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你知道郡王在京师都经历过什么事情吗?”
展玉想青戈是沈天殊的人,那么肯定她肯定对沈天殊之前的事情有所了解。最少,她知道的会比自己的多。
青戈有些干笑着问展玉:“姑娘怎么这时问这个问题?”
“问这个问题还需要挑时间吗?”
展玉挑眉,一直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仿佛如果青戈敢说是,那么她就会发脾气责怪青戈一般。
“奴婢不敢,只是姑娘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成为郡王妃的人,姑娘日后多得是时间了解。现在还是赶紧休息,不然明日可有姑娘苦的。”
青戈不知,她越是不说,就越会激发展玉想要知道的欲望。
“如果你不说,我便不休息。”
展玉迫切的想要知道,沈天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能在漠视和关心之间来回的切换?还有,他一直表现出的温文尔雅是真还是假?她都迫切的想要知道。
“姑娘,奴婢也不知道。”
青戈摇了摇头,这时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那么展玉定然是真的不会休息。无奈只好将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不是奴婢不愿意告诉姑娘,而是奴婢真的不了解郡爷。郡爷被圣人御封廉郡王,赏赐了宅子和奴仆若干,奴婢就是其中之一。”
展玉侧耳倾听着青戈说的话,可是却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尽然有些失望,索性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木梳。
“那就听你的,我先休息。”
再说连冰,从展玉的房间中走出来以后,就回到了前厅。
前厅里的三个男人见她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梁渊和沈天殊异口同声地询问着连冰:“世子妃,可问清楚展玉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天殊在带着展玉回城的路上,一直寻找着机会问展玉,可是展玉却一直用着微笑的面孔回答他,并不说任何的言语。
见连冰来了以后,不禁期望连冰和展玉之间的问话,能够了解展玉在失踪的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眼睛会突然失明?
与他们两个人的骐骥相比,一身白衣的连冰却是摇头:“展姑娘不肯再提那几日的事情。”
连冰的话落音,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沉闷了不少。
沈桓见沈天殊和梁渊两人对展玉的关心,并不像是作假。原本对展玉的气愤瞬间消失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觉得一个瞎了眼睛的棋子,是起不到一丝作用的。
“展姑娘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吗?”
沈桓想着保全起见,他还是先测试一下沈天殊的态度。
连冰点头:“确实是真的。”
沈桓听完以后装作一副很是心痛的模样,随后又摆出一丝愧疚的样子:“二弟,是大哥对不起你!如果那日不劝解展姑娘喝酒,怕是展姑娘不会失踪,从而导致展姑娘失明。”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哥也无需多过自责,这都是上天给二弟和玉儿的磨难。”
沈天殊不敢对沈桓有所怨言,如果不是他提出让展玉配合的话来,就算是她喝的酩酊大醉,他让梁渊带着展玉回魏王府就行了。是他,让展玉变成今天模样的人,一直都是他!
“二弟,你这般豁达,倒是让大哥的心中更有愧疚!”
沈桓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魏王爷,沈桓有一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梁渊挑眉,想了想:“说吧,不过如果是不好听的话,本王就当没有听过。”
其实梁渊是有所了解的,一般有人一旦说出“该讲不该讲”这句话的时候,说出的话通常都是一些不顺耳的话。
“展姑娘是平民的身份已经引来了父亲的不满,如今展姑娘还患有眼疾,我担心父王知道以后,会不同意这桩婚事。现在他们两人还没有行礼,事情还有反悔的余地。魏王爷你意下如何?”
沈桓说完,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梁渊发火。
“就算父王不同意如何?我喜欢就好。”
沈天殊抢在梁渊之前拒绝了沈桓的提议,不管沈桓出于试探还是真的想让他沈天殊做一个凉薄之人,他都不允许!
“如果别人知道你娶的郡王妃是患有眼疾的女子,再者她没有母族,你要让她在贵族之间怎么生存?”
沈桓说的话不无道理,权贵们交往无外乎就是看对方有没有能够利用上的地方。不是看中夫家的背景,就是看中母族的家世。
“这事就无需大哥操心了!”
沈天殊脸色有着不悦,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出愤怒:“这淮南王府已经有大哥和大嫂为父亲操劳,再者我的事情,也用不着父亲管制!”
沈桓听后心里有着得意和扭曲,但是面上却是一副说错了话自责的模样:“这件事情是大哥考虑的不周,还请魏王爷和二弟原谅!”
梁渊掏了掏耳朵,装作一副疑问的样子问着沈桓:“沈世子刚刚说的什么?”
“既然魏王爷没有听见,那这一切权当沈桓没有说过。”
沈桓收回了作揖的手,站直了身体,随后看了一眼连冰有些心疼:“累了吧?”
