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着沈桓的脸色不像是看玩笑的,连忙正襟了脸色,望着一旁的连冰,想要让连冰帮着自己像沈桓求情。
连冰这一次却像是没看明白她什么意思一般,问着:“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姑母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老太君见自己躲不掉了,只好土着脸色把事情的真相全部都说了出来。只是关于杨栎侮辱连冰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告诉连冰。
她人虽然老了,可是心智并不老。如果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别说连冰不会帮助自己了,有可能就是连见都不见自己。这样不合算的买卖,她才不要做。
沈桓听着老太君的那些说辞脸色一直都有着深深的怒气,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敷衍竟然会养出了一条反咬自己的狗来。
“姑母,这样的事情,你要让世子怎么帮你?这可是蔑视皇权要杀头的罪名啊姑母!”
连冰没有想到,老太君竟然会是这么糊涂。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要拿她整个淮南王府陪葬!
“可是在这淮南城,沈桓的确就是百姓们的皇帝,我那三儿子并没有说任何假话!”
老太君还想为杨栎辩解着什么,可是看着连冰和沈桓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只得慢慢的噤声。
“姑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可不要再说了!如果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不仅你要坐牢,就连我们整个淮南王府全部都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老太君不信,以为是连冰并不想帮忙:“你不要危言耸听,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三表弟你是救还是不救?”
沈桓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握成拳。他真的想把这个老巫婆杀了,要不然求人还怎么会这么的理直气壮?
连冰为难,见沈桓不发话,只好把自己对杨栎入狱的看法,说了出来:“姑母,这并不是我们救与不救的事情,而是叛国还是不叛国的事情。你想,如果说世子将三表弟从牢里救了出来,那么世人都会知道,世子有叛国之心,想要谋权篡位。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我只知道我的侄女为了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而让自己的三表弟含冤入狱甚至会死!”
老太君等见连冰脸色有些松动,连忙又生了一计。她决定自己去撞门框,相信连冰在知道自己的意图以后,肯定会拉着自己。这样,她就可以趁机谈条件,如果连冰不拉,那么她就在回府的时候,派人在道上说沈桓想要造反的事迹暴露,因此想要杀杨栎灭口。
到时候,她就不相信沈桓不会将杨栎救出来!
可是她的动作还没有做,就听到沈桓有些冷漠的声音在她的左边响起:“我奉劝老太君你还是不要想着一些什么诡计逼连冰就犯,把我惹急,以后安国公侯府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
如果要是一般有骨气的人,可能会因为这件沈桓的这些威胁,从而选择离开然后老死不在往来,可是对于老太君而言,她才不会那样做。所以,她在听到沈桓的威胁之后,立马就像是被秋霜打的秧子,立马蔫了下来。
“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儿子的命可怎么办哟?”
老太君颓废的坐在了凳子上,像是泼妇一般的捶胸,不停的在那里哀嚎着。
连冰则是充满满了歉意的看着沈桓,像是再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姑母道歉。她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凡响,今日梁渊的那一句明显就是对他们和安国公侯府太过亲近而感到不满!更有可能是梁渊在警告他们,对于这一次安国公侯府的事情,不准沈桓插手!
沈桓则是安抚的看了一眼连冰,像是再说他并不会对她感到有什么厌烦。于是再听到老太君那些话以后,声音慢慢的就稳定了下来:“这样吧,杨栎的事情你就先不管,最近几日除却天殊大婚当日你来一次,日后就等我们下帖邀请你再来。最近皇家的人,盯你我两家盯得太紧,我不喜希望在杨栎还没有救出来,我们就坐牢了。”
“可是我不管,他的命岂不会被那些人给折磨没了?”
老太君还是不放心,虽然她很想说沈桓坐不坐牢她不关心,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儿子的小命,如果要是杨栎死了,她想她也活不多长了。
“老太君,要不你看这样可好?”
沈桓为了堵住老太君的嘴,只好再一次的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等到天殊大婚过后,那魏王爷离开淮南城后,我就派人把杨栎从牢里接出来,如何?”
他相信,就算是梁渊离开了淮南城,他还是会留下眼线留下。只是他却不想给梁渊和沈天殊机会,他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就必须要等到大婚那天,把太子党全部都剿灭。
可是他却不能将这件事情的原因告诉那老太君,毕竟厮杀皇族和大官,可比蔑视皇族这个罪名要重得多!
