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这些年和他走遍了四国,亲眼看见他和各色的人打着交道,就算是用着东林玥的身份行走江湖和皇室,都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算,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怕是东林玥早已经死了百十回了。
“不要太过谦虚,再者你那一手画艺也是十分了得,不是吗?”
东林玥瞥了林大夫一眼,他送给展玉的那幅《灵山》就是出自林大夫之手。只是林大夫本人不爱张扬,故而连他的父皇都不知道,林大夫除却有医术,还有画术傍身。
“公子就不要再损老夫了!”
林大夫摇头摆手,表示关于画术的事情不要再提。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想学武功,话题却被东林玥带偏到了天上。不行,他还要把话题给绕回来。
“说正事要紧。”林大夫将刚刚诊脉展玉脉象的事情向着东林玥说了一遍。
东林玥听后,面上一沉:“你是说展玉她身体内的胭脂红快要复发?”
“是的,展姑娘身体脉象虚弱,时常感到眩晕,怕是就在这几日会毒发。且那胭脂红的毒性已经蔓延到了展姑娘的血液,想要清理没有一年半载怕是不行。可惜,那胭脂红每个月都需要解药,如果没有便会毒发身亡。”
林大夫觉得展玉的一生也是充满了坎坷,虽然他不知道展玉被人下毒是为了什么,但是能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变得残废,没有那胭脂红的解药,寿命也不过几天。如此想来倒是让人觉得难过。
“林大夫,你也没有解毒的方法吗?”
东林玥一脸殷切的看着林大夫,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结果注定是要让东林玥失望了,只见林大夫缓缓摇头:“老夫我没有解毒的法子,胭脂红乃是南疆的毒药,老夫我学的是中原医术。”
东林玥脸上的殷切慢慢消失不见,他双手背后。冰冷的气息多了一股失落,他好想问苍天,他是不是天生孤命?多年前喜欢的女子,也是香消玉损。如今,展玉也要离他而去吗?
“公子先不要太过失望,能够解开这胭脂红的,怕是除却那南疆的药师,还有一个人就是脾气古怪的医仙,欧阳俊杰。”
林大夫之前在江湖上的时候没少听说过这欧阳俊杰的大名,只是人人却道这欧阳俊杰的脾气十分古怪,他只救普通百姓,却从来不救治任何权贵。对于行医,也是看心情,如果不是看对眼,就算对方是皇帝他也不会救。
“欧阳俊杰?”
东林玥有些疑问,他并没有听过这号人物的存在?
林大夫却是了然一笑:“公子不知道也属正常,那欧阳俊杰救人之时从来不留下姓名,但是会留下一片银杏叶,故而也有银杏仙子之称。”
“那林大夫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东林玥抓住了林大夫说的漏洞,既然别人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银杏仙子就是欧阳俊杰的呢?
“说来也巧,那时的我还是游医,走到天山城下发现那里的百姓染上了瘟疫,就用着自己一己之力开始救治百姓,正好这时也有一个年轻的孩子,他只是给病人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那病人们只是睡上一觉就药到病除。”
林大夫回想起那日的画面,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二十有九,差一岁满三十岁。而那欧阳俊杰不过才年仅十二三岁的模样,医术却是比自己好上百倍。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老夫已快五十岁,欧阳俊杰却正当青年,哎,如果人生如果能够重来,老夫定当会在小时候,认真学习医术。这样再遇见欧阳俊杰时,老夫我也不会自愧不如一个孩子。”
林大夫还在感叹过去的事情,可是东林玥却想要知道怎么能够找到欧阳俊杰:“林大夫,那欧阳俊杰现在身在何处,你可知道?”
“老夫不知。”林大夫还是摇头。
东林玥听后气的想要给他一拳,让他不知道乱说。给了自己希望以后,又让自己的希望破灭了。
“公子,沈天殊和梁渊来了。”
暗一站在门前刚刚说完,别院管事的也连忙跑了过来,对着东林玥说着:“公子,门外来了两个自称是你朋友的男子想要拜访你。”
“知道了,你先把他们引进前厅。”
东林玥整了整衣袖,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来了。
前厅里,沈天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翩翩而来的东林玥,见他身穿一袭白衣,腰间还挂着当日他为展玉买下的乾元玉佩。
沈天殊看到那玉佩时,就更加确定展玉肯定是在东林玥这里。就算是此时不在,以后展玉肯定还是会来找他。因为东林玥的身上,有着乾元玉佩。只要他紧盯着东林玥,那么就肯定能够找到展玉。
“二位贵客此时登门,不知所谓何事?”
