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件事情很好办。”
庄先生小声的在沈桓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沈桓一脸阴冷犹如毒蛇的脸孔此时有了一丝得意的笑颜,只是那笑容展现出来以后,更像是来自暗黑的阎罗,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惊。
“就依照你说的办。”
商谈好了事情,沈桓看了一眼床边摆放的两盆三醉芙蓉,脸上换上了一脸春光明媚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庄先生看到沈桓的这一举动,心里的心惊更甚。如此善于伪装的人,心思定当狠辣。只怪自己当时识人不清,以为会是一个明主。
而当沈桓赶往长寿苑见老王妃顺便接走连冰的时候,却不曾想连冰早已经回到了丽华苑。因为苦等沈桓不会来,连冰只好端着银耳燕窝粥来到了沈桓的书房。
门外的仆从不在,连冰有些疑惑。难道是在谈什么重要的请?连冰小站了一会,发现屋里并没有任何声音?烛火还在亮着,是在练习字迹?
连冰想着,已经推开了房门,一走进去发现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影。她将手里的燕窝粥交给了站在身后的春儿,随后走进了书房的里面。
越往里走,越能闻到一种焚纸的味道。怀揣着心中的好奇,连冰将目光放在了书案上的灰烬,而在烛台的下方,还有着一角没被燃尽的纸张。
是什么书信内容沈桓要把它烧为灰烬?
当连冰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以后,如霜雾看不清神色的脸庞此时却变得惊讶万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于是闭上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却还是没有变。
春儿见连冰走进去那么久,也一直没有再走出来心里不免有些疑问,就端着燕窝粥往里走:“世子妃?世子可还在?”
猛一听到春儿的声音,连冰立即从惊吓中回神。她连忙喊着:“不要过来!”
慌乱中,连冰忙把手里捏着的一角小纸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深呼吸几口气便走了出去。
春儿见一脸无异常的连冰,不免有些疑问:“世子妃,方才在屋里为什么不让奴婢进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冰当时的声音有惊慌又害怕,这样异常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可是当连冰走出来以后,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都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事,世子不在书房里,不想让你白走一趟。”
连冰说完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着春儿说着:“我有些头晕,正好那大夫此时正在母妃的房里,我先过去看看。”
“世子妃奴婢与你一起去吧?”现在天色已晚,虽说连冰为世子妃,淮南王府的安全也是绝对好的,可是春儿还是担心连冰会发生事情。
“不必了,你先将粥带回房间,看到世子就说我在母妃的房间里,告诉他我去去就回。”
春儿见连冰坚持自己一个人去上长寿苑,也只好妥协:“那世子妃你小心一点,奴婢这就去找世子。”
“嗯。”连冰轻轻点点头,随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春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连冰用手紧紧地攥着那纸条,心跳十分慌乱没有节奏。她看着来往巡逻的仆从,心里突然有着一些不是滋味。
她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以后,装作一副头疼的模样走进了长寿苑。
展玉和沈天殊两人也刚刚回到各自的房间,沈天殊刚坐在凳子上准备抿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却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沈天殊挑眉,现在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而且还这么礼貌的敲着自己的房门?
疑问终究是疑问,沈天殊也缓缓站起身拉开了房门。一看到门外的人,顿时有着短暂的失神,随后有些哑然:“大嫂。”
连冰慌乱地点着头,随后语气有些焦急:“我能进去吗?”
她的声音在沈天殊听来,是沈桓又欺负连冰的表现。顿时点头,将连冰迎进了房间。
连冰走进了房间,看了看门外,连忙将房门关上。
“发生了何事?”连冰一向稳重,如今这般鲁莽,定然是沈桓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连冰坐在了凳子上,看到桌上放着的茶水,连忙拿起喝下。她现在需要压压惊,平复一下心情。
沈天殊却只是站在一旁,想说那杯子是他方才用过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他也只是把杯子放至到了嘴边,茶水还没有进肚。
连冰并没有查觉到沈天殊的异常,她在喝了茶水以后,心果然寂静了许多。良久,她抬头看着那个曾经共同许过诺言的男人菱唇轻启:“天殊,我想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沈天殊疑惑的看着她,对于连冰突然改口叫他为天殊,心里闪过一丝莫须有的悸动。这种情感他本该压抑,可是看着那曾经用了全部爱过的女人时,他还是忍不下心断了那种情感。
“什么秘密?”沈天殊坐在了连冰身边,想要倾听连冰诉说。他本以为连冰是与沈桓争执才会来找他,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太像。
连冰伸出白嫩的手,只见掌心有着一张昏暗不明的纸张,且还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沈天殊挑眉,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张纸或许就是他寻找了很久的证据。接过一看,发现那右下角有着一个“晋”字!
