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在意它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很快;当你在意它时,时间就像是被施了仙法,让人感觉漫长难熬,度日如年。
李思跟清玉的相处,就是前者。
两人的关系随着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变得越来越默契。再加上那只通灵可爱的灵兽小鱼,这两人一兽的生活还是非常愉快,和谐的。
李思在最早的时候,还曾经想过闯出去的念头,但在走过长长的溶洞通道,来到山峰悬崖下面的崖洞时,看到了令修道者闻之变色的鬼罡风。
修道者可以对着御剑飞行时,迎面而来的罡风视而不见,但却绝不可能忽视传说中,由冥鬼之气形成的鬼罡风。古老流传,鬼罡风之厉害,就连地仙之流也避之不及。李思没想到,在自己师门仙山中,竟也可以遇上此等凶罡烈风。
眼看着无望出洞,李思这才回到那洞厅内。本来他已经有了被清玉仙子酥手折磨的心理准备,但接下来相处的几天,却让李思发现了清玉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想到这位冰清玉洁的道姑师姐,除去那带着面具般的微笑,冷静多智的一面外,竟也有真情流露,温柔关怀他人的一面。
每天李思醒来,都可以在自己周围看到几种灵果仙参。
这些就是她们每天的粮食,虽然两人都可以在十来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身体的最佳状态,但由于习惯,她们还是每天乐意吃点。何况在如今的这个洞厅内,灵果仙参多的可以让她们放开量吃,也可以吃个十几年没有一点问题。
而随着两个人相处时间渐长,清玉脸上出现的笑容也变得更加亲和温馨。跟以前那种面具似的微笑,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然在这之前,李思也不会明白对方以前给他的微笑,是多么虚假。
“任何人在生活中,都有很多面具。你如果想更好地生活于其中,那就请带上它。”清玉在一次李思玩笑般的提问后,如是答道。
李思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不可相信,“难道清玄、清云师兄还有师父他们,对我的关怀与爱护,也有这种假面具的成份在内?”
不可能,李思认为绝对不可能有类似的事情。
虽然不相信,不过对于清玉给自己的警告,他还是放在了心里。
而除了这些外,李思的衣服、鞋子有破损的时候,清玉也会接过手去,替李思缝补。当第一次看到清玉手中的针线时,李思可是足足呆了五分钟之久。他实在没想到过,在清玉那清冷美丽的仙子面孔下,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心思,竟然会带有俗世妇女用的针线。
要知道在剑派内,可是有专门负责针线活之类的仆人。通玄界的女子当然不可能像俗世一般,学习什么女红,何况以清玉在派内的地位,也不可能要用到针线活。
所以李思在看到清玉拿出针线,替自己缝补衣物的时候,才会那么呆然。
清玉有着令李思感动的温柔一面,也有令李思感觉到恐怖的魔女一面。
那就是在修行的时候,特别是御剑术,或者说是剑艺的修炼时,清玉的冷血与残酷,再一次让李思偿到了与仙子酥手相比起来也丝毫不差的恐惧力。
李思身上的伤痕,在洞厅内日益多起来,简直可以用创痍满目来形容。虽然有洞厅内多的数不过来的灵药之助,很多伤痕可以在经过一段时间后就完全愈合,一点痕迹也不会落下。但也正因为如此,可以让清玉毫无顾忌,专心致志地打击着李思,让更多惨不忍睹的伤痕留在李思身上。
伤痕可以恢复,但被一女子轻意打败,而且是天天如此,让李思身体的韧性在经受考验的同时,也让他升起了无穷无尽的怒火与深深的惭愧。
怒火与惭愧加交,使得李思拼命地修炼,甚至比在天雷银电之下,更加豁了出去。
就这样,时间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李思在清玉有意识的捶打之下,无论是御剑术还是打斗经验,都在飞速成长。
到最后几个月,本来与李思对练时一脸轻松的清玉,表情也逐渐凝重。甚至有好几次,还被李思的突然反击给挂了彩。
天宝历十六年,奇云山,神霄峰,掌教卧室。
清玄真人闭目静坐,清云在下首安静地喝着茶,神霄八真中个子最高的清灵,则是不停地转着双眼,于清玄与清云两大真人身上转来转去。
“明天清玉师妹她们就可以出来了。”清灵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清云似笑非笑地看了清灵一眼,“清灵师弟,教掌师兄这次叫我们来,怕不是为了清玉师妹之事吧?”