东林玥的声音冰冷,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喜怒。仿佛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沈天殊却是微微一笑,心里则是暗暗腹诽东林玥两面三刀。在面对展玉时,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是一朵花,再面对他们时却又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长极公子!本郡今日前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见到了东林玥,沈天殊的也就开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哦?何事值得廉郡王深夜前来?”
虽然现在不过是傍晚,并不是深夜。但是东林玥为了让他们听出自己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只好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不知长极公子可否看见我的未婚妻?她于十七日失踪至今。”
沈天殊也不想对东林玥隐瞒什么,因为他相信展玉失踪的消息他肯定早就知道。他要是遮遮掩掩的倒显得他有些不男子汉大丈夫。
“展姑娘失踪的事情我知道。”东林玥的脸色更加冰冷,随后他看着沈天殊语气有些挑衅的说着:“廉郡王,你虽是一个对百姓很好的郡王,可是在感情上,你却着实让人失望。”
“长极公子何出此言?”
沈天殊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深,东林玥敢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了他和展玉之间的事情。
“本公子刚来到连城的第二日,就听闻展姑娘失踪之前在淮南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个女子在淮南王府遭受到了沈世子的劝酒,身为未婚夫的你却不为了女子的闺誉而让她饮酒,更过分的是你院子里的仆人守护不利,竟然让展姑娘遭受到了那样的侮辱。”
东林玥说道这里,声音猛一停止,随后一张薄厚适中的双唇勾起一丝邪笑:“如果这一切是你不想迎娶展姑娘而做的计划,那么我想说你成功了。”
“长极公子批评的是,只是本郡只想知道,展玉是否在此?又或者你可知道她的行踪?”
沈天殊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握紧了起来。他突然觉得东林玥像是在故意嘲笑他连一个女子都守护不了,那么何以守护太子一脉的江山。
“廉郡王尽管派人搜便是。”
东林玥站起身,一副坦荡的面容,仿佛展玉并不在这东华苑一般。
梁渊看着东林玥这么信心十足的模样,心里有些嘀咕。难道展玉那个丫头真的不在东华苑?他们找错地方了?还有,东林玥那家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话语里对沈天殊的都是讽刺意味?
“搜就不必了,既然长极公子已经婉转告诉本郡展玉不在此处。那么本郡就不在此多做叨扰,还请长极公子见到了我的未婚妻,告诉她我想她。”
沈天殊说实话的同时,也是为了故意气东林玥。他想让东林玥明白,展玉是他的,而不是他东林玥一个小偷的。
“定当转告。”
东林玥虽然心里有些生气,可是面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送着他们离开。
梁渊则是觉得有些尴尬的和东林玥闲聊了几句,并说日后到聚贤斋喝上几杯酒等等言论。他并不想得罪东林玥,因为东林玥的身后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朋友也绝对不能成为敌人,不然他成为了晋王党,日子难过的会是他们太子党。
当两人走出了东华苑以后,梁渊喊着向前走的沈天殊,用着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着沈天殊:“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我打算先假装离开的样子,再暗中观察东林玥的行踪。”
沈天殊的话说完,梁渊就觉得他是一个狐狸。幸好他们不是敌人,不然梁渊怀疑自己会被他吃的只剩下骨头渣子。
“那身后的这个人怎么办?”
两个人的武功都不算太差,自然能够察觉到身后又人在跟踪。只是听着那人的踪影,隐约能够猜到,此人的武功定然不会太差。
“先用武力解决。”
两人相视一眼,眨眼间两人的身影便已经飞到了暗一身子的附近。
暗一心里暗暗吃上一惊,本以为就是两个闲散的王爷,现在发现好像他们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更别说两个人联手围剿他自己了。
电光火石间,三人已经过招一百回合。暗一一人不敌沈天殊和梁渊的夹击,只好运功想要离开此处,奈何动机已被沈天殊看破。
暗一被绑在树上,有些无奈的看着大齐的两个闲散王爷。
“说,展玉究竟在不在东华苑?”
梁渊拿着玉骨折扇,敲打着暗一的脑袋。
暗一觉得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好歹是南梁的第一高手,更是东林玥身边的得力侍卫,如今却被绑在了乡间的树上,这要是让暗二他们四个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他们面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