貌的说谢谢。
四人虽然背着背篓,每个人承受的压力都在四十斤以上,但他们走路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隐隐还有加快的趋势,主要是天快要打黑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里,要不然没电筒,到时候会寸步难行的。
沟子村凭遥村隔得并不远,周馨雨肯定见过这四个人,只不过离家的时间太长,忘记了他们的面目。走这条路先经过沟子村才能到凭遥村,等下周馨雨到沟子村后,就能看到公路了。她叫妈妈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一路上不再寂寞,有说有笑。没有负重力的周馨雨因为脚伤的原因,勉强可以赶上四人的脚步,路上的杂草挡不住前进的脚步,还好今天没下雨,要不然他们的衣服别想保住。路上的草多,下雨过后的露水就越多。
约莫一个小时后,周馨雨等人终于到沟子村的公路上。一番客气过后,众人分别,唯有周馨雨在公路上等母亲,沟子村的人回家。
在这儿周馨雨的手机终于有用,可以搜到信号,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后,把箱子放趴在地上,自己上去坐着,静等母亲,行李箱可比火车站的凳子舒服多了。偶尔有几个经过的路上,看到周馨雨的举动,都对其指指点点。农村人是很注重礼节的,她那样做可不是明智之举。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来接周馨雨的人来了,可来的人不是母亲,而是自己的弟弟周鑫宇,她也是好久没见自己的弟弟,然而当见到周鑫宇时,迎来的是冷淡,而不是姐弟之间多年不见的应有的热情洋溢。
周馨雨坐着周鑫宇的车回到家后,终于看到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父母,他们可一直牵系周馨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