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斋。
平国公夫妇字昨日参加婚宴以后,就知道展玉是东方彦的小师父。如今再面对这聚贤斋出自展玉之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聚贤斋不说吃喝玩乐集于一体,更有教育意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又有几个王者能够明白农民的苦呢?
这农家院,想必是展玉的心头大事,不然展玉也不会留下他这个只会文而出不上力气的儿子。想必日后定然会让陈冲看很多关于种植方面的书籍吧。
只是当他告诉陈冲,展玉竟然是东方彦的小师父时,那臭小子的高兴劲,竟然比他成为东方彦的关门弟子,还要开心!
“父亲,展姑娘真的是东方师父的小师父?”
陈冲手里拿着的书,也没有翻看几眼。而是每当他想要阅读时,耳边就会自动的想起他父亲说展玉竟然是东方彦师父的话来。
“冲儿,这是你今日问为夫第一百零八遍了!”
平国公有些无奈的摇头,展玉是东方彦的小师父又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东方彦的师父,自家的儿子会不会也会这么兴奋?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情。”
陈冲听到平国公类似抱怨的话来,有着短暂的羞赫,可是只要一想到,连博学多才傲视天下的东方彦,也被展玉的才气所倾倒,自豪感总是会不经意的蔓延在整个胸腔。
“你不能相信的是,展玉就此成为你的师祖。”
平国公有些无奈的摇头,如果师父和徒弟在一起,那就是有为伦常,更别说是师祖和徒孙了!不过他很想知道,展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之前没听过这件事情?
再者他们这些时日也都住在聚贤斋,东方彦平日里做了些什么,相信住在聚贤斋的人都十分明白,唯一有遗漏的,就是冲儿出事当天。
平国公摇头,或许之前他们两人就见过面也不一定。毕竟东方彦和沈天殊的感情交好,再者那展玉也是沈天殊的妻子,一定是事前见过。
陈冲此时身体也已经能够下床,不过只能在床边稍稍站一下,离走路还是需要一段时日。他现在有些激动地想要下床,奈何只是刚抬起脚,就感觉到腿部传来阵阵针扎般疼痛。
“冲儿,不可乱动!”
平国公夫人见陈冲想要下地,心里虽然有些高兴,可是看着儿子脸上的痛苦表情,又觉得有些不忍,只好上前,紧紧扶着陈冲的身体,让他依靠着自己。
“也不知道我这身体何时能够下地行走。”
陈冲看着自己的双腿,眼里写着失落。
平国公却也只是无奈的叹气,将目光投向已经洒满了星星的夜空。
淮南王府。
沈天殊看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展玉,心里又气又恼。不可避免的,青戈和绿意两个人又受罚了。
展玉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个丫头哭泣的声音。一双柳叶眉不由得向上挑了挑,她们二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哭着,难道不怕沈天殊责罚吗?
难道是沈天殊不在吗?展玉心里疑问,身体却是慢慢的想要坐起身来。只是却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身体很是虚弱。
“我这是怎么了?”说着,她又感觉自己的胃空的难受,不由得伸手摸着胃处,来回的揉着,想让胃好受些。
青戈和绿意二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抬起了头。见她醒来,纷纷都是惊喜的喊着:“郡王妃!”
展玉听着她们两个人的称呼,虽然有些不喜,可好歹是没有发作。
“你可算是醒了!”
青戈连忙跪着走到了展玉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绿意也则是在一边附和着:“是啊!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展玉看不见她们两人是不水受伤,但却能够感到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是来自床下。她顺着青戈的手摸着,却摸到青戈是半蹲在床上的,难道她们两个人是跪在床前的?
“起来吧。”
不管是不是跪着的,展玉都是让她们两人站起身。
青戈和绿意有些疑问的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想要知道沈天殊是什么意思。不远处的沈天殊却是点头同意,示意她们两人均可以起身。
展玉对于这样的沉默,也自然明白这间屋子里还有沈天殊的存在。展玉脸上的松软自然是再次换上了招牌式的笑容。
“青戈,你去厨房给我煮些清粥来。”
青戈在她的调教之下,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所以她故意支出青戈,也不会引人怀疑。
听到展玉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青戈心里也算是放心了下来。那大夫说展玉空腹一天,突然喝燕窝的甜腻在胃里,会引起层层不适,等她睡醒以后,给喝上一晚白米粥,再好好睡上一觉,一切子都会解决。
绿意则站在了展玉的身侧,揉着她的肠胃,声音有些难过:“郡王妃,你可不要再这样吓奴婢了,不然奴婢的小命迟早会被你吓没的!”