清灵撇了下嘴,“这我还不知道,只是人未齐,正事也谈不了。等清阳、清竹、清松师兄他们都来了后,再谈也不迟吧?”
“嗯,清阳、清竹、清松三位师弟,于昨晚被我派下山去做事。一般情况,他们要几天后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山上,除了无瑕师妹外,主事的八真中就只有我们三人了。”清玄真人听到清灵所说后,微微一笑,睁开双眼插言说道。
“是这样啊。”清灵有些尴尬地笑笑,身体在藤椅上移了移。
清玄真人的目光在清云与清灵两位师弟身上一绕,“事实上我们这次要讨论的事情,还真与清玉师妹她们有点关系。”
说到这清玄真人顿了顿,“你们也知道,我们那位小师弟与清玉师妹,虽困在那无名崖洞深处,却因祸得福,发现了无数灵药仙草,甚至有很多都是我们门派内炼药的师兄师弟们千般寻找,都不可而得的灵物。”
原来在李思昏迷过去,清玉真人发现被困山洞之事不可违时,曾利用派内特殊手段,不惜损耗真元传信给清玄真人,说明了自己与李思寻找灵兽时被困山洞、以及山洞内发现很多仙草灵物之事。而在近一年中,几乎隔三四个月,清玉真人总会传信清玄真人,一来证明自己与李思平安无事,二来也说明一些洞中之事,好让自己的师兄们宽心。
“教掌师兄,我就说我们小师弟是员福将嘛,干脆也不要讨论了,这次丹霞仙元会,就派他去吧。”
“胡闹!”
清云听到清灵所说,喝入喉咙内的茶水差点呛出,“丹霞仙元会是我道门百年一度的盛会,小师弟虽然天质聪慧,又肯下苦功修炼。但毕竟他身具乾坤体,这可是典型的大器晚成类体质,虽然现在清玉师妹正在对他进行特训,但与那些具有几十年甚至百年以上修为的别派弟子来说,时间还是太短。”
“那就你去吧。”清灵见清云反对,右手立即一甩,嘀咕着说道。
“你!”清云双目狠狠地瞪了一眼清灵,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脾气爆燥,头脑简单,因此也不生对方不知自己苦心的气,只是有些烦恼地想道:“这头笨牛,年龄早就已经过百了,却依旧没有开窍。”
清玄轻咳了一下,缓缓说道:“经过这些年我们暗中调查,大家都应该知道,天机谷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万兽洞,吸星派,侏儒盟虽与我们有世仇,正邪对立,但六十年前之事,他们也并不是真正的元凶。”
“调动天机谷,与万兽洞,吸星派,侏儒盟合作的人,才是六十年前之事的主凶。对于此等暗伏的敌人,用关闭山门来抵御,并不算是个好办法。”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能采取一些主动的行动,揪出暗害我们神霄剑派的敌人。这次丹霞仙元会,是结束我们神霄剑派关闭山门六十余年的好机会,也是针对那暗伏敌人,引蛇出洞的一个良机。”
“至于到底派谁去,除了清云师弟外,其他人手,等我们明天见到清玉师妹与李思小师弟后,再做决定吧。”
清玄真人的话,让清灵与清云两人知道,他们这位教掌师兄,心里已经有让李思跟着清云真人到丹霞仙元会见见世面的打算。不然的话,为什么还要等明天见到李思后才做决定,直接现在分派完人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