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担心。”沈天殊见展玉一脸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心里想要笑,可是一看着她脸上的五指印以后,就很是心痛。
两人搀扶着,慢慢的走回房间,身后则是跟着哭哭啼啼的绿意。
正殿里,老王妃看着他们主仆三人离开的画面,一口气堵在了心间下不来。想要晕又晕不到,只能半晕半清醒的依偎着杨嬷嬷,看着他们几人的身影,小声的嘀咕着:“疯了,疯了,都疯了!”
有时候,人一旦陷入某种执念之中就会变得极为恐怖,佛曾经也说过一念成佛一年成魔,说的正是世间所有人的真实写照。
连冰则是对着灵儿和南烟使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以后,对着老王妃行了万福礼便悄悄离去。而连冰则是上前,柔声喊着:“母妃,好生在床上歇息着。”
老王妃听着她的声音,有些晕眩的打量着连冰。这些年来,她向今天这般模样刁难连冰不在少数,而连冰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贤惠,对着她一脸的尊敬。老王妃突然心里觉得有些苦涩,难道她真的做错什么了?可如果要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连冰却从来不曾反抗自己?
或许,她是真的老了,有些事情管的太宽。
展玉的房间里,沈天殊从百里米的手里拿过药,轻轻地为展玉的脸上上着药。一边用纱布轻轻地沾着脸,一边能听见展玉嘶嘶的叫声。
“和母妃争吵的时候挺英勇的,现在怎么只要一碰就喊痛?”
沈天殊的打趣让展玉忍不住的撅起了红唇:“我哪里知道王妃她老人家这么厉害?只不过说她一句王妃之位是不是买回来的,就二话不说的对我脸上啪啪扇了两个巴掌。”
展玉的话一说完,沈天殊的表情就凝固了起来。百里米则是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展玉,随后则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像是鞋上面开了什么好看的花朵一般。
绿意和青戈两人则是在发现了沈天殊脸上表情以后,忍不住的迈着步子向后退着,她们担心一会沈天殊要是发火,可能会祸及到她们身上。
展玉听着沈天殊半天没有说话,心里燃起了一丝不太好的想法。难道真的让她猜中了?不可能吧?故有点石成金,今日她不可能开口成真吧?
“喂……”展玉有些不太确定的喊着沈天殊,想要喊着他的名字吧,又觉得他们两个人没有那么的亲密,喊郡王爷吧,又觉得太过有距离感,着实不适合这种诡异的气氛。
沈天殊从失神中回来,只是脸上方才的轻松和温柔宠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着一丝烦躁和郁闷,随后将手里的药丢给百里米,站起身对着展玉:“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日后母妃喊你进殿,差人告诉我一声,我与你一同前去。”
“嗯,知道了。”展玉有些不太明白,沈天殊的突然离去是因为自己猜中了某些事情,还是因为他真的有事情处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应该让沈天殊离开。
经过这么一闹,时间已经来到了午时。而展玉和连冰等人,都还没有用过午膳,展玉摸着很是饥饿的肚子,像是撒娇的孩子,拉着百里米的手来回的摇晃:“百里师傅,你会不会做什么药膳?”
“药膳?你想吃?”百里米有些差异,展玉竟然会说出药膳两个字出来。
展玉点头:“我现在眼睛失明,身体里又有毒,中药又很苦,所以我想不如吃饭排毒,这样又能吃饱又能解毒,一举两得,多好啊!”
“也好。”百里米见展玉要求,也就点头答应。
展玉的确很讨厌喝中药,每次喝完药以后总是要难受一阵,想要给她做成药丸,可是含在嘴里她还是嫌苦。如果要是做成药膳,或许也会让她好受一些。
“谢谢百里师傅!”展玉的笑声和表情,让人看不出来她在不久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巴掌印还在脸上,百里米都要怀疑,展玉什么事情也没有遇到。
百里米笑而不语,只是拿着手里的纱布为展玉轻轻地沾着药,小心的为她抹着每一处。当药涂抹完,她准备离开以后,展玉又开了口:“百里师傅,梁渊要离开淮南城了,你知道吗?”
百里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嗯。”
“嗯?就只有一个嗯字?”展玉依着百里米的手站起身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百里米:“他都要走了,你就只有一个嗯字?”
“我能说什么?”百里米冷冽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难过。
展玉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这一丝难过,又连忙出声劝解:“百里师傅,你的心里明明有梁渊的,不是吗?”
“是又如何?我和他之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彼此一生的最爱。”百里米低下头的瞬间,眼眶湿润。
“你要知道,他这一次是去灵山!他自己都说了生死未卜,有可能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有时候,展玉真想自己变成百里米,这样单纯的被梁渊爱着。
“他是王爷,自然有着很多高手护着,死不了的。”百里米的话,听着极其的不在乎,可是只有她知道这些话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有杀伤力。
“你在说谎!”
展玉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用听得感受到百里米像是在哭。那哭不是眼泪,而是心在哭。如果不是心在哭如何又能说出最后那句“死不了”呢?不外乎是在安慰自己的同时,又在警告自己她和梁渊的差距。
“就当我说谎。”百里米背过身,不再看展玉。只是交代着展玉的两个丫头:“好好照看展玉,不要让她磕到哪里。”
“是!”