沈天殊顿时就有些激动起来,连忙看着那未烧完的纸上究竟写着什么,一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不禁有些愤怒。晋王竟然派人抢在梁渊前面抢夺神仙草!
可是让他疑惑的是,是谁将这神仙草的事情告诉给晋王的?展玉吗?沈天殊的眉眼里写满了怀疑,今日刚和展玉说神仙草的事情,沈桓这边就接到了晋王让他寻找神仙草的命令,且还清楚的写着,抢在梁渊前面。
这一切的计划他们都是在暗中进行,晋王是从何得知?难道展玉真的像是梁渊猜测的那般?不仅仅服从沈桓,还更有可能是晋王的人?
这种事实,沈天殊不肯接受。展玉那么心思单纯的人,想什么事情永远都写在了脸上。不过自从她眼睛失明以后,心思也就变得难猜起来。因为她的脸上时常是浅浅的笑,难道展玉她是三面卧底吗?
不,不可能!一整天展玉都和他在一起,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通知晋王,也更没有可能会在短短一天内把消息从淮南城送到京师,再由京师传递消息到淮南城。就算是千里马也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展玉那到底是谁把消息透露给晋王的?又或者展玉从很久前就知道这个消息?又或许晋王本人现在就在淮南城?
“天殊,我与你和梁渊三人自幼在京师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深些,我不愿意见到梁渊受到任何伤害。沈桓是我夫君,我作为妻子不能看着他走入歧途,思来想去我只能来见你,希望通过你能够保全他们二人。”
沈天殊看着连冰,心里有着些许的遗憾和伤痛,连冰永远都是这么的懂事。可越是懂事越让人觉得心疼,这种凡是都能够洞悉的女子,活着是有多么的痛苦?
“我此次从京师回到淮南城,是为大哥兵权一事。只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却发现大哥有可能暗中倒戈晋王,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沈天殊每说一句,连冰脸上的血色就会少上几分。
连冰一直觉得沈天殊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没想到事情果然是冲着沈桓手里的兵权,更没有想到沈桓会暗中倒戈晋王!
那晋王她在京师多年,怎么能够不了解晋王的品性?什么叫做披着羊皮的狼?那就是形容晋王的!那人明面上温顺其实没少在朝中拉拢朝臣,为的就是要与太子抗衡。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可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想推翻太子自己成王呢?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沈桓竟然跟着晋王?成功了自然是成为功臣,晋王肯定会对沈桓加以封爵等等。只是太子为人不臣,这些年朝政治理的也相当不错,是个明君。就算真的推翻了太子的位置,坐上了圣人之位,普天之下的百姓也未必认同。
如若晋王造反失败,那接下来面临的会是什么?连冰再也清楚不过了,她的心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指尖也变得冰凉。整个人像是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中,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个世上,我唯一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连冰眼眶微红想要哭泣,可是她却觉得她不能在沈天殊的面前流泪,只好强行把眼泪逼回,随后又说着:“我现在就开始劝沈桓放弃自己手中的兵权,只求二弟届时向圣人求情,留沈桓一命。”
沈天殊心里复杂的看着连冰,这个女人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肯对自己流下半滴眼里,沈天殊突然很想知道,当初她与沈桓成婚之时,可曾像此时一般,不肯为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沈天殊站起身,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成为定局,也就是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届时如果晋王拥王成功,连冰可会向现在这般向沈桓求情保他一命?
“是我心急了。”
连冰觉得说这些话的确是有点过早,收了收心思也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短,于是就站起身:“我先走了,今日的事情还希望二弟对任何人保密。”
“定然。”
沈天殊也不想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到时抓人不成自己反被抓,这就不好了。
连冰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打开了房门,也没有看一下左右就走出了沈天殊的房间,却不曾想当她走出房门不过五六步的样子,身后就有一道严厉的声音喊着:“站住!”
连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是老王妃的!
自从沈天殊和展玉两人分房睡觉以后,老王妃每日在睡觉前都要紧紧地观察着沈天殊和展玉房间的动静,以免两个人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进入了对方的房间。
本以为今日不能抓住展玉勾引沈天殊的证据,没想到在她准备要关上房门睡觉时,却见到一身白衣的女子从沈天殊的房间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个画面,老王妃就不免有些气愤,同时还有点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