那几乎就是想要造反自己称帝的罪行!他手里虽然拥有十万兵马,可是他却不拥自己成王,第一他不愿意当那凉薄的皇帝,第二他也不希望成为皇帝以后需要充盈后宫,而失了连冰的心。
他此生此世,只愿意守护连冰一人,即使是有野心,也不是想要成为皇者的心,而是为连冰守护一方净土的心。
“你说到做到?”
老太君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般,心里的石头则是稍稍落地,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沈桓刚刚威胁她的那些话,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开心。可眼下毕竟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再者是她求沈桓办事,并不能趾高气昂,要真是惹急了沈桓,怕是那些人知道以后,会把多年以前捂住的案子,全部都如雨后春笋一般,都会冒出来。
当夫妻二人送走了老太君以后,连冰很是歉意的看着沈桓:“真是麻烦世子了,不仅为杨栎的事情烦忧,更要为今日贤雅苑的事情查案,连冰不才,帮不了世子。”
沈桓却是伸出手拥着连冰:“这诺大的淮南王府里,上上下下不都是世子妃你打理的?再者关于那些让人烦忧的事情你不找它,它却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想躲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多才能躲得掉。”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世子今日答应了姑母,救三表弟出来。”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沈桓,她不知道还要经受老太君多久的折磨才算是完事。
“好了,不要想她了。”
沈桓松开了怀抱后,双眼紧紧的看着连冰,脑海里回想起了关于沈天殊在书房门前说的话,于是告诉了连冰:“二弟方才找我,说是关于贤雅苑婚房的事情。”
连冰知道沈天殊找过沈桓,所以并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示意让沈桓继续说下去。
“二弟说,那婚房今日出现了命案,已经有了晦气。他不想再用,打算重新再买一座宅子,你看意下如何?”
沈桓说着,便又将连冰拉倒了凳子上,让她坐下来,像是担心她站的时间长了,会把身体给累坏了似的。
“想要重新再买一座宅子?”
连冰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沈天殊还是坚持要搬出去,不愿意在淮南王府住的意思。
沈桓点头,算是回应。
连冰想了想了:“他会这么想也算是正常,婚房之前出现了人命,任谁都会心生抵触。可如果要新买宅子还需要去商行询问合适的园子,一来二去也会耽误了时间,而父王和母妃的长寿苑则是空着,不如让他们搬到那里去,等婚后他们二人想要离开,再走不迟。”
“我的妻子真是聪明!”
沈桓说完,不顾天色还是大亮,就在连冰的额头上亲亲一吻,连冰忙看着门外,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春儿关上了。
“世子爷,现在天色正大亮,你还是赶紧处理公务。”
连冰脸红的站了起身,随后便背过身不敢看向沈桓的脸。
沈桓则是会心一笑,他觉得现在的连冰,才是一个正常的小妻子。她会有表情,会有喜怒哀乐,会脸红,这才是自己想要迎娶的世子妃。
聚贤斋。
还在养病期间的陈冲,并不知晓在自己半梦半醒之间,背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他此时还在病床上惋惜,不能亲眼看见展玉大婚的事情。
因为东方彦的那一句要收徒弟的话,激发了陈冲想要求生的欲望。他现在极为配合大夫的治疗,为的就是能够早一日的拜东方彦为师父。
而因为东方彦的特殊交代和平国公的刻意隐瞒,所以除却他们几个当事人以外,外人并不知道陈冲现在已经是东方彦的关门弟子。
时间已经是下午酉时,天色已晚,屋里也早已经点上了蜡烛。烛火在风中摇曳着,平国公和夫人两人,倒是一旁静静地看着陈冲。
而这个时候,门外的仆人则是走了进来,说是陈凯来了。
平国公夫妇以及陈冲,都相似一眼,有点琢磨不透陈凯这个时间点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因为他们身份尴尬的原因,只得挥手让仆人把陈凯领了进来。
陈凯见到了他们以后,连忙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将陈大人告诉他的那些话,全部都对着平国公一家人说了一遍。
陈凯他爹说了,就算平国公一家人现在家世没落。可是好歹人家还占着“平国公”的名头,如果事情做的太过,届时平国公拿着先皇御赐的圣旨求见当今圣人,可就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者他们的面前,现在还有着梁渊这么一堵大神在。
“贤侄快快请起,伯父知道你们几人只是玩闹,可毕竟冲儿身体不适,贤侄也无需多过自责自己。”
平国公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都快把他的牙酸掉了,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把话说了出来。