连冰却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对着沈天殊说着:“二弟,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老祖宗留了规矩,说在迎亲以前,新人不能相见的。”
“是啊二弟,我们还是赶紧回府。”
沈桓也在帮腔,还说着:“当时我和你大嫂成亲时,可足足有十天的时间没有相见,直到大婚当天的晚上才能看上一眼。”
沈天殊的眸子里有过瞬间的冷然,瞬间面上看不出喜怒。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只要一提起那些过往,他真的很想质问,他们当年的婚礼为何不通知自己?
为何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个曾经许诺和自己白首偕老的女子,嫁做别人为妇?
“明日想必有的忙,本王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累坏。沈世子,天殊,二位不要怪本王不亲自送几位出府了。”
梁渊有些不够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挥手找来了管家,吩咐着:“你送他们三人出府,本王的身体实在是乏了。”
沈桓对于梁渊的举动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满,因为他觉得梁渊这样实在正常。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明显的让梁渊生气了,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展玉虽然被梁渊收做了义妹,但是那并不能够证明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为了想要测试他们两人对展玉的情感,他可是冒着被训斥的危险,说着那些不敬的话。
“恭送王爷!”
回淮南王府的道路上,沈天殊骑着马走在马车的前方。连冰和沈桓则是坐在马车里,连冰想着展玉的事情,心里就觉得伤心。
“世子,我们淮南王府是真的对不起展姑娘。”
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一副世俗的模样,和他们淮南王府脱不了关系。
“我知,只是天亮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偎在我怀里休息,不要想这些问题。至于展姑娘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难过。”
沈桓知道连冰心性善良,见到展玉如今失明,肯定会在心里想着是她的错。为了能够让连冰宽心,他连忙又说:“等展姑娘嫁到淮南王府后,我就找遍天下名医为展姑娘医治眼疾,你看可好?”
“就依世子所言。”
连冰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但是想着沈桓说的在理,明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如果要是精神状态不好,怕是那些贵妇们又有什么理由来议论自己。
聚贤斋。
陈冲的身体这两日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此时的他,就是依靠在床栏,手里拿着一本书籍在阅读。可是烛火换了一盏又一盏,他还是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公子,夜深了。”
小厮见陈冲手中的书一直没有翻页过,心里则是明白陈冲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眼下陈冲的身体并不是能够思虑的时候,他连忙出声劝慰着。
陈冲被小厮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合上了书后,看着身边站着的小厮问着:“现在何时了?”
“回世子,现在已经子时三刻了。”
子时三刻?
陈冲抬头将目光望向窗外,夜空上的星星寥寥无几,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在小厮的扶持下,慢慢的躺在了床上。
过了今夜,你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魏王府。
展玉虽然听话的躺在了床上,可是她并没有睡觉。而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觉得有些郁闷。不过就是想要知道沈天殊以前的事情而已,为什么就没有人肯告诉她?
连冰劝她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并说沈天殊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可是她并不觉得,沈天殊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对她展玉。
“姑娘,喜娘来了!”
展玉觉得自己才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就听见绿意的声音从门外欢快的传来。展玉很想问,他们的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错?她才刚躺在床上啊!
青戈听到了绿意的唤声以后连忙走到了床边,扶着展玉坐起身。而这时,依稀有着几个女人调笑的声音。当展玉刚刚坐在了梳妆台前,那几个女子的声音就已经走到了屋里。
那几个女子在走进屋后,先是好奇的打量着了一眼屋内,发现屋内很是素净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的时候,心里的暗自嘀咕。看样子不会是一个有钱的主,还是随便伺候几下得了。
“这位想必就是今日的新娘子了吧!”
喜娘喜笑盈盈的走到了身边,接过了青戈手中的木梳,说着:“这姑娘要是嫁人,梳头就可有讲究了。”
另外一个身材有些胖墩的喜娘则是跟在一边附和:“是啊,发髻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凤冠的稳固。如果小娘子和廉郡王拜堂时,凤冠掉了可就是大大的不吉祥了!”
胖墩的喜娘说完,突然一拍大腿说着:“你看看我,只顾着和你说笑忘了正事,你为小娘子梳好发髻后,可还是需要小姑娘的母族人为她再梳头送寓意的!”
胖喜娘说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房间,留在房间里的瘦喜娘则是有些无奈的摇头:“这些年了,还是这个记性!”
青戈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担心她们二人能为展玉梳好发髻吗?
前厅里,梁渊睁着一双很是疲惫的桃花眼,看着一个身材胖墩的喜娘在那里口若悬河。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梁渊有些不耐烦,没看见他在偷着休息吗?
“这新娘子梳头完了,也是需要小娘子的母亲或者嫂子为她再梳头送吉祥的!”
胖喜娘见梁渊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她本是想着见到王爷总肯定能够得到些赏金的,可是现在她却想着能够活命就不错了。
梁渊听后,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疑问。成亲还有这个习惯?可是展玉孤儿一个,让他去哪里偷什么母亲和嫂子?
等等?
他在名义上是展玉的哥哥,那么他喜欢百里米,那么如果他要是让百里米为展玉梳头,是不是暗中就可以表示,百里米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展玉未来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