百里米虽然和她们一样,同为沈天殊的属下。可是百里米除却属下还是医者的身份,医者在她们的大齐皇朝,是非常受尊重的人。
展玉想要拉着百里米的手,奈何却拉住一把空气。
“郡王妃……”绿意走上前,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难过。
展玉伸出手摇着,像是再表示不在意。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该质问百里米的人不该是她,而是梁渊。
百里米走出了展玉的房间,就一跃飞身出了淮南王府,在王府外的一棵树上坐着,看着高高的太阳挂在天空中央,眼里的眼泪就顺着眼角的方向,流入她的发丝,直至被风吹干。
第一次遇见梁渊是很久以前,久到让她以为,自己和梁渊就是青梅竹马一般的存在。
那年他身穿一声冰蓝色的衣袍行走江湖中了奸计,那年她执行任务,负责将他救出敌营。从他睁开眼的那瞬间,百里米就觉得自己怕是再也走不出他给的爱情圈套里。
本以为,他会是江湖上的九十八,她能和他一起相携走在江湖,从此浪迹天涯。却在她准备和他坦白自己心意的时候,他消失了。
等到再见面,他成为了王爷,她成为了为沈天殊卖命的杀手。
命运,就是这么的爱捉弄世人。
贤雅苑。
沈天殊从展玉的房间里走出来以后,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院子里。这里,已经没有了满眼的红,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土色,因为深冬的缘故,树上没有一片树叶,都是露出灰蒙蒙的枝桠,整个院子里好不萧条。
在同一个季节里,在同一所院子中,他从最开始得知沈桓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已经足足十余年,而这些年里他为了调查关于老王妃的过去,没少花费些时间。让人遗憾的是,他竟然还没有查到沈桓的生父是谁。
那个人像是很神秘,无论他从哪一方面下手,他都查不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一丝消息。不知道是谁的手段,将所有的证据都抹掉的很干脆。
如若不是那年老王妃一时醉酒,如若不是因为父王查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可能也不会在墙角里偷听到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
如今,不过是短短的三日时间,展玉竟然就能猜到老王妃的王妃之位是买来的。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他感到吃惊,吃惊的更多同时,是害怕。
害怕如果让展玉知道老王妃的事情以后,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一个和别人有染的女子,却反过头来,一直在指责展玉的清白问题。
这要是说出去,是有多么的讽刺?
转身,回到屋中。炎庆从库中拿来的酒也就摆放在了桌上,沈天殊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倒着,今天他打算不醉不归!
南烟从长寿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多久,就见到沈天殊独自一人回来的景象。便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观察着沈天殊。见他表情一直很难过,南烟心想沈天殊现在心情定然很不开心。
一双狐狸眼转了转,片刻间就换上了一件红轻纱。南烟摇曳着身体慢慢走到了沈天殊的房中,如果要是被展玉或者沈天殊训斥,她如今也有了借口。
反正老王妃说从今天起她就要一直伺候着沈天殊,她不怕展玉会训斥自己。如果展玉想要伺候沈天殊,可以去找老王妃说啊。
一想到老王妃,南烟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勾起一抹坏笑。想必,老王妃这辈子怕是原谅不了展玉了,所以就算展玉去苦苦哀求,怕是也没有机会。
自己趁着这段期间,怀上沈天殊的孩子,然后一举成为王长孙的母亲,到时候再挤掉展玉的位置,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南烟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嗒响,一走进沈天殊的房间,就看见沈天殊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着闷酒,心里就更加的得意。
看起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郡王妃的位置,她南烟坐定了!
沈天殊见有人慢慢的走进,身穿一身红色薄纱十分的性感。沈天殊原本以为会是展玉,可是又想想穿红色衣服的女子不见得全是展玉,也有可能是别有异心的女人,比如南烟!
沈天殊原本清醒的双眼,此时变得迷茫起来,脸上也瞧瞧运用几分内功让脸上变得红润起来。他嘴里还咕哝着:“展玉……”
南烟一听到他的这话,心里瞬间就点满了怨恨。可是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故而她要忍住心中的怨气,不能坏了自己等到前程。
“郡王。”南烟学着展玉每次见到沈天殊的称呼,只是那声音无论她怎么学习,都学不来展玉那种尖尖却又不刺耳的声音,更学不来她语气之中的亲近又有些疏离感。
南烟的声音本不难听,但是她一味的都在讨好,就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许的厌恶。可沈天殊此时毕竟装作醉酒,喝醉的人如何能够分辨出来谁是谁呢?
故而沈天殊将计就计的将南烟搂在怀里,拿着手里的酒杯往南烟的嘴里灌着,还说着:“我是做梦吗?展玉,你竟然会这么的温柔?”
“郡王,人家一直都很温柔的。”南烟手慢慢攀上沈天殊的脖颈,另外一只手则是伸到他的胸膛处来回的揉捏着,同时喝了酒的红唇,更是光泽饱满。
她嘟起自己的红唇,像是求欢的鸳鸯:“郡王,吻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