“呵呵……”
展玉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言语。她也顺从的让绿意为她揉着肠胃,她在昏睡时,突然明白这世上,就算和所有人都为敌,也不能与自己的肠胃为敌。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不然到时难过的,是她自己。
对于两个丫鬟,她是有愧疚之心的。可是当她让绿意二人站起身时,她们两个人竟然有停顿。青戈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沈天殊才是她真正的主人。绿意倒是让她感觉到了失望,因为她竟然也看沈天殊的脸色,而不遵从自己的意思。
也罢,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如果没有沈天殊和梁渊,她什么也不是。怪不得青戈和绿意二人,但是她们二人效忠着沈天殊,那么她们的生死,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沈天殊的手上了。
“现在何时了?”
展玉想起,那个人曾说,是走是留寅时他会来要答案,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超时间了。
“回郡王妃,现在子时三刻。”
绿意不疑有他,以为展玉只是想要知道她昏睡了几个时辰,怕展玉不明白又跟着说上一句:“郡王妃你睡了大概有三个时辰了。”
展玉听到这以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子时三刻,离寅时还有一个时辰,这些时间给她考虑去留的问题了。
“这屋子里,除了你还有谁在?”
展玉明知故问的问着绿意,他这么做为的就是想要将沈天殊引出,随后再将沈天殊请出去,这样她就可以和那黑衣人好好谈一谈。
“还有郡王爷在。”
绿意说完,低头的瞬间小嘴有些许不满的嘟嘴。她们姑娘都这般模样了,郡王还是不肯放她出去,不过是看不见而已,她和青戈两人可以当姑娘的眼睛!
“郡王。”
展玉脸上的笑容很是虚假,让人看了只觉得别扭,想要上前将她那假面撕掉,可是他却有些不舍得。
展玉的呼唤,让坐在一旁的沈天殊站起身来:“我现在身体已无大碍,还请郡王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然一会又会有人来观望,可就不太好了。”
沈天殊自然知道展玉话里的人指的是谁,只是他并不相信,老王妃这个时候,还没有熄灯休息!
“你放心,母妃她已经熄灯歇息。”
沈天殊回答完,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你不走,难道是想要夜宿在此吗?”展玉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她伸着手摸了摸床边,语气高深莫测:“郡王可还记得在竹园那一夜,你与我同睡从而加重了你的伤口?”
“自然是记得!”
那是他亲自设计的,他怎么能够忘记?而那伤口,是他将展玉抱在床上时,不小心裂开的,而非展玉所为。
“如果你不怕第二日身上多一处伤口那就尽管夜宿此房。”
展玉从枕头之下掏出了那日红娘给的匕首,拿住那匕首的手柄,在自己的眼前来回的摇晃着。
沈天殊见状,心里也知道展玉现在厌恶自己是到了极致。本是想要和她最对的,可是耳边又想起了百里米说展玉心里郁结的事情,只好满心答应着展玉的要求:“那好,不过走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何事?”
见沈天殊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展玉也不免痛快起来。
“象棋中的‘炮’到底为何物?”
沈天殊的话一落音,空气之中就变得寂静起来。安静的展玉能够听到沈天殊的呼吸声。
展玉脸上的假笑此时也变成了嘲讽的笑容,这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目的吧!
说什么皇上的赐婚,还说什么假戏真做,不惜囚禁自己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利用自己罢了!
“想要知道?”
展玉感到自嘲的同时,也同时觉得沈天殊这个人暗中又在琢磨什么?这象棋她拿出来快要一个月的时间,有什么异常之处,不应该当时问吗?
“嗯。”
沈天殊看着展玉脸上的嘲讽,心里知道展玉一定是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想要解释,却发现事实本就是如此。张了张得薄唇,再次紧紧地抿着。
“明日辰时,我告诉你答案。”
展玉说完,担心沈天殊会不走,又跟着说了一句:“当然,在这个期间你要听我的。不然我就不会说那炮到底是什么事情!”
反正据她所知,那打仗用的火炮,也是北宋后期时候才发明的。这个朝代,正好是卡在唐代以后和宋代以前的,她可以很自信的说,在这个时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炮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好死不死的,她也知道这火炮的材料是什么!
她在现代的时候,偶尔看了一个关于宋代发明的视频,其中就讲解了古时候的火炮制作方法,因为好奇,她就记下来,没想到来到这个时空后,竟然还有用。
沈天殊点了点头,但是她还是不想离开:“等你用过膳,我自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